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痴痴憨憨的面容之上涌现出一股比哭还难受的表情。“主人,俺黑老五句句是真,你不知道那路往苍州归山的地界有多凶险,俺们黑风堂原本百来号的弟兄,走着走着最后就只剩下这些了就着这眼前的十来号弟兄各个还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将出来的呢”
“苍州?”赵启这段时日皆在山中整军备武,以待下个月末的合军之征,自然知晓黑老五口中那所谓“苍州”地界乃是当朝镇国大将军胤弧天枭之直辖属地。
而那于大半年前,被前朝叛军以烽火燎原之势击溃的二十余万雷劫军残军亦是后退至此。赵启耳听黑老五一行历程涉及到那即将到来的越州之战,面色顿时变得无比凝重起来。
“黑厮,你的意思是眼下那大苍州地界已然生乱?”“是啊,主人,那边的地界可是混乱的紧,莫说那些遍地都是的吃人乱民,便连大庆朝的那些官军们都是你杀我我杀你,人人都像是疯了一样”
黑老五越往后回顾那段经历越觉后怕,却是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官军?你说的是那些驻守当地的镇卫军们也爆发内乱了么?”
心思敏锐的赵启很快捕捉到黑老五话中关键,沉声发问道。“对啊,主人,那群官老爷们平时看上去倒是挺和顺的,但是杀起自己人来时却比谁还狠。
那乌乌泱泱的一大片人就和下饺子似的往坑里赶。”黑老五忆及那触目惊心之处,犹觉心惊肉跳道。
赵启见此不由拧紧双眉,心中暗思:“不是说前些天日子镇国大将军胤弧天枭亲率六十万镇龙军精锐坐镇‘苍禹’二州么?
为何那大苍州地界还会生出如此大规模的叛乱?嗯等等这黑厮说的莫非是半年以前?”赵启脑中想着这些疑问,霎时之间有如明悟,迅即发问道:“黑厮,你第一次看见这些镇卫军自相残杀是什么时候,还有,你可曾看清楚他们身上的着装?”
“好像是六七个月前,俺记得那会俺带着兄弟们刚离开黑风堂地脉至于这穿着嘛,有那么一拨是穿红甲的,另外一批被宰最多的是戴鹿头尖帽子的,噢,对了,还有那么一大拨黑斗篷他们专门堵着玄关乱杀”
黑老五不断抓挠着后脑,尽量将着自己脑中一应纷乱思绪连贯起来说给赵启听道。“感情那在大苍州地界参与内乱的镇卫军们竟尔还掺杂着第三方势力?”尽管黑老五将这一番话语说的是支离破碎。
但却不妨碍赵启从这其中判断出大概的事情经过,只见他黝黑的面容之上神色一阵骤然变幻,继而快步行至神罚殿外,将那暗藏在袖口内的一连三窜响箭射至半空。
这是他与神照锋各大宗脉之首相约召开重大议会的传信征召,他有预感这事不仅仅是大庆朝官方所说的前朝叛军作乱那般简单。这在大苍州四战之地生出的一系列混乱,与其说是各方角力的结果,不若说更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局。
静待不知所谓者一头狠狠撞入其中。这距离最后的出征时间已经不足月余,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与着御下诸人理清脑中思路,权衡这其中各方势力的利害关系,并且从中制定出一个最为稳妥的行军方略。
前路漫漫,道阻且长,凶险未知,毕竟他赵启走至如今这一步已是万分不易,他可不想自己费劲千辛万苦方才拉扯起来的一方势力,这倒得最后竟是白白为他人作嫁衣。
“妙谛道长,那在大苍州境内作乱的镇卫军一事可有眉目?”神罚殿内,赵启与着御下一众道首相对而坐,看着面前那俨然已是他身边最得力的首座军席妙谛子道。
妙谛子本在闭目沉思,闻言睁开他那一对神光内敛的眸子道:“尊者大人,如贫道所料未差。
那些身着暗红色甲胄的应当是前朝皇族孤天氏御下凶名赫赫的‘天军赤屠’,而那些头戴鹿角首的镇卫军则应是从西陆边陲墨云州地界溃退入关的雷劫军。”
说着伸手一引那列位在赵启身侧,双手环抱在胸的万象殿殿主诸行列道:“诸殿主曾经纵横西北,应该是可以对贫道的这番猜想引为佐证!”
遂见诸行烈点了点头,亦是认可了妙谛子的这番说辞道:“妙谛道长说的不错,尖帽鹿角盔确实是那群贼斯鸟们的无二标识。”
“如此说来。!那在大苍州地界惨遭两军此般大肆屠戮的,却是那镇守在西关边陲的二十余万雷劫军溃军确凿无疑了?”赵启闻言心潮涌动,亦是皱紧眉关思索一阵,道:“妙谛道长。
那群与孤天氏乱军合谋,亦参与屠戮雷劫军的黑斗篷呢,能否根据他们的着装特点猜出来历身份?”
“这恐怕是很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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