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于行进间抛出钩爪,不管钩住车辆哪一处,全不减速,直接拖行,半数以上的马车都是翻覆侧倒、刨地如犁的,而非轮行。
梁燕贞对马军极为娴熟,梁府此番出行的都是大车,重量之沉,没有轮子是拉不动的,行进间抛绳来拖,一扯之下,必定是战马折腿。
能拖着车厢,像滚擂木一样将周围的营帐夷为平地,怕不是犀象一类的平地巨兽?却听独孤寂哼道:“好嘛,来的居然是挽曳队,该说是你们绝招出尽,还是脑洞清奇?”
梁燕贞勉力遮眼,果见鞍下的坐骑异常高壮,肩厚腿粗,马膝之下生满长毛,垂覆蹄上,彷佛套了只毛茸茸的裤腿,恍然大悟:“这是挽曳马!他们竟竟派了"擎山转"前来!”
“挽曳马”指的是负重用的马匹,多用以驮运辎重,不归马军指挥,属于后勤部队,没有战斗能力。
普天之下只有一支以挽曳马组成的劲旅,即是韩阀麾下的“擎山转”这支部队只用产于云州的挽系马种,奔跑不快而有长力,较常马强壮,极为吃苦耐劳,作战时人马均覆重甲,马后牵引擂木、铁鎚、蒺藜等,拖入步兵阵中,所经之处,只能以“血海肉糜”形容,连梁燕贞都听父亲说过。
由潜道进入央土,拉货物的挽马毋宁是更好的掩护。这批二十余名刺客分作几拨,器械藏入车厢夹层,就这么载进了央土,缓缓追赶,最后接获李川横的传报,才着甲弃车,掩杀过来。独孤寂久闻“擎山转”
之名,见骑士全都是铁盔明铠,兜鍪上挂着铁制鬼面,只露出一双眼睛。马匹全身覆甲,几不露蹄,抛出的钩爪以特制的环扣扣于鞍上,只一匹云州的特种挽马便能拖着翻覆的车辆狂奔,毋须减速,可见强壮。
若被这等畜生正面冲撞,铜筋铁骨都受不住。“飞虎骑”虽是央土大战时,西山韩阀最负盛名的无敌劲旅,但在东军士兵心目中,最不想对上的却是踩踏如泥的“擎山转”
眼见周遭狼籍,营帐、车辆、马匹,乃至被随意弃置的尸首,都已辨不出原本形状,放眼望去,果剩一片白地。
擎山挽骑驰过后,齐齐调了头,重整队形,虽拖巨物,彼此间竟无冲撞。梁燕贞魂飞魄散,哀求道:“十七郎,我们快逃吧!
挡挡不住的,他们他们要回来啦!”股间传来一丝淡淡腥臊,水声淅沥,居然吓尿了身子。
独孤寂并不理会,紧了紧双掌间的细钢链,自顾自说道:“我的剑法是我大哥教的,他的武功天下无敌。当上皇帝后,底下人拍马屁,说他最厉害的武功是"皇拳御剑"。
他听了不欢喜,总是一一纠正。末了不知是说烦了,还是认清那帮孙子的嘴脸,就不说了,其实这路剑法不叫御剑,叫败中求剑。
“他年轻之时,有位退隐的老剑客教他学剑,当是亲生儿子般疼爱,此前没人对他这么好过,后来仇家找上门,把老剑客杀了,还笑他的剑法不值一文,活该惨死。
“我大哥发誓报仇,改良老人传授的剑法,用这几招被嘲笑必败的剑式杀死仇人。萧先生说你的心志很好,愿你一生莫忘,这路剑法就叫"败中求剑"好了。”
钝重的马蹄声轰然推近,如同地龙翻身,梁燕贞几乎衣箱上滑落,独孤寂却恍若未觉,低头看着双手,泛起微笑。
“他教我第一式时,我只瞧一遍就学会了,练了半天,觉得乏味得紧,怎么央求大哥都不肯再教我第二式,我就跑去跟别人学。
有一天大哥从外头回来,问我练得怎么样了,我说一天就练好啦,你不教我新招,我跟旁人学去,他只是大笑。”
忍不住摸摸鼻子:“原来我小时候这么混帐的。谁要是敢跟我这么说话,别说教武功了,打死都有分。”独孤弋并未生气。甚至没责备幼弟,只摸摸他的头。
“这式"刑冲",是神棍啧,别笑,我瞧见了,"神棍"是我叫的,你可得管他叫"萧先生"。萧先生学问大,他说这两字是从命理谶学中借的,说了一堆我听不懂,不过意思是对的。
“刑、冲,都是对着干的意思。你可以攻,也可以守,那不过是对手的感觉罢了,他觉得你留面子给他,多半就说你守。要是觉得你往死里干他,那就是攻,其实我们做的都是同一件事。
“天下间一切攻守,在你这招之前,全得趴下,到了这份上才能说是练成。知不知道为什么?”“因为”男童有些迟疑。“我和他们对着干?”青年哈哈大笑。
“对,因为是我们和他们对着干,不管是谁,都得趴下。”铁盔铁面的骑士冲出黄沙,连挽马的脸上也覆着妖魔似的钢色鬼面,二十余骑分作两拨,以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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