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无声息间,心中的道链轻响,又是一条心锁崩断了。琴镜湖全身微震,她将着突兀其来的喜悦甩出脑海,运功跃上围墙,飞掠过树梢的枝丫,朝着记忆中府邸里的药铺冲去,那在冰雨中挺得笔直的身影,在她心口的温暖中竟软绵的像抽走了骨头。
雨中的视野受限,但琴镜湖却能安心一些,至少能让自己的身形更隐蔽,就算这是以军功挣得的侯府又怎样?琴镜湖一直祈祷着侯府里不会驻扎着武功高强的人,哪怕她知道这可能性微乎其微。辗转几次,终于到了药铺,怀中的少女又有了精神,她从琴镜湖怀里跑出来。
掀开门帘,冲到里面正在磨药的学徒身边,将令牌按在桌子上。“给我拿药。”她嘶声颤道。
“你!”唐谦看着面前满是泥泞的落汤鸡,披散的发丝被雨淋湿,遮住了小半边脸,朴素的衣裙上布满了褐黄色的斑点,狼狈至极,她就这样靠在台子上,一点都不怕把台子弄脏?
年轻人心中满是火气,本想将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冒失鬼赶出去,但当他看到了那枚染着红色水渍的令牌,却是直接打了个哆嗦。这是李家嫡系的身份牌!
眼前这一位到底是哪位的侍女啊怎会如此狼狈,而且每一位嫡系的侍女或伴读他都早就认熟了,每次来都少不了一番甜言蜜语,阿谀奉承,可这位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等等,这发丝颜色竟是白的。
“是我婆婆,中了风寒,在雨中摔倒在地,躺了一晚上仍旧不见好转,气息微弱。”“你等等等,我去叫我师傅,他刚刚陪大少爷的未婚妻去里面抓药了。”
“不必了,我说,你去拿。”琴镜湖在一旁淡淡道。她的脸色冰冷,话语有种震慑人心的力量。唐谦看了她一眼,被气势所慑,很快便有些畏惧的低下了头,不管怎么说,她们有令牌,自己听着吩咐就好。
“麻黄一两,葛根五钱,白芷三钱”年轻人拿着记好的纸张,去身后的层层柜子架上去拿药了,琴镜湖走上前握住少女冰冷的小手,安慰的话语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没过多久,年轻人跟在另一位少女和老人的身后出来了。
“丁药师,多谢了,要是最后我做的药膳能让夫人满意的话,必有重谢。”“少夫人言重了,为您分忧,是老朽的荣幸。”少女微微一笑,不言语,只是目光瞥了一眼琴镜湖和李冰璇,怔了一瞬。
“丁药师,她们是?”老人瞅了瞅,也感到那个狼狈的落汤鸡有一丝眼熟,但他还是踢了一脚徒弟的屁股,呵斥道,”没听见少夫人问话吗,她们是谁?”
“我,我也不知道啊。”唐谦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琴镜湖。那平静的侧颜让他心头不争气的一跳,腿酥了半晌。付雨欣的眼光在李冰璇的身段上瞄了几眼,之后便停驻在琴镜湖身上。
她咬着唇走上前,微笑道:“你们好,我是付雨欣,是照干哥的未婚妻,初来乍到侯府,还未曾听闻两位,能否告知姓名呢,雨欣人生地不熟的,想多交交朋友。”琴镜湖目光平静的略过她,盯着年轻人手里包药的纸袋。
“你是,生在江南的人?”李冰璇小声嘶哑道。眼前女子那柔和的五官,小巧的脸庞,始终荡漾着水纹的眼眸,只有鱼米之乡才能养的出来,她自己就有不少遗传自母亲的水乡女子特征,再加上上次来骗药的时候,好像听药师师傅谈论的时候说了一句少夫人来自江南。眼前的少女是来自母亲故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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