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景熙衣袖飘袂,愈行愈远。我只好收回不舍的目光,稍稍整理下仪容,踏进暂时围起来的暖房里。
“朕听虞公子说,他暂住在你那里,跟你关系不错?”齐睿淡然地喝着茶,示意我坐在他对面。
我不知齐睿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好不容易见到了虞景熙怎么如此平淡。我拘谨而又小心地坐下来,忐忑地点了下头。
齐睿忽地一拍桌子,大笑三声。我屁股还没挨到椅子上,被他这么一吓惊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你什么时候把他忽悠到手的,竟然瞒了朕这么久!赶紧,赶紧想方设法把他留下来,哪怕用美人计也行,绝对不能让他离开京都!”齐睿兴奋地捧着茶壶一遍遍踱步,实在是情难自禁了就猛灌一口茶。
齐睿这灌法十分生猛,估摸着再灌下去今晚又该睡不着了。
他睡不着也就罢了,就怕他大半夜的闲的没事儿再来折腾我。
“那个,虞公子都跟您说什么了?”心里实在是好奇得紧。
我许久都没见过齐睿这般高兴了,他将茶壶拍在桌子上,亮晶晶的眼眸闪烁着星光。
“他说,你年纪还小不着急婚嫁。北方雪患严重,虞公子还出了一计解了朕的燃眉之急。”
“然后呢?”
齐睿眨眨眼,“没了……啊!还有一个!”
我一脸希冀地望着他。
“他还给了朕一副硕果秋收图!你看,是不是寓意很好?”齐睿迫切地向我展示刚从虞景熙那里划拉来的画,小心翼翼地摊开来。
只说不让我成亲,又没说要娶我?
大骗子……说好了字画全都归我呢,这怎么还有一副,藏着做小金库了?
我郁闷地捂脸。
“你说给虞景熙什么职位好?朕觉得凭借他的才华官至太宰足够了,可是他这么年轻,总不能让他一下子就做太宰吧?”齐睿小心地卷好画轴,有点头痛地揉着眉心。
齐睿头痛,我也头痛。
他在虞景熙身上的执念可不是一般地强。可即便这样,我仍旧不怕死地硬着头皮开口,“皇上,臣觉得……虞公子并不适合做官。”
“错觉。”齐睿一口否定,爱不释手地抚着新得的秋收图,“虞景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你这什么破眼光?”
我眼光破,还能跟着齐睿,看上虞景熙?
我偷偷撇撇嘴,“反正臣觉得按照虞公子的性子,相较于尔虞我诈的朝堂,黎城烟雨更适合他,皇上莫要强人所难。”
“怎么突然胳膊肘往外拐了?”齐睿的目光这才从画上移开。他打量着我,挑了下眉梢:“阿辛,你莫不是看上他了吧?”
我低头摆弄着衣带上的吊坠穗穗,沉默不答。
“皇上的东西,臣会帮您夺回来。”我抬头看向齐睿,“不用麻烦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