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呢?”
离开了房间,袁艾玫端庄贤淑的脸庞浮上一丝疑虑。
十七年的时间,能让一个人改变多少?
虽然明知女儿从小离散在外,成长的过程总会让人有所变化,小时候贪吃,长大后很可能改掉这毛病,但是--一个惯用左手的孩子,能完完全全成为一个右撇子吗?
望着手中悄悄自么女房内拿出来的粉色hellokitty梳子,袁艾玫一颗心彷佛投入石子的池水,泛起一圈圈涟漪。
一旁的袁恒星也看出了母亲的疑思,叹了口气安慰地拍着她的肩。
“恒星你说,那孩子真是你妹妹吗?”
这些日子虽然和田蜜蜜相处融洽,但袁艾玫总觉得心头十多年来的空洞并未被填满,而且好像还少了些什么。
直到三岁失踪前,么女都成天黏在自己身边,由她亲手拉拔长大,小宇的性情喜好她无一不清楚,一直相信母子连心的她,愈是相处,愈觉得田蜜蜜那孩子并不是失踪多年的小宇!
“其实我也曾觉得奇怪呢!上回我无意间看见小妹和元宵在后院的老树下聊天,听见元宵说那棵老树长得好,很适合在枝干上做只秋千玩。妈,你还记得吧?当年园丁陈伯在那树下钉了只秋千,小妹老是玩得忘了时间,原本我还以为是小妹曾向元宵提起童年的记忆,可没想到”袁恒星的话顿了顿,脸色有些迟疑。
“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袁艾玫心急地问。
“没想到小妹却回元宵说,她从小就怕荡秋千,不喜欢那种忽高忽低的感觉!”袁恒星有些为难地说出所闻。
“真的吗?怎么会这样?”这一听,袁艾玫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翻涌的疑云。
这一切,未免也太奇怪了。
将这些零零碎碎的蛛丝马迹拼凑起来,却渐渐得到一个自己怎么也不想承认的事实,她眼底酿着愁绪,犹豫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才好。
“话说回来,妈妈你也别太丧气,小妹不是有经过dna鉴定吗?说不定真是长大了,才会”
“就算时间过再久,有些事情也不是说变就能变的。”
这话倒是事实,教一旁的袁恒星也无话可说了。
难不成,dna鉴定也会有出错的时候?
“恒星,帮妈妈通知司机小王备车,下午我打算出门一趟。”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袁艾玫突然开口吩咐。
“妈,你想上哪儿去?”瞧母亲一脸坚决的神色,袁恒星隐隐忧心。
“这事先帮我瞒着奶奶,我准备去一趟医院,重验dna!”握紧手中的梳子,袁艾玫坚定地说道。
怀疑就像一颗种子播入了心底,悄悄地发芽滋生,终将长成一株令人无法忽视的树苗。
而铲除恶苗唯一的办法,就是狠下心去验证它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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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回听了袁艾玫的话,元宵便开始认真思考自己和凌东之间的关系,似乎一直都是凌东单向付出比较多,这让她感到有点心虚。
因此,用力反省后她决定,偶尔也该由自己主动出击,以示公平。
“像这样突然出现,应该不会打搅到他吧?”算准了凌东下班的时间,元宵来到他工作的餐厅,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纸袋。
入冬的夜晚气候有些寒凉,冷风呼呼地吹着,教她瑟缩了下脖子,打烊的中式餐厅外,两名服务生正忙着清扫,元宵赶忙走上前问:“对不起,我想找凌东先生,请问他是在这儿工作没错吧?”
“你找东哥?你哪位?”两名年轻的大男孩瞥了眼元宵,视线再移往她怀中的纸袋,随即露出一抹了解的神色。
“哦,又是爱慕者来送礼吧?”其中一名染金发的男孩暧昧笑道。
他这句话,教元宵登时蹙起了秀眉。
“又”是爱慕者?
照这少年的说法,自己并不是唯一来等凌东下班的女生喽?
那么,在这些日子、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曾有多少女生来找过凌东,借着爱慕者的名义送他礼物,甚至陪他一起下班?
虽然从以前就明白,凌东是个很容易吸引女性目光的男人,但她却很鸵鸟的从未去正视这个问题,可今天从服务生口中听到了这项消息,脑中闪过的危机意识,教她无措地僵立在原地。
“抱歉,东哥平时不随便见人喔,干脆由我们帮你转交吧?”指了指元宵怀中的纸袋,两名服务生很纯熟地应答,彷佛已替凌东处理过不少类似事件。
“不,我如果不方便,那我在这里等他下班就好。”微微退了一步,她抱紧了纸袋说。
元宵的话声方落,就看见落地玻璃窗内,凌东身旁簇拥着几名甜美可爱的女服务生,正缓缓自厨房走出。
穿着一袭白色厨师制服,腰间系上红色围裙的他,手中捧着一道热腾腾的菜肴,俊颜扬起一贯自信帅气的笑容,迷得身旁的女服务生们陶醉不已。
“啊,东哥又做试吃品了!”
“那群女人真诈,想独吞吗?整天缠着东哥a好康”
原本还在外头忙碌的两名服务生,在看见凌东手上的菜肴后,纷纷丢下手边工作冲进餐厅内抢食,独留下元宵在外头看着这一幕,心头莫名泛起一股酸酸的、涩涩的情绪。
不可否认,这时候的他看来非常专业又帅气!
望着他端菜给别的女人吃,那些女服务生一脸幸福满足的笑容,是否也曾浮现在自己的脸上?
试吃凌东的新菜色,过去一向是她专属的“任务”可如今这项“任务”被人抢了去,她心底竞掀起了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尤其当她看到那几个女服务生在品尝了菜肴后,笑得一脸迷醉拉起他的手臂摇晃,而他似乎也没有推拒的意思,这一幕教她心口一阵疼,像针扎似的,燃起莫名的气闷。
以往认为理所当然的事、尽情享受的宠溺,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从手中逝去,这领悟让她怔怔地站在冷风里,几乎忘了自己今天来这儿的目的,直到凌东不经意的眸,自落地玻璃窗内对上了她的。
“汤圆?!”看着窗外伫立的熟悉身影,凌东既欣喜又意外地低呼。可下一秒,与他四目相接的小情人竟板起俏脸拔腿就跑,害他错愕之际立即迈开长腿追了出去。
怎么回事,汤圆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而且--
这颗笨汤圆干么见了他就跑啊?
“等等,汤圆!”凌东在路口一把将落跑的小情人拦腰抱住。
“哎呀,放、放开我啦!”元宵挣扎的低呼马上引起路人的侧目。
“小姐,你不要紧吧?这家伙在騒扰你呃!”
几个见义勇为的男人凑上前准备英雄救美,但在对上凌东狠戾的视线后,纷纷退却了起来。
“怎么,没见过情侣闹别扭啊?”一把将怀中躁动不安的小情人脸蛋压进自己胸膛,凌东瞪着那些路人恶声恶气道。
“不不不,没我们的事、没我们的事!”
见凌东一脸杀气,活像道上混的嚣张恶霸,几名原本热血沸腾打算英雄救美的男人,勇气顿时萎缩,忙着摇手摆头逃之夭夭去也。
“臭凌东,你干么啦!”挣扎着好不容易将脸蛋从他胸前抬起,元宵怒喝。
她大大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双颊因缺氧而微微涨红,那娇艳的绯色教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也让凌东黑瞳猛然缩了下。
“我才想问你在干么咧,你怎么会在这儿?又为什么见了我就跑?”一手勾着她的纤腰,以免再度发生落跑事件,他俊脸逼近了她,沉声问道。
他这一提,又让她想起方才看见的画面,心头酸涩之余,胸口再度气闷了起来。
“我、我不过是刚好路过。”撇开头,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刚好路过?现在?”抬头看看阕暗无星的夜空,凌东挑起浓眉,压根不信这别脚的理由。
“汤圆,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吧?”他直截了当地点破。
“谁、谁会特地来找你?我不过刚好路过你工作的餐厅,想说顺道来探班,谁晓得你和那些女服务生相处得很融洽嘛,有说有笑又勾肩搭背的,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害我一早还跟袁妈妈告假外出”愈说愈觉得委屈,元宵抱紧了怀中的纸袋,只想马上掉头离去。
她这番醋意满满的话,让凌东确定,他这闹脾气的小情人果真是特地跑来找他的!
只是,这颗笨汤圆似乎误会了某些事。
“你说谁和谁勾肩搭背啊?”他为自己的清白叫屈。
想他为她守身如玉多年,这小女人居然还敢质疑他的清白?
“你别想否认,我都看到了。”她指证历历,美眸含怨带嗔。
“看到?敢问大小姐,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的手有搭上人家的肩、勾上人家的背?”他向来很守分际的好不好,这么说实在太冤枉他了。
“可、可是你明明就和那些女生有说有笑的”她回答得有些心虚。
仔细回想了下,方才的情景的确是那些女生主动拉着他手臂,可是、可是他也不能因为主动送上门就毫不推辞啊!
元宵依然一脸委屈地望着他,楚楚可怜的眼神令他难以招架。
“算我败给你了。”支手抚额,他无奈叹息“我只是做了道菜慰劳一下大家,那些服务生忙了一整天,难得有新菜色试吃,开心过头了才会跟我呃,拉拉扯扯的,不过大伙儿只是闹着玩,没别的意思,笨汤圆你用不着吃醋啦!”末了,他用力拍拍她的头保证。
“谁、谁在吃醋了,你少臭美!”努力挥开他的大掌,元宵涨红了脸儿反驳,怎么也不承认盘据在心头那股酸溜溜的味儿,其实是自己踢翻了醋坛子。
“倒是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看着恢复活力的元宵,凌东扬起唇,心情显然十分愉悦。
毕竟,这可是元宵第一次主动来找他,虽然很不巧地发生了点杀风景的小误会,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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