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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遁入念想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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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胜色在飞雨峰后山的一处断崖下,被发现摔得颅碎肢折,惨不忍睹,推测是在山道上毒发昏沉,失足所致。

    唐奇色行踪不明,这位旧日次席长年沉溺杯中物,拿了钱就下山喝酒,传言说他嗜赌爱嫖,经常在山下闹事,盖因大长老一味容忍,旁人也不好说什么,消失十天半个月都不算事,闹出事情便知下落,故无人找寻。

    夏阳渊的另一位师弟关洛色正放省亲假,老家位于陶夷郡北方,距离甚远,算上往返大概一个月后才回,问不出更多消息。蔚佳色在当中最特别,他非是放假省亲。

    而是直接被家族召回,走得很急,来使同惊震谷闹得不甚愉快,缘由却无从知悉。应风色终于明白高轩色在降界中何以如此失态,对他来说,蔚师弟本是失而复得,谁知又在眼前失去。

    从降界生还的使者们,病得又比其他人更重,应风色算起身早的了,在榻上躺足三天,才终于踩落实地,整个人轻飘飘的。

    果有再世还阳之感。魏无音知他清醒,翌日即走“避不见面”这事上师徒俩倒有默契。福伯这几日于诸脉间打探消息,看是察觉有异的。

    但终究没问出口,只如实回禀,再依言而去。应风色机警地未探活人只消没上罹难名单,便知他们活得好好的福伯就算生疑,倒不致烂嚼舌根,倒是他几番试探,暗示福伯有无看见一柄怪剑或奇怪的穿绳布料,老人一径摇头。

    (可恶,被那狡诈的绵羊头诓了么?果然是江湖郎中!)理性上可说是想当然尔的结果,应风色却掩失望。

    那可是半痴剑啊!直到福至心灵,目光停驻在角落一只带锁橱柜上。身为星拱之月、多年来风云峡唯一的主人,应风色的私人物品始终收藏在如此显眼处。

    母亲打的锁片、陶夷家中捎来的财宝,叔叔的字帖、坛舍府库中搜出的武功典籍,还有几本风月图册差不多就是青年的全副家当,一眼便能看完。

    应风色强支病体,从抽屉中取出钥匙没错,有钱人的思路就这样朴实无华且枯燥扶着桌椅屏风打开柜门,中间层架的显眼处,叠着两只扁狭锦匣,匣下压了部黄旧的薄册。

    还魂拳谱。同降界所见一模一样,看来是没法验证有无“越界之眼”的区别了,但长七寸宽四寸、厚不过两寸的锦匣肯定装不了剑,他怀着既忐忑又狐疑的心情,打开最上层那只。

    锦匣的红绒内衬里,真嵌着半痴剑长五寸,通体淡青,以硬玉雕成的小剑维妙维肖,取材自未展羽刃的型态,细节无不纤毫毕现,精致非凡。

    这是个恶劣但极其用心的玩笑,可惜应风色笑不出来,内心涌现的巨大失落无疑令青年倍感挫折。

    他甚至希望能回到降界神域,多握握那柄属于自己的、手感无与伦比的罕世神兵,才能深刻地记住拥有的感觉。“可恶!”回过神时锦匣已脱手掷出,摔落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

    左厢传出披衣下床、推门而出的声音,烛光一路摇至,开门时福伯见得室内景况,讶色一现而隐,却只躬身颔首,弯腰拾起地上的锦匣玉剑放在床头,哑声道:“老奴扶公子爷回榻罢,再歇会儿。”

    “不用,我自己来。”应风色扶柜而立,并未动作,他不想让下人看见自己步履蹒跚的模样,即使是福伯也一样“我好得差不多了,毋须贴身照看,明儿回自个儿院里睡吧,这几日辛苦你啦。”

    福伯迟疑了一下,终究没说什么,躬身道:“老奴明白。老奴告退。”茗荷池月下山后,他院里就没有别人了。

    反正也不需要服侍,身边没有眼目窥看,对于成长中的少年毋宁更自由也更方便,梦遗更衣不致难堪,自渎毋须提心吊胆。

    应风色听老人褪鞋上榻的窸窣声落,刻意再等上十数息,至低沉的鼾声漫荡迤逦,才慢慢扶着墙上了门闩,倚坐于榻。

    昏迷几日,靠下人一点一点喂着鸡汤肉粥,体力甚衰,便有内功底子,怕还要一阵才能次第恢复。软弱的投掷未能摔坏玉剑,但锦匣发出的空洞巨响就很有问题了。

    应风色检视匣子,果然发现了夹层,撬得几下打开内衬,取出卷成一束的丝绢来,那绢子薄如蝉翼,几可透光,材质却颇为坚韧,应风色总觉与紫苑宝衣有些类似,只是更轻更薄,或许就是经纬罗织数更少些的雪蛛绢布。

    丝绢全展近九尺,一面写满蝇头小楷,应风色就着烛光细看,绢头题为风雷一炁,开宗明义曰:“圣人云:”欲链真仙日晶魂,先觅玄源造化根,后立坎离为匹偶,始交情性合干坤。

    ‘故性命同源,不可偏废,合修并进,神炁风雷。“其下教人锻炼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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