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害得我心惊胆战,却也是亦敌亦友,的的确确护了我这么久。段恪不做亏本的买卖,我也没什么能够偿还他的,大抵也只有这条命了。
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我可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只是因为如此?”段恪忽然笑起来,用拇指擦掉嘴角的血:“我从未败过,可是你却让我败得溃不成军。”
段恪眼底的强烈的情感不再有丝毫的遮掩。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样的话,这样沉重的感情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他蓦然捏着我的下巴,凉薄的唇瓣贴近我的耳垂,“齐妡,我真后悔没能在澜轩阁的时候就杀了你。”
“现在……也不迟。”我垂下眼眸。
段恪盯着我良久,指尖缓缓下移,落在我的脖子上。疼痛而窒息的感觉如期而至,心里却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然而脸颊边恍然拂过一阵轻风,脖子上的力道骤然消失。我愕然睁开眼睛,望着一掌将段恪拍的吐了血,将我护在身后的白千夜。
“主子没事吧?”也只有要紧的关头白千夜才会正经起来。他冷眸盯着不远处的段恪,一脸警惕随时准备出手。
大局已定,段恪已无任何翻身的可能了。可是他却连个目光都没有赏给白千夜,只是沉静地盯着我。然后在漫天飞雪中缓缓抽出银剑,于白千夜紧绷着弦的目光下,自尽身亡。
我盯着倒在血泊中的红色的身影,宛如一朵绽于雪地里的曼珠沙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真的,就这样……死了?
段恪?
白千夜轻拍我的后背,“主子,昨天晚上段恪与齐鸢带着一队人马冲进皇宫。段恪替齐鸢挡了一剑,齐鸢已经被人护着离开不知所踪,皇上已经派人去追了,用不了多久便会捉住。”
段恪死了,齐鸢必然会输,齐睿收复大权指日可待。
可是为何心里这么堵呢……
齐睿以为我受了惊,带着我回到昭阳殿。被冻僵了的四肢因了热乎的炭火而暖和起来,可我捧着热茶好半天也没能从刚刚的震惊里回过神来。
“阿妡。”齐睿在我身旁的软垫上落座。偌大的昭阳殿只有我跟齐睿两个人,他神情严肃,“你莫不是……爱上了段恪?”
爱上了段恪么?
我望着茶盏里漂浮着的浅青色茶叶,缓缓摇了摇头。
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了,哪里还有空再容纳另外一个人。可是……
我紧紧攥着茶杯,嗓音有些哽咽:“可是哥,他刚刚明明拿着剑……如果想让我死,易如反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