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报导写得很好,不但说明检方强硬的立场,也暗点出黄映倩的弱势。”彭大海从手上的杂志抬起头来,赞赏地看着成可希。
“是啊,这两天公司里接到不少电话,绝大多数是支持她的群众,咱们算是成功了一半。”简晓甜娇滴滴地道,扬扬两排刷成蓝色的睫毛。“映倩直跟我夸赞你细心又认真,让她可以充分的信任。”
“我只是报导目前所知道的事实,毕竟这也是我们新闻从业人员的责任。”成可希谦虚地说。
“如果她打赢了这场辟司,你也是大功臣之一,映倩一定会好好酬谢你的。”
成可希正想回答,筒晓甜已经迳自起身,透过百叶窗看向办公室外。
“你那位追求者还是天天送花来吗?”
她不置可否,既然制止沈士惟无效,她也只好由得他去了。这倒造福了整个办公室的同事们,让女士们闻花香,男士们省了买花巴结女朋友的钱。
唯一感到困扰的,大概只有负责把烂掉的花丢掉的清洁欧巴桑吧。
“这位沈先生这么有诚意,连我都被感动了。”彭大海一脸陶醉地道。“不过话说回来,之前那位白先生的条件更胜一筹,如果他也懂得送花这一套,亲自登门来赔罪,那倒可以考虑原谅他”
“你说什么?”简晓甜倏地回头,柳眉倒竖。“那个男人抛弃了可希,你还鼓励她原谅他?这我绝对不同意!”
“我只是说说而已嘛,你干么那么激动”彭大海话还没说完就被截断了。
“凡是有了家室还想偷腥的男人全都该死,别相信他说会改的那套屁话,狗根本改不了吃屎,这种男人最好一点机会都别给他!”
成可希想说话,简晓甜脸一偏又转向彭大海,劈头就是一阵臭骂。
“怎么,你同情那个男人是不是?我告诉你,如果你敢给我出去外头拈花惹草,老娘一定劈死你祖宗八代,听到没有?”
见老板百口莫辩,一脸苦相,成可希憋住笑站了起来。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她想告退,不过瞧筒晓甜愈骂愈起劲的模样,大概没空理她了。
出了战场,成可希一回到座位,尤嘉莉马上用屁股栘著椅子滑到她身边。“情况怎样?”
“喔。”成可希两手一摊。“老板和老板娘在里头吵架,不过那是老板自找的,希望他们待会儿不要拿刀厮杀才好。”
“谁问你这个?我是问你和孙胤的事。”尤嘉莉打了她一下。“你那天不是和他去见过他父母了吗?”
“我早跟你说过了,那只是帮他一个忙,用来交换我多住一阵子的条件罢了。”
她将注意力放回眼前的电脑萤幕。
“少来了,我才不相信孙胤的目的有这么单纯,只是要你充当冒牌货,好回避父母的逼婚。”尤嘉莉睥睨著她。“你不觉得你们和一般交往的男女朋友没两样吗?先是同居,再来拜见对方父母,接下来就该准备结婚了。”
“我和孙胤的情况不同。”
“搞不好孙胤不这么想。”
“他已经有女朋友,你忘了?”
“你是说那位被雷打到的紫发尤物啊?”尤嘉莉皱起眉毛,忆起有一回在楼下大厅远远瞧见梁如蒂,可希曾经指给她看过。“很难想像孙胤会喜欢那种女人,他们根本不相配嘛。”
“爱情是没有理由的,也许孙胤就喜欢那一型的女人。”她用手制止尤嘉莉的问话。“等等,你和伟雄怎么样了?还没和好吗?”
“喔,他啊”提到男友,尤嘉莉的脸垮了下来。“那个笨蛋,都过了一个礼拜还不来道歉,我已经决定和他分手了。”
“真的?”成可希扬起嘴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们这个月第三次分手了吧?为了一只猫闹分手,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了?”
“这不止是猫的问题。”尤嘉莉耐心地分析给她听。“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猫有九条命,所以想把猫从我住的九楼阳台丢下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亏他还是个律师耶,你说他是不是很白痴?”
“真的吗?”她听的一愣一愣的。
“当然。他是我认识的哺乳类动物中最蠢的一个,由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我将来嫁给他之后,早晚会被他气到脑血管破裂。”见她还想说话,尤嘉莉对她比了个手势。“你别想转开我的话题,我要听听你对他的感觉。”
“你说谁?”
“当然是孙胤,难道我还问你布莱德彼特不成?”尤嘉莉瞪了她一眼。“你们住在一起这么久,总该摸清了这个男人的个性,比方说兴趣啦、嗜好和生活习惯等等?”
“噢。”成可希咬住下唇,忆起他们一起共渡的周末假日时光。
他会在一大早去敲她的房门,不顾她抗议地拖著她去跑步,而后两人找家温馨可爱的餐馆吃早餐。在两人都在家的晚上,他们约定好由她负责煮晚餐,而他则负责洗碗和煮咖啡,或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闲聊。
随著更深的相处,她愈来愈了解他。他告诉她关于他的成长过程,包括他在申请到史丹佛大学的奖学金后赴美求学,只为了坚持信念,朝自己立下的人生志向迈进。
这改变了她原本对他的观感,她原以为他是个天之骄子,无论在求学或工作上都一帆风顺,然而她却逐渐了解在这些成功底下所付出的心力。她欣赏他锲而不舍的决心,更崇拜他对工作的专注和认真。
但他们之间也仅止于此,自从那晚过后,孙胤对她的态度便转为十足绅士,也不曾再试图吻她。她告诉自己这是她衷心期望的,然而她却反而若有所失,有股连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怅然。
“我和他是好朋友。”她最后说道。但她真的只想和孙胤当“朋友”吗?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疑。
“少蠢了,男女之间不可能有纯友谊这回事。”尤嘉莉不以为然地说“你或许把人家当朋友,但孙胤呢?我敢说他绝对不止想把你当‘朋友’。”
“子非鱼,你怎么知道他的想法?”
“像他条件那般出色的男人并不多,你不好好把握,后面一堆女人抢破头要你的位置,你拿著探照灯都挑不到这么好的对象了。”
“你真罗唆。”成可希咕哝著。“像个卖狗皮膏葯的欧巴桑。”
“我是为你好。”知道自己的话达到了效果,尤嘉莉满意地对自己点点头。不错嘛,尤嘉莉!将来不斡记者之后,或许可以改行去当媒人,不用烦恼退休之后只能去公园和老人下棋啦。
“我话说完啦,你好好想想。”
再拍拍好友的脸,尤嘉莉自顾自地回她的位子去了。
成可希瞪著那张怡然自得的脸,这女人打算开婚友介绍中心不成?
正想将注意力转回工作上去,她的行动电话哔哔地响了起来,尤嘉莉马上耳尖地探头过来。
“看吧,铁定是孙胤打来的。”她一副肯定的口吻。“和你赌一千块。”
成可希睨了她一眼,接起电话“喂?”
“喂,可希?”一个温文稳重的声音传来。“是我。”
她先是一怔,而后心猛地一跳。这个声音不是孙胤
“有空吗?我想见你。”温文的声音又说著。“给我个机会,好吗?”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只知道当她挂断电话时,尤嘉莉一脸得意的看着她。“怎么样?”
成可希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对她挤出微笑。“你欠我一千块。”
坐在咖啡馆里,成可希静静地打量著坐在对面的男人。
白昆哲仍然和她记忆中一样,西装笔挺、成熟稳重,英俊的脸上带著那抹他惯有的迷人笑意。她曾为了那样的笑容著迷过曾经。
早在一年多前,当她发现白昆哲是个骗子之后,她就对那样的笑容彻底免疫,再也没有感觉了。
“这么突然约你出来,没有打搅到你吧?”白昆哲打破沉静。
“没关系,我下午不上班。”她啜了口咖啡,试著平缓再度见到他的波涛她本来以为会有波涛,却发现只激起一丝轻微的涟漪,一点点而已。
白昆哲没有马上回答,目光梭巡著她的脸庞。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他温柔地说道“我告诉过你,我和她是出于利益的结合,她对我根本没有意义”
“你和任何女人的事都与我无关,白先生。”她打断他的告解,表情依然平淡。“如果没别的事,我要回去了。”
她想起身离开,白昆哲却拉住她的手臂。
“别这样,可希。”他的表情几乎是恳求的。“我只想和你聊聊,别这么快拒绝我,好吗?”
见她不说话,他松开了她,用手抹了抹脸。
“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是吗?”他苦笑道“我只想告诉你,如果我曾经伤害过你,我很抱歉。没有你的这段日子以来,我才发现心里最爱的还是你,失去你,我的生命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成可希没有动,只是注视著他自责的表情如果那是真的。
如果她还是一年前的成可希,这些话或许会令她心软,但现在她却毫无感觉,甚至觉得有些肉麻。当一个男人和你分手之后才发觉你的好,想回头来求得你的原谅,她简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我错了,可希。”见她不说话,白昆哲以为已经打动了她,遂趁胜追击地握住她的手。“原谅我,好吗?”
有那么一刻,成可希想甩开他的手,叫他滚下地狱去,但是她什么都没做,也没有必要。无论他是否伤害过她,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她不认为现在的白昆哲值得她花这个力气。
她正想开口,一个娇媚的女性嗓音响了起来。“咦,那不是白医师吗?”
他们同时回头,望见梁如蒂正朝他们走来,手臂还挽著孙胤。
“梁小姐。”白昆哲礼貌地站了起来,询问地望向她身边。
“喔,这位是我的男朋友,他叫孙胤。”梁如蒂笑盈盈地介绍道:“孙胤,这位是鼎鼎有名的整形名医白昆哲先生,我很多朋友都是他的客户呢。”
“白先生。”孙胤伸手和白昆哲一握,目光掠过一旁的成可希,只见她不发一言,脸蛋儿略显苍白。是因为这个男人吗?
“这么巧,白医师你也到这儿用餐?”梁如蒂瞥向成可希,有意无意地更偎近孙胤。“我不知道你认识孙胤的室友。”
“室友?”白昆哲惊讶道,看看成可希再看向孙胤。“我不知道这回事。可希的室友不是她的大学同学吗?”
“前一任房客几个月前搬出去了,我碰巧和成小姐承租了同一个地方。”孙胤说。
“那太好了!”即使感到意外,白昆哲也掩饰的很好。“可希住的地方离市区太远,我一直担心她的安全问题,既然她现在和孙先生是室友,就有劳你多费心了。”
这是我的猎物,闲人勿近。孙胤接收到了警告的讯息。
“会的。”他微微一笑,不著痕迹地打量过白昆哲,相当清楚自己也在对方的衡量之下。平心而论,白昆哲条件还真不差,高大、英俊、潇洒不羁,是那种女人都会为之疯狂的典型美男子。
如果可希曾经为这个男人著迷,那并不令人意外,但如果他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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