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禅师曰,山是山,水是水,佛在什么处,颂曰,有相有求俱是妄,无形无见堕偏枯,堂堂密密何曾间,一道寒光烁太虚。
诸相非相,不是无相,只是如何的从有相中悟出虚幻。我喜欢禅宗的真趣就在于,他时时惊醒人们不要将世界看得什么都没有,而是有还是有,就象山水还是山水一样,只不要一味的执着于山水。
那天,有朋友来喝茶,见我的工作室到处都是茶,有红茶,有绿茶,有花茶,有岩茶,有铁观音,还有奇奇怪怪的茶,朋友不解的问我,你喜欢什么茶?
我说,你不是看到了吗?
朋友说,正因为看到了才要问哪,就是你自己的这些茶,你喜欢哪一种?
我说,都喜欢。是茶都喜欢,只是各茶有各茶的喜欢处。
各茶有各茶的喜欢处,这不是一句虚话,说真的,我还真喜欢。这喜欢也是那么一次一次的喝,一种一种的回味来的。
那天凡子说,他近来都喝绿茶。
我说,绿茶好呀,用玻璃杯吗?
凡子说,没有。
其实,从务实说,有没有玻璃杯,这茶本没有多大区别的。但是,既然有那么美的茶叶的造型,为什么不愉悦一下自己的视觉呢?因为凡所有相,皆是虚幻,何不在还没虚幻的时候让自己看看这所有相呢?
人生苦短,但知道短处的时候能够这样那样的玩味一番人生,也是一种圆满。
朋友说,弘一法师之所以在出家后可以圆满的修炼成佛,在于出家前的那些风流体验。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但有书记载,释迦牟尼倒是在出家前极尽荣华,作为一个王子生活过,也因此,在经过苦行之后,可以禅定菩提树下,细数恒河的流沙而悟道的。我总在想,那天的天空中佛祖见到什么?那之后的现实中佛祖有遇到什么?为什么便可以在一阵风之后缓缓的站起身来,将三界定格在方寸之间呢。
那天,在啊钊那里被小李逢着,说要写一幅字给他。
我问啊钊,要写什么字呀。
啊钊说,有一对现成的句子,千载儒佛道,万古天地人。
我觉得是个好对子,人只有在无限放大的背景下才知道自己的虚幻,也只有在虚幻的时候才知道天地的寥廓,才知道万物的美丽。
我很喜欢关于拈花而笑的故事,说是佛祖讲经的时候很象是阿难还是谁,记不清了,只有他在拈花而笑,其他听经的人一定是很诧异的,因为他们不可以愤怒,是的,只能诧异。而佛祖却高兴了,佛祖觉得大家都在记着那些死章句,只有他开悟了。
我后来也试着想这故事的奥秘所在,但是想不开,因为道不是苦思冥想得来的,是一种生活的情调和趣味,俭约的说,是生活。
想起的时候我忽然又觉得必须喝一杯岩茶,那是啊峰送给我的,是黄观音,刘老师说就是黄旦,其实,那名字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茶的时候喝茶,有什么茶的时候喝什么茶,这一杯一杯的都是好茶,不是吗?
茶是茶
水是水
这佛就在茶水里呀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