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个瘦小的身影在我眼前急速掠过,我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他,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发生什么事了?”
定下神来,才发现那是个清秀的小男孩。他不耐烦地拨开我抓在他肩膀上的手,鄙夷地瞥了我一眼,道:“你就是紫宣姐说的那个丑八怪?”
随即忽然象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喃喃念着:少主!少主!,箭一般窜了出去。
少主?我心头猛然一惊,难道祈然出事了?再来不及多想,我跟着那抹瘦小的身影飞奔而去。
饶是我自认为体育长跑、短跑都无人能匹敌,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上那个小男孩。终究也只能在这个人潮涌动的房门外,大口喘气。
看来回头该向步杀学点轻功了,否则以后逃命都不可能。
屋里忽然传出一阵哭声,从抽噎到号啕,嘴里夹杂不清的喊着,隐约听着是:少主,还有殿下。
随后几个已经嘶哑的女声,变的愤恨似在大骂,由于实在太吵杂我只能听到几句。
“不是你,少主根本不会死”
死?我的心一忽而收紧了,紧到我无法呼吸,无法确认自己是否还活着。
我咬咬牙,冷静下来。一下子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拨开屋里屋外那一群慌乱中的武林高手。勉强行进了几步,一个冰冷的金属物抵在我的脖子上,一阵刺痛。
我来不及看谁拦着我,也听不见他向我喝了什么。心中一急大声叫道:“步杀!”不一会儿,人影被动地分成了两道,只是两道的人都颤抖地握着手中剑,眼中的伤痛和仇恨仿佛有形的一般,喷薄欲出。
我看到步杀孤单凉薄的身影,抱着怀中已经毫无生气的祈然,一步步向我走过来。
他的眼中满是恐慌和不安望着我,仿佛忽然间一个冷血的杀手便成了一个孤单无助的孩子。
“把祈然放下来。”我说。不明白为什么此刻我的声音还能如此冷静。
步杀抱着祈然的手反而紧了紧,双唇紧紧地倔强地抿着。
我忍住流泪的冲动,柔声道:“也许他还有一线生机。我的医术是他教的,请,让我试试。”
我必须要抓紧一切时间,如果,如果祈然只是暂时性休克,那他就还有救。
步杀终于将祈然放了下来,我抬头扫了一眼欲要抢上的众人,冷冷地道:“步杀,有谁打扰我施救的话。杀——无——赦——!”
我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为了救祈然的命,撩下几句狠话也是必须的。
祈然的脸色苍白透明,甚至比那次救我受伤时更白,嘴唇是惊人的紫色,映着他绝世的容颜,竟分外的妖娆诡异。
这就是血蛊的发作吗?我拔了根头上的青丝,放在他鼻息下,良久,没有一点动静。
我的心一颤,竟一点气息也没有了吗?来不及恐慌了,我倾身下去紧贴着他的胸膛倾听,心里漫溢的不安和绝望,冲的我满头满脑。
如果没有心跳的话
“扑通扑通”那虽然微弱,却依然声声入耳的撞击声,仿如天籁般钻进我全身,让我于绝处逢生。
天哪!还有心跳,真的还有心跳。
我闭了下眼,将哥哥所教和保健课所学的心肺复苏法在脑中快速地回复了一遍。
祈然,撑着点!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我左右手交叠在他的心脏上一下下挤压,然后深吸了口气,扳开祈然的嘴将唇贴了上去。
背后传来倒吸了口冷气的声音,窃窃私语的声音,还有漫骂的声音,我都听若惘闻。
祈然的唇冰凉冰凉的,却依旧温和,如水般将我的心融化。
我起身,继续在他心脏上挤压,然后俯身做人工呼吸。
祈然,求你了!一定要活过来啊!
仿佛是过了千年般长久,实际却只是几分钟的时间。祈然的手指动了下,忽然重重地一声咳了出来,紫色的唇终于回复了淡红。
我紧紧交握的手满是冷汗,看着他虚弱地睁开眼来。仿佛隔了一个世纪般久远才看到的双眸,那冰蓝色,清澈如一汪秋水般的眸子,竟仍活生生地望着我。
我忍了许久的泪终于无声划落。祈然,还活着,还活着啊!。“少主!殿下!”一窝蜂的人惊喜地涌了过来把我冲散在一边,我擦掉眼角的泪水默默起身
看到角落里冷冷望着我的步杀,我轻轻一笑,走过去伸出手掌,道:“givemefive!”
步杀当然不可能听懂我在说什么,但他还是很有默契的伸出大手来跟我击掌相庆。眼里满布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庆幸。
“你守在这吧,我继续回去睡我的午觉了!好累啊!”我伸了个懒腰,挥挥手转身离去。
听到身后有人唤我,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是祈然的声音。
“冰依谢谢”他在一大堆让我眼花缭乱的侍女搀扶下看着我,神色复杂难言,但我不想去深究。
我笑笑,道:“不用谢,你不也救过我好几次吗?大家扯平了。快点去休息吧。”
我笑着说话,笑着挥手,笑着转身离去。
明明刚刚才跟他双唇相贴,为什么,现在却觉得和祈然的距离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