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名块头最大、比其余男子都高出大半个头的壮硕青年虎吼一声:“让开!”挥开挡道之人,铁塔般的魁梧身形撞上门板,旋被弹开,压倒身后一片。
门扇丝纹未动,没见半点凹陷,撞击点被磨去了褐赤锈斑,赫然是铸铁一类。从闷钝的声响推断,恐非空心夹层,徒手根本不可能破坏。
石室连窗都没有,溶似血淌的“死生存亡,尔当把握”八个大字,仿佛正嘲笑着后知后觉的“九渊使者”们,浑不知可怕的幽穷降界仪式早已打开,求生艰难,刻不容缓!
一撞无功的壮硕青年猛然跃起,作势再冲。高轩色是惊震谷弟子,印象中不算太冒失,见他状若疯狂,似与铁门有血海深仇,应风色紧捂口鼻提醒:“高师兄!莫撞坏了门锁,断却生路!”
不知是没听见或不当回事,高轩色吼着抵肩“砰!”又弹回来,撞得周围之人东倒西歪,诟骂声此起彼落,吸入更多的毒雾。
应风色见他又起身,抢上将莽青年按住。满脸是泪的高轩色咆哮着出拳,应风色随手化解,转对两名拏空坪弟子发号施令:“钢锥开锁,龙大方也来帮忙!
此毒入体才生作用,应不致渗入皮肤,往门扉这厢躲避,切莫挤蹭,须尽量分散。”却是对众人说。一人挑衅:“你怎么知道?莫非风云峡也懂放毒?”应风色指着死者。
“肌肤并未溃烂,可见入体才有效果。”扬声道:“此地无窗,然先前不觉气闷,请诸位往墙顶找通风口,可多支持片刻。”
那人又嚷:“你怎知通风口在这面墙?”“要不你在通风处放毒?”嗓音冷抑动听,自是鹿希色。
应风色瞥见她翻了翻白眼,不知怎的有点想笑,指挥着众人找出墙顶的通风狭口,轮流施展壁虎游墙轻功,凑近默数十下,借此换气。
那两名拏空坪的年轻弟子始终撬不开门,毒雾逐渐扩至。应风色见一人摇摇欲坠,推他肩膀:“先透透气。”
那人点头,起身时一阵摇晃,走出两步便即倒地,耳中流出鲜血。回头一瞧,半数的人坐倒在地,欲振乏力,也不过就在片刻间,而攀住通风口的。
正是适才出言挑衅之人,看服色是飞雨峰,见中毒之人越来越多,那人哪肯放手?把轮替上来的踹落,明摆着耍横,场面登时大乱。
应风色本想收拾他,忽有人拉他衣角,回见龙大方双眼淌血,苍白的脸上微带歉疚:“师师兄真真对不住,我功夫不成”软软倒地,另一名拏空坪弟子也倒在门前。
应风色强抑悲怆,忙旋出钢锥,接手开锁。看来这屋里只有他练了龟息闭气的法门,就算门开。
也不知众人还有没有救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专心一意倾听机簧变化。风云峡自不教剪绺活儿。
但他与龙大方自管自带,谷中各处任凭玩耍,上锁的房间尤其撩拨小孩的好奇心。师兄弟联手破关,居然练就了一身不逊飞贼的开锁奇技。
龟息术能避免毒雾侵袭,但长时间得不到新鲜空气的补给,青年的视线开始模糊,注意力越来越难以集中。
一瞥通风口,上头之人不知何时换成了鹿希色,看来“师姐”好生教训了飞雨峰的蠢货,应风色不禁扬起嘴角。女郎反手攀墙,屈膝侧腿撑住两墙夹角,尽显蜂腰盛乳的姣好曲线。
腿长更是不可思议,大腿浑圆紧实,极富弹性,小腿胫又直又细,逆光的剪影分外诱人。应风色唯恐分心没敢多看,鹿希色倒是落落大方,披落的乌溜发丝约略掩去右眼,杏核儿似的左眼清澈澄亮,微眯起来的样子有几分像猫,冲他努了努樱唇,示意“先来换气”
(再一下就好了,再再一下)应风色身子一晃,额头撞上铁门,眼前忽然一片漆黑,直到有人将他抱起,两瓣微凉粉润贴上他的唇,丁香小舌顶开牙关,度入珍贵的空气。熟悉的香味将青年唤回现实。
鹿希色的鼻子轻摁他颧骨,鼻头那一小块脆韧尖挺,肤滑如粉,温温的口脂香溢满鼻腔,刹那间令他产生甜味的错觉。
他该要脸红心跳的,胸腔里的鼓动却意外贫弱,从头顶凉到双手,腰部以下完全没有感觉,躲过了裆间某物昂扬奋起的尴尬窘境。毒雾不只入体才有作用。
他的自大再度害死所有人。鹿希色小心将男儿的脸捧开,退到彼此能见的距离,朝墙顶的通风口抬了抬下巴。这个距离能嗅到她的发香,跟身上口里的香味都不一样。
女孩子也太奇怪了,应风色想。怎能有这么多种不同的香气?分别打理不麻烦么?他摇摇头,做出“起不来”的嘴形,以肩抵门,执拗地继续开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