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人我认识一多半,这些老先生们当年都是我在洛阳的时候就见过的。当然还有几个新进的,不过知名的却不多,有些是靠着鸿都门学起家的,更有些人干脆是买官买进来的。
我和皇甫嵩,朱俊呆在一起,准备受封。由于我们在朝堂上没有固定的位置,所以坐在最后面。一声轻罄,张让在头前带路,灵帝上朝了。
这时我们早都从座位上起来,一个个笔杆条直地站在阶下,低着个脑袋。张让宣布上朝,所有的大臣开始山呼“万岁”,然后开始了磕头虫运动。过去曾经有人跟我这么说过,要想活得长,最好的一个方法就是让他入朝当官。从一入宫门开始,所有人都得走着,那得是多大的活动量啊!再加上这叩拜之礼,柔韧性和腰腿功能得到了充分的锻炼,绝对是防止身体老化的好方法。
灵帝的面色依然不是很好看,精神也不是那么饱满,谁让他酒色过度呢?但是坐在龙椅上人就是显得很有派头,居然连他这样的人也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了。不过可能是刚刚摆脱了张角这件事的纠缠,灵帝心里踏实了很多,所以眼睛还是蛮有神采的。
张让又开始喊了,大概意思和那个“有本早奏,无本卷帘朝散”是一样的,我心里正在琢磨过一会儿该怎么说呢,所以没听清楚。
不过这时候有个人已经走出来了,居然是那个胖敦敦的何大将军何进:“我朝……今镇贼中郎将,平贼中郎将,讨贼中郎将皆不负朝廷众望……”
真绕口,你直接说我们三个打了胜仗不就得了吗?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我知道他也肯定写不出来这么又长又深刻的东西来,绝对私底下有枪手,所以不由得在暗中腹诽几句。
灵帝和一众大臣倒是都踏踏实实地听着,也没什么人言语,估计是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宏篇大论。好不容易何进说完了,灵帝看着底下:“众位卿家,何爱卿所言句句属实,还有什么高论吗?如果没什么意见,朕就要加封功臣了。”
当然没人有什么高论了,该送的都送到了,于是灵帝也把准备好的旨意拿了出来,让张让宣读。果然我被任命为青州刺史,皇甫嵩和朱俊比较夸张,左右车骑将军,牛啊,如果我不讨要青州刺史估计也能捞个车骑将军玩玩。
当然我手底下的这些人也都吃饱了,一个个全都加官进爵了。别的不说,就爵位一项绝对能把这些人乐死,集体加封关内侯,这些家伙们以后也都是侯爷了,那还不闹翻了天。尤其是那个许褚,怎么都看不出他有当侯爷的样子来,成天没个正经。不过这也是必然的,我封了青州刺史当了县侯,他们肯定也得沾光。我们的事解决完了,却出了更大的事,灵帝突然拿出几封书信来,让张让当众宣读。
一听之下,所有的人都傻了,居然是安平王写给我们的信,里面基本上都是对我们的军事指手画脚的言语。安平王吓得大惊失色,爬到当阶不住的磕头,眼泪鼻涕的直流,可是灵帝一点儿都不在意他有什么表现。直接让张让宣布圣裁,仅仅几个字决定了安平王的命运:“安平王续坐不道,诛,国除。”
同时下达另一份旨意,从新把李燮招回朝里做官。灵帝发完了旨意才让张让征求意见,那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啊!
灵帝又看了看众位官员,一背手,起身就向后面走,剩下的事情他一概不管了。这时张让宣布朝散,但是我被留了下来,我看着殿前武士打掉安平王的衣冠把他拖走,看着诸位大臣一一向我道贺后离去,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谁料得到朝散之前灵帝居然又玩了这么一手。
一个黄门官把我领到了当初我第一次见灵帝的小黑屋子,灵帝的面前还是摆着那幅棋盘,灵帝招呼我坐下来:“知道我为什么答应你任青州刺史吗?”
“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
灵帝捻了一枚子,轻轻地放到棋盘上:“边下棋边说。”
我现在哪有心思下棋啊,于是随意的跟着灵帝的棋路走。灵帝轻声地说:“你知道驸马是怎么个来历吗?”
我回了一手棋:“不是说跟高祖有关系吗?说是他披上了高祖的黄袍,代替高祖引开了项羽的追杀,所以后来高祖把小女儿嫁给了他,官封驸马都尉吗?”
灵帝轻轻一笑:“知道博浪沙,始皇遇刺的故事吗?”
这我还能不知道吗:“这个我当然知道了。”
“那辆被砸得车里坐的就是驸马,所有的副车里坐的都是始皇帝的驸马。”灵帝又轻轻地放下一枚子,然后拿起了我的几个子,高兴地说道:“你的这几个子,我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