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诺这几天都是一个魂不守舍的状态,甚至像是在崩溃的边缘徘徊,也就导致了睡眠很差,几乎一睡过去就噩梦连连,一天的睡眠加起来也不过三四个小时。
她成天都在言肆的床前守着,表情很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也像是懒得说话一样,整个人都没有力气。
凌晨的时候,她又做了一个噩梦,浑身是汗的去冲了个澡,换了衣服就推门进了言肆的病房,可是他还是在躺着。
安诺看着那张安静的睡颜,眸色黯淡无光,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坐到了天亮,直到黎若和叶歆依找来的时候,才带着她去吃了饭。
中午的时候黎若实在是担心的受不了了,软磨硬泡的非要让她吃完饭去睡一会儿,不然的话她是不会让安诺再踏进言肆的病房的。
本来安诺不肯,全靠黎若好说歹说,连哄带骗的把她拖进了休息室,让她好好地睡一觉,甚至威胁她说再不睡觉就给她强行塞安眠药了,到时候言肆醒了都没人告诉她,安诺这才愿意去歇一会儿。
结果她刚睡下不到一个小时,言肆就醒了。
叶歆依并不像以往一样对他再三阻拦,而是直接带着他回了办公室,坐在沙发上喝水的黎若看见言肆跟进门的那一瞬间,到喉头的水一瞬间喷了出来,把自己呛得不行。
“”
叶歆依一脸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大步走过去扯了几张纸塞给她,拍了拍她的背,“你见鬼了啊?”
“咳。”黎若咳的脸色发红,泪眼模糊的看了一眼门口的言肆,她在那一瞬间还真的以为自己见鬼了。
言肆的表情不算好,大概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好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对待她。
“安安刚睡一会儿。”黎若清了清嗓子,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状态,一边擦着自己咳出来的眼泪,一边说着,“现在把她叫起来?”
叶歆依皱着眉看了一眼言肆,有些为难。
说实话,她不愿意现在把安诺叫起来,天大的事都没有她的身体重要,安诺这两天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太好,好不容易能睡下去了,她不想再吵醒她。
就算这个人是言肆也不行。
“不用。”言肆先叶歆依一步开了口,目光沉沉的看着休息室的那道门,“让她休息。”
她等了那么长的时间,他也不用急在这一会儿。
叶歆依抿了抿唇,转身拿了个杯子给他接了杯水,放在桌角,“躺了几天,多喝水。”
黎若挠了挠头,纠结的看了一眼叶歆依。
一对上她的眼神,叶歆依就轻轻摇了摇头。
她哪儿能不知道黎若在想什么,不管是出于八卦还是出于对安诺的担心,她们都想要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言肆又为什么要说自己不知道。
他之前也说过自己对不起安诺,说他想要弥补,而且到了最后,都还说不要孩子,可是结果呢,他竟然说过去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这其中的东西太繁琐复杂了,没有人理得清思绪,所以才想要迫切的知道所有的故事。
但是这样的故事,最该先知道的人,是当事人本身,而不是她们现在的询问。
所以叶歆依摇头否决了,黎若看到她的动作之后,也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言肆在门口定定的站了好一会儿,一直都没有动作,没有说话,也没有走动,随后才将视线落在了桌角的水杯上。
他是需要喝一点水,等到安诺醒来的时候,才有精力跟她说话。
还没等他弯腰,黎若就先一步把杯子端起来递给了他。
对于言肆,她们讨厌归讨厌,但是也不胜感激,所有的事情都一码归一码,讨厌他是因为他对安安不好,而感激他,是因为他保护了安安。
黎若是个会注意别人的小动作的人,所以在看到言肆收回视线准备喝水的时候,她及时的把水递了上去。
他的伤口,勉强能动,但是弯腰幅度过大,很容易裂开的,到时候安诺一起来搞不好还要觉得,她们趁她睡觉的时候虐待言肆了呢。
言肆看了黎若一眼,从容的接过了水杯。
黎若把水杯递给他之后,就跟着叶歆依很有默契的想要离开了。
“谢谢。”
男人的声音在身后突然想起,深沉沙哑,却又带着弄弄的情绪。
两个女人皆是一愣,甚至黎若都忘记了自己该用个什么样的表情,是见了鬼还是受宠若惊?后来她转头的时候,像是吃了苍蝇一样,跟言肆说了一句不客气,立马拉着叶歆依走了。
“你确定他没有伤到脑子吗?”走远了之后,黎若才一边拍着胸口一边问叶歆依。
而叶歆依也目瞪口呆的没有回过神来,“我不太确定”
听到言肆说一声谢谢,感觉比在有生之年亲眼看到母猪成为保护动物还惊悚。
——
房间里的言肆,握着水杯的手指渐渐的收紧了些,目光涣散的看着地板,出了神。
他没来由的害怕了,胆怯了,甚至不敢推开面前的那一扇门。
他曾经觉得或许他能够弥补对安诺的伤害,也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事情有多么的不应该,但是事到如今,他竟然也迷茫了。
言肆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对安诺造成的伤害,好像并不只是自己理解的那样。
就像她说的,哪有人是真的百毒不侵,只不过是想保护着身后的那个人罢了。
喉结动了动,言肆的喉头越发的干涩,仰着头直接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个干净。
男人的身影在窗口,身侧就是洒进来的阳光,从某一个角度看过去,就像是他是踏着阳光而来,甚至比光还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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