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房门外等寒浩之的季巧儿有些不自在,原因当然是在廊上不断投以淫邪眼光的嫖客们。
讨厌!他们眼睛都瞎了吗?难道看不出来她的清纯可爱和这里搔首弄姿的姑娘有很大的不同?
怎么每个人看她的眼光都这么邪恶呢?
季巧儿抓了抓脸,忍不住往柱子旁靠了过去,想将自己尽量隐藏在角落里,但这样的举动反而引起一名嫖客的注意。
长得獐头鼠目、猥亵不堪的瘦小男子走上前来,摸著尖下巴不断上下打量著娇俏可人的季巧儿。
“姑娘?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
“我在等人。”季巧儿有些害怕,对他像赶苍蝇似的挥手道:“你走开,我不是这里的姑娘,你去找别人吧!”
“等人?”瘦小男子贪婪的看着季巧儿的俏脸,大口吞了口口水,一步步逼近她“哎呀!别等了,你要找的人不就是我吗?来,让大爷我抱抱,包准你心花怒放,乐不思蜀。”
“你做什么?不要碰我,你走开呀!”季巧儿见男子恬不知耻的就想抱她,尖叫一声,往旁边溜走。
男子扑了个空,反而更加激起顽劣的本性。
他搓著手道:“哎呀呀!我说美丽的姑娘呀!你躲什么?在这里哪个姑娘不是让人玩的?假清高有什么屁用?来,让大爷我亲亲。”
“啊!你干什么?救命呀!救命呀!谁来救我”逃避不及的季巧儿,让男子抱了个结实,她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不断。
“给我拿开你的脏手!”寒浩之如雷的吼声贯彻云霄。
只见他睁圆了眼自房门冲出,一把揪住男子的衣裳,高高举起,像丢布袋似的就往地上砸去。
“你这个瞎了眼的混帐东西,难道看不出这女人不是里头的姑娘吗?”紧眯著眼,他?k著腰对男子厉声道。
季巧儿已是吓得全身发软,见到救兵,一把扑向寒浩之,开始哽咽起来。
“少爷他、他我好怕”
垂眼看着季巧儿那含冤受辱的可怜模样,寒浩之心头火没来由一阵阵的冒。
他双眼射出寒光,将季巧儿推向一旁,忍不住抡起拳头,就往这欠扁的痞子身上重重打去。
“你看,我就叫你不要碰我的,自己活该讨打,可怨不得人哟!”季巧儿见有人替她出气,抽抽答答的哭声总算稍停,扁著小嘴对著惨叫的痞子道。
“哎哟!饶了我吧!大爷,别打了,姑娘,我知错了,求你们俩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瘦男子经不起精壮结实的寒浩之拳头猛击,没几下就躺在地上喊爹叫娘,再几下,就奄奄一息的叫也叫不出声音来。
季巧儿见状眨了眨大眼,怕寒浩之下手过重,真会打死了人,赶紧改口劝阻。
“好了,少爷,别打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饶了他吧!”
“要我饶了他?”寒浩之停手,眯眼不爽的看着季巧儿“你这丫头,你的面子有几斤几两重?我打这痞子是为了天下女子,你以为是替你一个人出气吗?你要我停手我就停,这话要传出去,我还要不要混下去?”
无视季巧儿委屈嘟嘴的表情,寒浩之转身又继续打。
“好了,少爷,就算你是为天下女人出气,也该打够了,别意气用事呀!”痞子哀号的声音让季巧儿急了,上前便想抓住不断挥拳的寒浩之“别打了,再打真会出人命的啊呀!”
季巧儿本欲阻止寒浩之打人的举动,岂料寒浩之手势太大,季巧儿一个抓不住,反而让他一拳头打飞了出去。
身后就是一整排栏杆,她凄惨的尖叫一声,眼看半个身子就要往栏杆那头直挺挺的跌下去。
寒浩之骤然停手,见状,一个瞪眼,急奔上前
“巧儿!”
季巧儿运气好,在寒浩之赶上前时,急急往旁边一偏,顺手抓稳了栏杆,意外定住落下的身子。
但急奔上前的寒浩之可没这么好运了,大掌一抓空,一个煞停不及,整个人往栏外栽跌下去
季巧儿不料事情竟然变成这个样子,尖叫一声,急急伸出手也只抓到衣角,救不了寒浩之,只得眼睁睁看着他“砰”的一声坠倒在一楼。
“天啊!少爷——”
她吓得心脏都要停了,以为少爷这下不死也半条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当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冲到一楼时,看到寒浩之倒在一堆破桌破椅当中,一脸的鲜血,可能凶多吉少,当场眼泪又飙了出来。
“少爷,你醒醒呀!”
推开看热闹的众人,她抱起寒浩之哭得曦哩哗啦、呼天抢地。
“少爷,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不要啊!老夫人一定会杀了我的,快起来呀!少爷!”
“住嘴”
寒浩之气若游丝的出声,缓缓睁开眼看了看季巧儿,想骂却又毫无半点力气开口,只得颓然闭上眼。
“拜托,我还没死,你别哭得我一脸湿答答的,行不行?”
“少爷,你没事?你真的没事啊!”季巧儿紧紧抱著寒浩之“没事就好,你是寒家独子,我可不要成为寒家的千古罪人,要不,就算死一百遍也不够偿还你的命呀!”
“你知道就好。”浑身是伤,血流满面的寒浩之,已让她折腾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拜托,我要救你,你没事往旁边躲什么?搞成这样,早知道我非但不救你,还乾脆助你一臂之力推你上西天,也省得我好心没好报”
“少爷对不起,我怎么知道你会没抓到我嘛!还整个人掉下来,如今你要我怎么跟老夫人交代?”季巧儿一抹泪。
“事到如今你还担心没办法跟我娘交代?”
寒浩之痛苦的哀了一声,只觉全身像被车轮辗碎了一般,连抬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还不快把我送回府去找大夫治疗,否则我真要魂归西天、客死青楼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季巧儿噙著泪水,跟著众人七手八脚的抬起寒浩之,还不忘叮属众人“喂!你们小心呀!他可是前九门提督寒家大少爷,少了根寒毛你们都赔不起的。”
“你还不快给我住口!你是深怕大夥不知道我的糗事?日后找不到藉口讥笑我是不是?”
救人不成反被救,强逞英雄变狗熊。发生了这等糗事,寒浩之已窘得无地自容,再加上稍早在房间那件难堪事,他巴不得化身为隐形人迅速逃离这里,哪还容得季巧儿大肆嚷嚷?
“好啦!我不说就是了。”她又开始指挥众人,且不忘告诫一番“喂!你们小心抬人,但记得不要将这事传出去,否则我们家少爷会没脸见人的。”
“我的天”寒浩之嚎叫闭眼,恨不得拿根针将她的嘴给彻底缝死。
知道寒浩之不寻常的身分后,大夥在吆喝声中,以著恭迎佛祖的态势,齐心齐力的将奄奄一息的他抬进了寒府。
寒浩之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熟悉的床上,已然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众家仆,无不遮遮掩掩的窃笑不断。
他再笨也知道自己身为寒府大少爷的尊严已是荡然无存。
大夫被紧急传唤过来,细心诊治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将寒浩之全身让裂木刺伤的口子全都上好药,并在季巧儿的帮忙下,小心奕奕的将重伤且压根无力反抗的寒浩之,捆得跟白粽子似的。
大夫临走前还安慰寒老夫人,由于寒浩之学过几年功夫,身子骨比一般人硬朗,所以即使全身严重撕裂伤、双脚又骨折无法行走,但只要休养一阵子便无碍。
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尽管大夫在治疗中一再拍胸脯保证没事,寒老夫人站在一旁,还是看得心惊胆跳。
想到儿子直著出门,竟横著进门,不免重话责备了季巧儿几句,但在季巧儿抽抽答答的眼泪声中,心肠一向慈软的她也不忍再苛责。
“巧儿,我真觉得奇怪,平时你乖巧听话,懂事又善解人意,看在你爹的份上,我疼你也比其他丫头来得多,但你怎么只要和浩儿碰著面,就会有一连串不幸的事情发生?”寒老夫人心疼的看了儿子一眼,深叹著气“人人都说你的八字和浩儿相克,这三年来发生的大小事,我看在眼里也不得不信,为此,你已经一路从大丫头降到厨房的煮饭丫头,目的就是不想你再和浩儿见到面,没想到你调去厨房没多久,又惹出这么大的纰漏。”
“老夫人”季巧儿可怜兮兮的眼中带泪。
“唉!若不是浩儿命中本就带煞,黄大仙说你这点小刑小克说不定还能化解浩儿部分的孽运,否则,我早就无法留你在府里了。”
季巧儿低垂著头“我知道,我的八字和少爷不合;今天还能在寒府安稳的吃睡,全赖老夫人宅心仁厚的恩赐收留,以及”
她努力瞄著床上的寒浩之,事到如今,她居然还想向寒浩之讨救兵。
“以及少爷不计前嫌的开口替我求情,少爷的大恩大德,巧儿没齿难忘,将来必定结草衔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听到这里,寒浩之重重呻吟了一声。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他努力睁开虚弱的眼,对著寒老夫人心不甘情不愿的道:“娘,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巧儿这一次吧!拜托,只要她能闭嘴,要我怎样都行。”
“浩儿。”寒老夫人上前,担心的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请大夫再回来看看?”
“不要了”他闭上眼“除了我的头像有千人打鼓般嗡嗡作响:脚如万针穿心般痛苦抽搐:浑身像碎成一片片外,我很好,真的很好”“这样啊!浩儿,那么娘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就是关于你的终身大事”
寒浩之虚弱的讲完上述的话,原以为母亲会疼借儿子,给他一点慈母的安慰及关心,没想到,母亲竟然在他伤重快死时,提起他最不想提的事!
他不敢置信的睁开眼“娘,我伤成这个样子,你居然还有心情谈什么婚姻大事?娘是怕我没摔死,存心气死我是吧?难道我的命竟比不上延续寒家香烟?”
“唉!为娘的当然关心你的身体,但大夫都说你只要好好休养,很快就可以恢复健康,你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没用。”寒老夫人随口安抚了情绪不稳的儿子之后才道:“不过,延续寒家香烟和你的命同等重要,为娘的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和压力呀!”
“娘的压力有我重吗?娘不是说我命中注定若是娶不到真命天女,轻则刑克妻小,重则拓破潦倒,孤独一生。纳妾一事已经证明行不通,娘现在又要我随便娶妻,不是等于害了人家?”寒浩之瞪眼。
“是没错。”寒老夫人点头“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总是有人自批命硬,愿意进府试试运气。”
在寒浩之还搞不清母亲大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时,寒老夫人已经站起身。
“巧儿,你去把门外那些女孩全都请到房里来,快去。”
季巧儿看了一脸狐疑的寒浩之一眼,连忙遵照办理。
“女人?什么女人?难道这就是娘非得在今天把我找回来的原因?”见季巧儿匆忙的背影,寒浩之忍不住问道。
“你知道就好,浩儿,为了你的事,我真是急白了头发,如今只要能让寒家有一点开枝散叶的希望,我都不放弃。”寒老夫人叹道。
“娘把我当什么了?只是替寒家传宗接代的工具吗?”寒浩之张嘴不敢相信。
“传宗接代的工具是门外那些女人,你是娘的心肝,别胡说。”
寒老夫人不再理会寒浩之的反应,对著门外一拍手,一群环肥燕瘦、高矮不一的女子便鱼贯而入。
看着在床前列队而站,不断对自己傻笑的众女人,寒浩之?f得几乎吐血。
“娘,拜托,你要是想我长命百岁,还有力气活到明天,就让这些女人全部滚出去!”
“她们有什么不好?”
寒老夫人实则有些心虚,但费尽力气、用尽关系,花了大把银子,肯送上门来的也只有这些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女人。
毕竟浩之克妻的传言在全京城,根本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好人家的女儿谁肯上门送死?
“这些女子全是家世清白的好人家,个个长得国色天香、美艳动人,你别不满意了,浩儿。”寒老夫人睁眼说瞎话。
站在一旁的季巧儿睨了睨眼,对这些样貌参差不齐的女人皱...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