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流汉对话

    我真不知道如何写你那张微笑的脸

    因为那些污垢都填满了那一道道皱纹

    我不知道这一道道皱纹是谁的罪证

    是现实，是生活，还是这繁华的都市

    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记录你那双明亮的眼睛

    明亮得让我从里面看不到一丝苦难的痕迹

    可幸福呢，又藏在你身上的哪个角落

    藏于你那大包小包的家什

    还是在那都能漏掉一切悲伤的衣袋

    你就安然地坐着

    坐在人来人往的路口

    你对来往的人都懒得打量

    可这些富贵的人

    却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你

    我很纳闷：在这么大个都市

    在有这么多流浪人的都市

    他们对你，咋就这么陌生

    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也好奇地靠近你

    你咧着嘴微笑，伸出那双掏过煤的手（你掏过煤吗）

    手里是你在哪儿捡的半个吃剩的苹果

    小孩想拿，却“嗖”地一下

    被照看她的奶奶抱回

    我真想知道，你在这座城市寻找什么

    寻找一个安身的家？

    寻找一张躺下的床？

    那些成堆成堆发臭的垃圾里

    难道有你要的温暖吗？

    有你应有的尊严吗？

    翻找食物是为裹腹

    还是为明朝那看不见的希望？

    对了，你有希望吗？

    在这座城市的晚上

    月亮会自大吗

    星星会陪你说说话吗？

    你会不会说说你在这座城市里面

    冬天的寒冷，夏天的炎热

    一个人的苦闷

    流浪里的寂寞

    和那在寂寞里生长的孤独

    我也流浪过

    我理解你这种孤独

    一个人，一条路，一个世界

    一个人一个世界的孤独

    其实，我们都在流浪

    或是猎食，或是躲枪

    唉，你是肉体在流浪

    而我，是我的灵魂在接受

    接受苦难的风蚀

    流浪，你我活着的姿态

    你是懒得理会

    我是麻木面对

    师徒狂人2009－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