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沿著长长的长廊,走到尽头,两人还一同踏上通往楼上的阶梯。
“嗯。”声音在威廉的喉间滚动,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那为什么后来没来了?”他没接著说出原因,艾儿想,他或许是故意的,等著她发问。
“因为我父亲不准许我们再到这间屋子来。”
是因为光源昏暗的关系吗?艾儿突然觉得他的嗓音特别的迷人。停下脚步,她在微弱的光源中凝向他。
“这间屋子是你们家的?”她猜。
“嗯。”他淡应了声。
“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应该是吧?否则他的父亲为何要禁止他们回到这屋子,还任由这屋子荒废毁损?
威廉停下脚步,将手里握著的光源缓缓上移,停定在艾儿的脸上。
“别这样照著我,会让我的眼睛感到不舒服。”艾儿抗议。
威廉看着她,眼里有深情,没说话,只对著她伸来一手。
艾儿犹豫了下,撇撇嘴,还是走向他,将手交到他的厚掌中。
“我父亲很爱我的母亲。”他说。
“嗯?”她低哝的应著,等著他接下来的话。
威廉带著她,两人上到楼梯的最上层,来到一个圆形的空间中,可以看得出来,之前这里应该是个客厅,因为沙发、桌椅、柜子都还在,但上头套著厚厚的防尘布。
威廉带著艾儿走到沙发旁,他暂且放开了她的手,绕过沙发,走到窗前,伸出手用力的拉开窗帘,打开玻璃窗,窗外的云层已散了开来,可看见高挂的明月正绽放著皎洁的光亮。
透过那微薄的光亮,艾儿瞧见了高挂在墙上的油画。
“咦,这是”
“我母亲。”威廉走了回来,拉开盖在沙发上的防尘罩,倾身拍拍沙发,很随性的坐下。“她有拉丁血统,二分之一的苏格兰高地人,二分之一的葡萄牙人。”
“她长得很漂亮。”艾儿走到油画前,虽然上头盖著一层灰,但丝毫无法掩盖住画中人物美丽动人的模样,那五官、眼神、神韵,皆美得让人心羡,绝对可称得上是绝世美女。
“现在她人呢?”艾儿突然有些好奇,像这么漂亮的人,老了到底是何模样?
威廉看着她,对她伸出一手。
艾儿一走近,他就迫不及待的拉紧她的手,坏坏的使力,将她整个人给拉跌到怀中,用力的抱住。
“已经死了。”他的声音听来没有波动。
“啊!”艾儿惊讶的抬眼,愧疚的看着他。“对不起!”
若知道,她会绝口不提。
“对不起什么?”威廉却不以为意,将她抱坐在怀中。“你不用太在意,他们已经过世好几年了,换个方式想,我还觉得其实挺幸福。”
“他们?”艾儿眨著眼。
“我的父母。”威廉扬扬眉。
“啊!”艾儿惊讶得张大了嘴。
“两个人一起。五年前,因为道路积雪的关系,车子冲出了山径,虽然有被救起,但送到医院时已经伤重不治。”威廉神色平静的说著,可看出已由这段哀伤的记忆中走了出来。
“那”出于直觉反应,艾儿握紧了他的手。
五年前,他一定很伤心。
“以前我很好,现在的我也很好。”威廉仿佛能透视她的心思,知道她想安慰他。“我只是换了一个想法,这或许是幸运的事。”
“耶?”什么幸运?她完全搞不懂了。
“我的父母呀,在我的印象中,他们的感情好得没话说。”威廉的蓝色眼瞳闪著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很吸引人。“像这样恩爱的一对男女,是很容易遭到上逃谑嫉的,万一哪天一个先走,独留下一人,那个留下来的人,恐怕会无法承受伤心难过,所以换个方式想,他们虽然是离开了,但却一同到了上帝的殿堂,这何偿不是另一种幸福。”
艾儿的心在跃动著、激荡著,对于这样一个男人,她怎能不为他著迷?
“嗯对了,你父亲为何不准你们到这庄园来?”整整心思,再度开口,她改了个话题。
越是了解他,艾儿就越害怕管不住自己的心。
不,或许她早已管不住自己的心,早在初遇他开始,她的心已一点一点的朝他靠拢。
“他是个不是一,就是零的男人。”威廉将下颚倚在她的头顶上。
“什么?”艾儿略推开他。
“有一年夏天,我和母亲来这儿度假,因为摔马的关系,我妈差点摔断了颈椎。”他的眸光远飘,似在回忆著这段记忆。
“喔!”艾儿大致上已了解。
“有了这段不愉快的回忆,我父亲宁可封闭这里,也不想再记起那次可怕的经验。”威廉换了个坐姿,却仍将她抱在怀中。
“真如你所说,是个很武断的人。”
威廉望着她,扬眉一笑。“以前我也这么认为,但现在的想法有些不同了。”
他似乎已能体会当年父亲的心思,和思考模式。
“为什么?”
“你看,虽然这里不再住人了,不过,他也没搬走或移动这里的任何东西,对吧?”威廉站起,也将她给拉起。
“是呀。”艾儿的目光在四周绕了一圈。
“那是因为除了那段记忆之外,这里也有许多让他觉得幸福的回忆。”这是父亲的思想,也是一个站在纯男人的威权的想法。
不再踏上这里一步,但仍旧保留下它。
至于今夜他为何会想来这里呢?
是因为想回忆这段记忆吧?他带著他所喜欢的女人,踏上这里,因为他已经了解了当年父亲深爱著母亲的那颗心,他想以著同样的心,爱著属于他的女人。
“为、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的眸光教她的心不能平静,汹涌澎湃宛如浪涛。
威廉笑笑,高挂在嘴角的笑纹渗著深长的意味。“如果我说我很喜欢你,就像我父亲喜欢我母亲一样,你会怎么样?”
艾儿被吓得退了开来,双眸紧瞅著他。“你、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她的心脏可承受不起这样的负荷!
虽说,她知道他喜欢她,但光用听的也晓得,他父母间的感情是何等的情深,怎可能他对她对她
“我的模样看起来像在开玩笑吗?”他不以为意的笑笑,为自己落空的手不满的一叹。
“你甚至一点也不了解我!”
她想说服的不仅是他,还有自己。
怎可能?就在这样巧合的情况下,爱情的火花迸燃?
不,不怎可能,也不可以,她还没准备好,还
“你是指哪一方面的了解?”他踱回沙发处,坐下看着她。
艾儿无法承受他的凝视,那湛蓝的眼彷佛有著魔咒,不断地散发出撩人心魂的咒语。
“任任何一方面。”她嗫嚅地说。
威廉哼笑了声。“我还以为你会说,是表象物质包装下的一切。”
“耶?”艾儿迎著他的视线,双眼圆睁,一时无话应答,因为他几乎说进了她的心坎里。
“如果你指的是这些的话,那么我告诉你,我相信自己的双眼,也非常清楚自己遇上了什么样的人,我爱上的是你,就仅仅是你这个人、你这个躯体、你这副灵魂。”
他再度由沙发上站起,走到她的面前,拉起她的手,他在手背上轻轻一啄。
“在我面前的你,就是最真实的你了,没有多余的包装,不正是最直接、最纯粹的你吗?”
“我”艾儿无言以对。
是呀,她还能说些什么吗?对于一个这么用心、这么用心去了解她的男人,她还能说什么吗?
“走吧,跟我去找样东西好吗?”威廉张开双臂,将她用力一抱,松开后执起她的手。
“找什么?”这次艾儿没再拒绝他。
“风笛。”他冲著她笑着说。“如果没记错,我记得以前我父亲在这屋子里的书房中收藏了一具风笛,他常常会在院子里吹风笛给我母亲听。”
“吹风笛。”艾儿一笑,脑中不禁回荡著这几日来听过的独特乐声。
那是高亢中带著悲凉,沉闷中带著优雅的独特音色,是苏格兰高地的象徵,只要一听过,如风回荡在耳,让人久久难以忘怀。
这一夜,他为她吹了一首首的乐曲,曲曲激荡著她的心田,这样一个男人,教她怎能不心动?教她如何再开口拒绝?
“威廉。”在黑暗中,她唤他的名。
“嗯?”
“我接受你的追求。”她肯定的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