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有这个机会认识你。”
君戎被羽茵拉进餐厅,一见他来,她男友马上堆出满脸笑,客气地先递上名片。
“久仰,我是艾君戎。”他收下名片的同时,也不着痕迹地将对方打量了一遍。
其实这些天来,电视从早到晚不犊欹送那些立委候选人的造势活动,他已看过、也听过这个男人了。
但老实说,他对政治人物一向没好感。就算他曾刻意看过李再胜的竞选文宣,也不曾有过羽茵所说的那种感动。在他看来,李再胜的政见和其他候选人所提的政见根本大同小异,只是在那个选区里,李再胜还真是学历最高、最年轻也最俊的男性候选人,肯定是妇女票的吸票机。
不过,君戎尚未见面就己经先入为主地不喜欢这个男人,还有个最主要的原因。
那就是羽茵贵为食品集团总裁千金,还曾经自费做了两年海外志工的事,明明跟选举无关,李再胜却刻意在电视访问中提到,不晓得是真是假地说就是喜欢她的热心助人,和他有志一同,还好死不死正巧让君戎看见。
在他看来,这个男人根本就是想藉着女友塑造自己虽然出身权贵世家,却和出身富家的女友一样善良博爱的形象。他虽然没办法证实自己的观点,但也改变不了对这个男人的既定印象了。
一开始,双方客气地闲聊,反正看在羽茵的面子上,君戎也算是笑容可掬、有问有答,但是当李再胜力邀他以明星身分站台时,他脸上的笑容便渐渐僵硬了。
“不好意思,我签了经纪约,不能自由答应任何邀约。”君戎直接把这事推给了经纪公司。
“我知道你的经纪公司。”李再胜没看出他的推托。“我爸跟那间公司的董事长很熟,只要你愿意,他去说一声就行了。”
羽茵帮着男友敲边鼓。“君戎,你会答应吧?敌手的阵营有当红的模仿艺人助阵,参加政见发表会的人潮真的差很多,为了把再胜的理念传达给更多人,你就来帮他拉抬一下人气嘛!”
她越是那么说,他越是不高兴。
“你应该知道,我向来就是个政治不沾锅,对于那种场子一概都不碰的。”
羽茵看得出他有些不悦,可是她更觉得委屈。“我知道。可是这是例外啊,因为邀请你的不是别人,而是我的男朋友,十几年的交情了,你不会连这点面子也不卖我吧?”
“十几年的交情了,你也应该知道,我最讨厌人家拿人情压力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可是”
“好吧!”君戎赶在她又想劝服他前先说:“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可以去参加,可是我不会上台、不会接受访问、不会发表言论、不会附和你们的任何诉求。”
羽茵嘟起小嘴。“那你来干么?”
“我也想问你。”他淡淡地反问。“难道你觉得选民投票给你男朋友,是因为他们是我的影迷,而不是因为认同你男朋友的政治理念也没关系?只要我能为李先生多拉来一些盲目选民,让他高中立委就行了?”
“当然不是!”“那你为什么非要我去不可?”
“我”羽茵被他说得无话可答,心里又呕又气。“算了、算了,你那么不甘不愿的,硬把你拉上台也没用,反正再胜是凭实力,不用靠你的男色。”
“很好,我也是那么认为。”
再胜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人进行“攻防战”原以为女友肯定能帮他说服君戎,没想到她那么容易就放弃,中了人家的激将法,让他心里十分不悦。
“既然艾先生没那个意愿,我也不强人所难了。”再胜皮笑肉不笑地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个应酬得去,可以麻烦你帮我送羽茵回家吗?”
君戎点点头。“没问题。”
既然没有利用价值了,再胜也懒得跟君戎浪费时间,满桌的宵夜吃不到一半便起身走人,不欢而散。
“干么那么不给我面子?”
男友一离开,羽茵马上很不高兴地劈头质问。
“我没有不给你面子。”君戎一派轻松地继续吃他的菜。“我说了,为了你我可以破例参加一次,是你自己说算了,才几分钟之前的事,不至于那么健忘吧?”
“我是邀你去站台造势,结果你说去可以,但是什么也不说、不做,到时候你臭着一张脸像来要债的,反而更惨,还不如别去。”
“你明白就好。”他软下身段说:“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换成是我要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去跟某个人吃饭、约会、假装喜欢他,你也不会乐意吧?”
羽茵听出了一点端倪。“你不喜欢再胜?”
他坦白说:“的确,我对他没什么好感。”
“为什么?你们才第一次见面而已。”
他突然没了胃口,放下筷子。“就是因为听你把他说得太好,今天一见才让人感到失望。我觉得他爱攀关系、爱夸口,根本没你说的那么优秀。”
“他才不是你说的那样,那是你的成见。”羽茵马上为男友辩驳。“他真的是个有抱负、有理想的年轻人,你要是听过再胜发表的政见,一定会对他改观的。”
君戎悻悻地说:“画张美丽大饼的政见谁不会说,当选后别变空头支票再谈改不改观吧!”
“你”她快气炸了!“算了,我自己回去,不用你送了!哼!”羽茵气呼呼地说完就走,但夜己深,君戎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只好先追上去再说了。
自从拒绝了为羽茵男友站台造势之后,已经过了一个礼拜,羽茵完全不接君戎的电话,让他心情恶劣到极点。
“真的不是我在说,那丫头一点都没有挑男人的眼光!之前喜欢上一个gay还不知道学乖,这回更惨,竟然跟一个只会空口说白话的政客在一起,真是笨到被卖掉还帮人家数钱!她呀”
白永杰坐在家中新换的米色沙发上,一边听着表翟贫慨激昂地说着羽茵的不是,一边偷偷地瞥了手表一眼
喝,这个君戎已经滔滔不绝地讲了快二十分钟还没停,不会觉得口渴吗?
永杰在心中笑叹,看来他这个表弟对自己的青梅竹马似乎是积怨许久了呢!
虽然永杰和君戎的母亲是同母异父的姐妹,但永杰国小时就举家移民到美国,两家人当时的交情其实不深。
不过,当永杰以“josh”的艺名在好莱坞崛起,又以歌手身分红遍亚洲,继而为了追寻他此生最初也是最终的真爱,而将生活重心摆在台湾后,才发现君戎这个同门师兄弟原来是自己表弟,两家人的联络又重趋热络。尤其同在演艺圈的他们,更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连羽茵也曾跟着君戎到他家作客。
“喂,你该不会是爱上羽茵了吧?”
趁君戎说到口干,不得不停下来喝口茶的空档,永杰琥珀色的眸子凝视着他,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噗”君戎剩下半口的茶全喷了出来,他呛得连咳好几声才慢慢恢复正常。
“别跟我开那么恐怖的玩笑了!”君戎拍胸顺气,白了表哥一眼。“我又不是皮在痒,身旁温柔解语花一堆,干么挑个野蛮女友自讨苦吃?不可能啦!”
君戎急着撇清,但心灵深处却又隐约觉得有些心虚。
“我劝你最好别把话说得那么死。”
“表嫂?”
林杏杏从厨房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出来,笑盈盈地走向他们。
“我当年也看永杰百般不顺眼,讨厌死了假仙又爱捉弄我的他,还认定全世界的男人全死光了,我也不会对他有半点兴趣,结果呢?”已怀有五个月身孕的杏杏在丈夫身旁坐下,永杰马上温柔地握住她的手。“你看,到头来我还不是自打嘴巴嫁给了他。”
听过他们夫妻情史的君戎,对于杏杏的话还真是无可反驳。
永杰也跟着劝他。“所以喽,世上才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你啊,最好是早点弄清楚自己心意,免得后悔莫及!”
“哎呀,你们两个别在那里危言耸听了,我跟羽茵的情形跟你们不一样啦!”
君戎嘴硬不承认,但是被他们俩这么一说,心,却止不住地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