误雪精致的面颊异常的苍白,躺在病床上。眉头紧皱,仿佛是在承受着负担不起的痛苦。
“为什么要放我一个人在这里?”
我,莫舞雪。一个只有6岁的小孩。孤零零的站在悬崖的边缘,视线茫然的飘忽在雾气缭绕的深渊处。
“莫舞雪,对于一个人你应该最习惯了,不是吗?”
那个声音异常的哀伤但是却掺杂着令人窒息的淡然冻结着我周边的空气。这就是我的母亲,一个从从未把我纳入她的生命之中的母亲。
“一直以来,你都是一个人以后也会如此。你是最肮脏的存在,没有人会爱上你永远都没有。”
我茫然的转身想要寻找一个方向,却被从悬崖底伸出的一只手狠狠的握住小腿,鲜红的血液沿着小腿肚蜿蜒而下,阴冷的声音自悬崖底飘起,
“如果,没有你就好了。没有把你就好了……”
病床上,如针孔般的细汗满布在误雪苍白的额间,白皙的指尖狠狠的渗进身体两侧的棉被。
我……好痛。
全身上下都好像被针狠狠的扎着,伸手想要拂去右手边的疼痛但是左手却被千斤重的岩石死死的压着根本无法动弹。
好冷啊。
我被人放进了一个千年冰封的冰窖,在这个连呼吸都会被冻结的空间里面一个人呼吸,一个人微笑,一个人悲伤,一个人死去。
这里面四季冰雪,可是我却在这里面住了好久好久。久到后来,我学会忽视被冰冷包裹的温度,习惯了被寂寞晕染的世界。
“我们并没有检查出她的身体有什么异常。这次之所以会晕倒,大概是因为长期的失眠加上轻微的贫血。”医生将病历本挂在误雪的病床头,转身离开。
“麻烦了。”
韩语怀倚在走廊的墙壁上面,深邃的眼眸注视着脚边地板上面的一个细小缝隙。许久之后,拿出手机拨打了韩雨清的电话。
误雪的身体状况,她应该比谁都清楚。可是手机却一直是无人接听。
当自己抱着误雪从会场的后门离开,将车子准备驶出地下停车场的时候。一辆车子自车边滑过,米凡坐在驾驶座上,而副驾驶的座位上面的人,就是韩雨清。
韩语怀双手放在口袋里面,仰头看着头顶的照明灯,那明亮的灯光让人什么都看不清楚。
窗外的雪依然洋洋洒洒的飘着,把整个世界染成了苍白的雪色。
误雪感觉呼吸里面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喉咙被人紧紧的扼住,无法呼吸。
“你,醒了。”韩语怀吃惊的看着误雪一向淡然的双眼在此时挂满伤痛的碎片和深深的恐慌。
“你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误雪对于韩语怀关心的询问没有任何的感知,大脑里充斥着那些早已就该腐烂的往事,她的世界慢慢的被一片黑暗的幕布所掩盖,冰冷的空气瞬间袭来冻结着所有的感知。
“医生,医生!”
误雪的食指死死的抓着头两侧的被褥,如冰似的汗滴不断地渗出。自己的大脑慢慢的被早已沉浸的记忆侵蚀着,身体被那些过往交叠的画片狠狠的撕扯着。
“你说什么?你要什么?误雪?”韩语怀将误雪黏在脸颊的发丝挑起顺在耳后,修长的十指在误雪的眼前来回的晃动,
“误雪?可以看得见我吗?误雪?”
“目前的状况我们还不能妄下定论,一切具体的情况还要等到检查报告出来之后。”医生离开之前含糊的推辞着。
窗外的雪花开始结冰,玻璃窗上染上一层水汽。
韩语怀注视着误雪苍白的脸颊,食指无意识的敲打在手机上面。思考着这件事情现在是否要立刻告诉任海洋。
从黎明到深夜,误雪的视线模糊的漂浮在不远处的那片天。
自日出到日落,墨玉色的眼眸中希望逐渐的退色慢慢的变得空洞飘忽,仿佛晨间的雾气,没有方向的游荡着。
“我无意成为谁的包袱,拖累谁的人生……我,只是想要待在一个人的身边而已……这真的是一件罪无可赦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