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诺不知道言肆为什么会突然情绪变得难以控制,甚至带着比夜色还浓郁的紧张和难过,他掩饰不住,她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她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但是经过今天下午,她大概明白了。
言肆没有安全感,跟她一样。
安诺也不算是没有安全感,只是在言肆这里,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感觉,所以才会瞒着他一些事情。
言肆紧抿着唇,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狠厉,却控制不住的心慌。
他在怕,怕这一切都是真的,怕她好不容易留在自己身边了,又变成了别人的。
安诺定定的看着他,两个人却在原地没有动。
沉默了半晌,安诺才堪堪开口,“不愿意吗?”
言肆终于转过了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两个人中间隔着一辆车,却像是隔了一道银河。
保镖的车灯亮着,勉强能让安诺看清言肆的表情,很颓然不安,也很暴戾阴狠。
言肆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转身向前走去。
他不想让他们两个人之前的谈话被别人知道,所以才会疯了一样的想要甩开那群保镖,可是对方依旧紧跟不舍,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
他没有想过要伤害安诺,也不想吓着她,可能内心那一瞬间涌起的疯狂和嫉妒,蔓延向了全身,他冷静不下来。
安诺看着他往前走之后,转头看了一眼保镖,示意他们不要跟过来,红唇微抿着,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一咬牙,跟了上去。
她大步冲上去,牵住了言肆的手,他的手背冰凉,手心却有一层细汗。
安诺往他身旁靠了靠,言肆却浑身一僵,连脚都忘记了迈开,定定的站在原地。
“我怕黑。”安诺抓紧了他的手,似乎并没有被他的情绪所影响,声音软软的,“还有,我看不见。”
前面太黑了,安诺根本看不清东西,月光也没有那么明亮,只能隐隐的让她分辨清楚路和草地。
言肆的车关了车灯,保镖的车停在他车子的后面,即使是开着灯,也被挡去了大半。
安诺没有问言肆要做什么,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这样,只是抓紧了他的手,整个人往他身上靠了过去,寻求着那点安稳。
言肆感觉握着自己手的小手越发的收紧,像是怕他甩开她一样。
心里又痛又苦涩,想要转身抱住她,却又有太多的话想要问清楚。
言肆现在很矛盾,却还是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一步步往前走去。
面前的黑暗像是要吞噬掉两个人一样,言肆带着她在一个露天高台下站定,面对面的站着。
安诺看不清言肆的表情,只觉得他的手控制不住的有些颤抖。
蓦然有灯光亮了起来,刺眼的远光灯朝两个人照射了过来,又很快换了个角度,让她能看得清周围,也看清了言肆的表情。
“你怎么了?”安诺柔声问他,似乎并没有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也没有被惹恼。
言肆沉默着看了她半晌,那张白皙精致的脸在灯光下显得平静,眼里却装满了担忧。
一开口,就觉得喉头干涩,像是行走在沙漠里极度缺水的人,言肆一边在挣扎着一边又想要归于平静,声音沙哑而又有些颤抖,“都是玩玩,是吗?”
安诺被他的话问的皱起了眉,十分不解。
言肆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很清晰,却又无比的受伤,“从你回来,到现在跟我在一起,都是一场报复,只不过是当成一场游戏而已,是吧。”
她觉得以前他是在玩弄她的感情,所以如今是来报复来了。
他颀长的身影,看上去很孤傲,甚至眼里带着痛苦,直勾勾的看着安诺。
“报复?”安诺嗤笑了一声,“是你认为的,还是别人跟你说的?”
她现在算是知道了言肆为什么会突然把她拖出来的原因,他那么敏感的一个人,哪怕是选择了相信她,心底始终还是有个坎过不去。
“需要我认为吗?”言肆猛地捏住了她的双肩,狭长的黑眸里满是不愿意相信的情绪,像是接近崩溃的边缘。
安诺的肩被他捏的发疼,看着他的脸,心脏抽疼,表情却又十分镇定。
言肆从没有在她面前露出过如此失控和受伤的神情,甚至像是把黑夜揉碎了放进了他的眼里,破碎不堪,却又闪着点点的光,满是痛楚。
她心里发颤,却不知道怎么去怪他,所有的怨恨在此刻都发泄不出来,对视了半晌之后,才发现自己的眼角湿了。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沉默着,这样的沉默,却让言肆一颗心坠入了谷底。
“怎么不说话?嗯?”言肆捏着她的肩膀,凑近了她,声音冷冽,却又带着颤抖,“安家的大小姐,位高权重,所以只能用感情来报复,才有快感了吗?”
言肆知道,他对不起安诺,那几年里自己的敏感和自私伤害了她无数次,也是因为她离开之后,自己才发现了她有多重要。
所以从她回来了之后,言肆才会不择手段的接近她,让她跟自己在一起。
之前他去安氏接安诺,刚刚下车就遇见了红着双眼的余温,他跟余温见过几面,知道她是安诺的助理,但是以他的性格,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余温看了看言肆,抿着唇往前走了,不到半分钟却又走了回来,整个人都很低落,却平静的开了口。
“言总,安总只是跟您玩玩而已,您还真是上心。”
言肆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剑眉微皱。
余温好歹是安诺的助理,怎么会突然来跟他说这番话?
“我在办公室门口亲耳听到的,言总恐怕是真心付错了人。”余温咬了咬唇,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淡然,“我说的句句属实,安总不过就是打发时间罢了,最后还是会选择嫁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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