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动声色地收回暗暗打量的视线,微微颔首:“娘娘无心,辛某又怎会怪罪。”
毫无营养的试探惹得我一肚子不痛快,却也不想惹是生非,随意扯了个理由赶紧离开这地儿。
开玩笑,我都被她埋汰了好一通,再上赶子告诉人家我亲自去取讨好你的瑶琴?
可事实就是这样……
简直不要太糟心。
自始自终没有说话一直在一旁看好戏的段恪突然开口。
“辛爷的伤要不先去处理一下?前面便是澜轩阁,我也算是那里的常客,澜轩阁有个不错的郎中。”
我刚经过他的马,头顶上陡然传出这么一句来,惊得我脚下一顿打了滑。
“小心。”
“主子!”
一左一右两只胳膊被同时搀住。我尴尬地看了眼段恪握住我的上臂都快要架在我胳肢窝的手,突然想起之前他占我便宜,耳根也不由得发烫。
“多谢段大人。”我勉强扯出一抹笑来,抬手作揖,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从他的那只好看的咸猪手下挣脱。
“不过是点小伤罢了,在下皮糙肉厚,有劳段大人关心。”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段恪看着我的目光意味深长
段恪笑,“那总得换一下鞋袜吧,辛府离此地可不近,照这拥堵的阵仗……怕是一时半刻也回不去。”
这个时候的天气要冷不冷要暖不暖的,即便结了层单薄的薄冰,可薄冰底下的积水还没冻上,踩上去就会传来清脆的冰裂声。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刚刚躲避的时候没有注意一脚踩进了水坑里,果真冰凉湿漉漉地粘腻呼在脚上,难受得紧。
还不都赖你们,兴师动众的带这么多侍卫堵了道。
我就不信有段恪当护花使者,齐睿那小心肝儿能出啥事儿!
一旁板着脸的白千夜一脸戒备,料想段恪再怎么胆大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对我动手。于是也不再矫情推脱,大大方方地坐着马车跟着段恪去澜轩阁。
小锦儿离得远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用不娴熟的技术哼哧哼哧好半天才把车赶过来。而另一边,浩浩荡荡的侍卫护送岳玲珑回宫。
“辛爷,刚才属下的表现怎么样?”他们走了很远之后,白千夜嬉皮笑脸地凑过来。
我白了他一眼,“你这变脸的速度赶上卖脸谱的了。”
白千夜十分骚包地撩了下额头的碎发,“属下为辛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我叹了口气,默默放下帘子挡住他那张欠揍的脸。
一刻钟后,我泡着暖暖和和的热水洗脚,里面放着好几种药材,又加了几滴玫瑰花露进去遮遮药味,这小日子舒坦地地都要哼唧出来。
还真别说,澜轩阁这地儿的确是个享福的地方。
小锦儿先回了府给我取干净的鞋子。我等了半天不见她回来,先擦净了脚盘着腿坐在软塌上,从后面的书架上随手抽出一本书来。
嗯,好一本文笔清丽字迹娟秀的……小黄书。
呸呸呸。
我怎的学起虞景熙看文笔去了了,小黄书这种东西可得躲在被窝里仔细地欣赏——
“吱呀——”
这书比我府里的那几本尺/度大多了,我刚翻了几页看得面红耳赤的时候,雕花的红木门被推开。我惊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手一抖差点扔了书。
透过薄薄的屏风,隐约瞧见一袭红衣旖旎的段恪若无其事地缓步朝我走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白的几乎没有血色手悠悠撩起珠帘,却并未进来。倒是他身后跟上来的侍女规规矩矩地行礼,低眉顺眼地端着紫檀雕花的托盘来到我身边。
“请公子用姜汤。”
姜汤这味道,她还没走进便闻见了。
可这天气真的很凉,又湿了鞋着了寒气难免会染上风寒。
为了不喝更加难喝的汤药,我捏着鼻子一副苦大仇深赶赴沙场地皱着眉,端着碗一口闷。
“辛爷的脚好小。”段恪的目光缺落在了我的脚上,似是无意打趣:“跟小姑娘似的。”
我一口姜汤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