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丁宁打破了尴尬,率先说道:“韩雪儿,我们这个样子,有些像密宗里传说的欢快双修哩。”
韩雪儿马上抓了一个枕头狠狠地扔了过来。
丁宁笑嘻嘻地接住,如果说,之前丁宁对韩雪儿还有所景仰、敬畏之心的话,那么在经过一阵畅通、畅快的精神交流之后,这些东西似乎都不存在了。
丁宁全身上下有一种很舒服地感觉,当然,还谈不上他悟到了什么,反正就是感觉很舒服,而韩雪儿也脸色红润,似乎她的感觉也很不错。
丁宁脑袋里刚刚高尚的,庄严地,清净的心境消失之后,阴暗的,诡异的,龌龊的想法又冒了上来,比如说,以目前的状况,似乎是最佳推倒女神的机会。
韩雪儿马上瞪了丁宁一眼,丁宁吓了一跳,难道她还能猜到自己地心声,嘴上却问道:“感觉怎么样?”
“还好,明天再继续,现在,睡觉!”
“那我呢?”
“滚吧!”
丁宁摇头晃脑地起身走人,嘴里小声嘟囓道:“我们做下人的,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翻身做主人。”说完,丁宁马上一个加速冲了出去,果然,人刚出去就感到有什么砸在了墙上。
应该还是一个枕头吧,总该不是热水瓶吧,丁宁想着,在客厅里伸了一个极大的懒腰,这个时候,好象天亮了,好象四面八方的青光一齐挤进了这四面白墙的寒舍里来了。
以韩雪儿的聪慧,并没有用足七天来整合那无数个纷乱的自己,在丁宁丁大讲师的帮助之下,她用了三天三夜,再次醒来时,整个人的身心就如脱胎换骨一般。
丁宁丁大讲师在催眠般地轻声细语中讲到,一个人,往往不是完整的个体,他地内心,也就是意识整体其实是由许多意识碎片组成。这些意识有来自禀赋天地个性地,有遗传父母的,更有许多是前世零星记忆构成地,这些不能协调不能统一,于是人产生痛苦。
韩雪儿现在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上喜欢瑜珈,特别是瑜珈的静修式,只是盘腿在那坐着,什么都不想,自己极度喜欢这种感觉,实在是因为自己有太多个零星的意识碎片的缘故。
每一次出演一个角色就是一次意识碎片地释放。但是,一放出去,就收不回来。收不回的和原有的发生强烈冲突。她一次次走出那些阴影不就是靠瑜珈走出来的吗?只不过,之前她以为的静,还仅仅是一种皮毛的静。现在,在丁大师的帮助下,韩雪儿进入全所未有的静的状态。她的眼前地景象依然很多,但这一次很清晰,而且彼此的关联也看得清晰,依照这些关联。她把这些零星的碎片组合起来。大概,那些真是自己的前世吧,现在,韩雪儿倾向相信这些东西。如果说之前纷乱的前世记忆对现在的自己只会产生负面作用的话,那么现在就不同,她比别人更多许多体验,而这个将会更好的体现在她的职业生涯上。所以,
胎换骨的感觉。
那么,在她地前世,丁宁丁大讲师扮演着何种角色呢?
韩雪儿并不清楚。因为她对前世的了解并不是来龙去脉情节式的了解,而仅仅是一种感觉、感情方面地了解,因此。她并不清楚在她之前的故事当中,丁宁是怎么出现的,他是她的什么人?但不管怎样,韩雪儿相信这家伙,一定出现过。
看着焕然一新的韩雪儿,丁宁放心了,他知道。从此以后,韩雪儿这出戏难的毛病再不存在了。
韩雪儿嘴巴动动,想开口说话,丁宁知道是庸俗的,琐碎地感谢之类的话,于是抢先开口道:“如果,你,实在觉得大恩不言谢的话”
韩雪儿瞪了丁宁一眼,说道:“想不到一向标榜内秀的丁大讲师也是这么油嘴滑舌!”
丁宁呵呵一笑。然后说道:“我一向如此。”
“我饿了!”韩雪儿忽然说道。
一句话,惹得丁大讲师的厨房浓烟再起。
外面依然是冰雪连天。这个天气实在糟糕无比。众生苦极,却似独独便宜、幸福了丁宁一个。
丁宁于是很无耻很自私地感谢老天。
酒足饭饱之后。两个人房中再静坐,于是尴尬丛生。这一次,更强烈。
丁宁丁大讲师眼中看着这世间最妖娆却又最纯净的美丽,联想自己与她又都被大雪困在房中,这样久久相对,却又不知道做什么,恐怕会无聊到研究所谓的“房中术”来,于是,两个人几乎同时出声:“出去走走!”
丁宁与韩雪儿相对一笑,尴尬如冰雪般消融。
尴尬是因为两个人互相大大地走进了一步,知悉了彼此从前并不知悉的东西,聪明的他们,这时候又各自后退一步,于是,他们很好地把彼此保持在过去网络上“丁丁”与“雪儿”地关系层面。
雪依然在急急地下,仿佛丝毫不给人们喘息之机,而这两位就好象活在童话世界不食人间疾苦的神仙中人,终于出现在人间。
这个人间,人们正忙极,正苦极,正累极
许多人在拿铲子铲冰雪,拿镐子敲,早些日子孩子们兴奋地打雪仗地景象看不到了。丁宁看到宽阔地街面连自行车通过的通道都没有抢出来,可见工程难度有多大。雪依然在下,人们地一点努力旋即抵消。丁宁内心忽然升腾出一种无奈感,人于天地之间,实在渺小得可怜。
这等连日连夜大雪,生长在北方的韩雪儿不是没见过,但没感觉到此刻这么寒冷。她也不说话,随着丁宁默默地走着。
路边的好多大树都生生被冰雪压断,匍匐在地上的身影像个巨大的白色的坟一般;电线杆子也倒了许多根,这大概就是停电的原因吧。韩雪儿有些惊讶,许是南方的树,南方的电线杆都不够坚硬的缘故吧。等二人辛苦地走到一个大型超市门口,两个人不禁相互看了一眼,因为超市门口排了惊人的长队,简直能用“蜿蜒”来形容,寒风中等待的人们脸上一个个疲倦、无奈、无助。
这个时候,丁宁自顾自地说道:“佩服我吧?”
韩雪儿白了丁宁一眼,说道:“你有没有同情心啊。”
丁宁笑了笑,由于他动手早,所以天气虽然恶劣,但仓縻充实无忧也。就在这个时候,丁宁看到一位同志,准确地讲,应该是市委书记周辉同志,他正站在一高处拿着一个大喇叭在那讲话:“同志们,不要着急,虽然,连日的暴风雪使得春州,成了一座孤城,但是,有党和政府在,你们放心,你们就不会缺衣少食!就不会冻着!请相信我们,有什么苦难找民警,找街道,找政府,我们一定尽量解决!”
很有力,很有振奋人心,丁宁却忽然有一种不合适宜的感觉,这大概是在拍电影吧。
他找了找,果然找到一个扛摄像头的家伙,再看了看,却没看到书记漂亮的小车。丁宁迟钝的大脑才反应过来,真切地意识到,现在的春州,的确是一座与外界失去联系的孤城。
韩雪儿并没察觉到丁大讲师正在进行如此多复杂的思考,更不知丁宁目前迷迷糊糊的精神状况实际上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导致。她下意识拿起她的手机,对准这领导冒风雪看望群众还算感动的画面拍下来。
拍完之后,韩雪儿顺眼这么一看,情不自禁“啊”了一声说道:“手机没信号了!”
丁宁笑道:“中国移动,得移动着打!”
韩雪儿果然走动起来,结果还是没信号。丁宁笑完,掏出自己的手机,果然没信号。丁宁抬头远眺,这个位置看过去,在印象中,远处高山应有一信号发射站。可是,丁宁找了半天,没找到。他有些明白了,再一次感叹道:这雪,实在太大了。
韩雪儿有些急了,拉着丁宁一步一步跑回家,然后打开她的笔记本电脑,想上网,结果发现,网络也不通。
丁宁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这下可糟糕,没电,没信号,手机电话不通,网络不通,彻底与世隔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