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简单?文风之争,非政令能为之,而是与那舆论之争颇为相似,舆论只能引导,不能强压。想来官家早已想过派人去太学,只是一直没有人选,刚好你在此时出现,正合适。”
甘奇闻言点点头,心中却还想着,这大宋朝啊,还是对读书人太友好,什么文风不文风的,什么舆论不舆论的,刘邦与朱元璋这等皇帝登基的时候,有什么舆论?谁敢多说?刘邦往文人的头冠里撒尿的时候,谁敢多逼逼一句?
非要这么来找人选去太学,皇帝亲自找人去太学?还不去找个当官的,得找一个没有功名的学生,却又要这学生坚定的支持文风改革,还要这学生自己有才,当真麻烦。
“但愿不会让官家失望。”甘奇答了一语。
赵宗实拍了拍甘奇的肩膀,笑道:“以道坚之才,到得那太学,还有何人能比?”
“大将军过奖了。”甘奇这一句可不是在谦虚,其实甘奇也有一点被架在火烧烤的意思,甘奇对自己文才什么的,是真不那么自信的,毕竟甘奇又不是千年一出的苏轼。
有时候沽名钓誉,是真的会带来许多问题。其中道理,就是能力多大,责任多大。扬名了,名声大了,麻烦事自然就会找上门来,除非甘奇真能看破红尘,啥也不想要。
赵宗实只是笑着摆手。
两人一边聊一边走,一直走出两三里地,赵宗实才止步回头,当真是礼遇有加。也是那句话,大宋朝对于文人,实在太过友好。甘奇今夜的待遇,比那些皇族子弟都要好,三更半夜,还有赵宗实亲自相送几里。
早起,戏班子往城外而回。
甘奇却往盛兴牙行而去,康会等了好几天,终于算是把甘奇盼来了。
茶水点心上得满满一桌,康会的笑容也是堆得满脸。
两人寒暄几番,康会便指着窗外街道对面说道:“大官人,您看,就是对面那个惠客牙行,原先他们只在东城营生,而今却把牙行开到了我们盛兴对面,还不断压低价格,实在不讲道义。大官人定要为我做主啊。”
甘奇来是来了,但也不是来做冤大头的,开口笑道:“既然他们如此不讲道义,康掌柜又何必与之为善?明日,你就把牙行开到东城去,也开在他家对面,价格战而已,就看谁撑得住了不是?”
康会闻言,微微尴尬,又道:“大官人,在下可做不出这等事情来,在下为商,一向都是讲规矩,讲道义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和气才能生财,大家都讲规矩,所有人一起发财,大家若是都不讲规矩,哪里还能赚钱糊口?”
甘奇抬手一指,问道:“他们这般不顾道义,可是仗了谁人的势?”
康会闻言,连连摆手:“他们哪里有什么势头?若是有势头,以往岂能被那曹家国舅分一杯羹?”
事情有些不对,是甘奇太年轻了好骗?还是康会精明过了头,以为甘奇是愣头青?
曹家国舅虽然不是什么权柄在手的人家,但人家是功勋之后,是皇亲国戚。他想吃谁的羹汤,城中那些达官显贵,大多懒得与之冲突,分一杯就是。这一点上,曹杉就像是汴梁城达官显贵中的泼皮无赖,别人是不愿意与他计较,为了一些小利去惹曹杉这般的泼皮无赖,觉得得不偿失。
而今曹家垮了,人家就开始抢生意了,岂能没有后台?
但是康会硬要在甘奇面前说人家没有后台?这是准备把甘奇当枪使?
甘奇微微眯眼,看着康会,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