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中战术、嗯、战略的较量,嗯,还有就是、是什么来着?
皱起小脸想啊想,直到肚子发出响声来,才眼一亮,喜叫:啊,吃不饱肚子,便没有力气下围棋!(围棋乃体力耐力的较量。)
炳,你讲得好有趣!来,这里有一盘玲珑棋局,你持白子,我持黑子,咱们下两步,好不好?
下两步我就能吃肉包了吗?
吃肉包?好,下完两步便让你吃肉包。
眼一下子瞪得极圆,飞快地点着棋盘的黑白子数了数,白子二十七板,黑子三十五枚。
你先下,好不好?
飞快地抓了一枚白子,想也不想地放在了黑子聚集之处。
小娃娃,你这样可就输喽!
你管我!
那好,我的黑子下在这里。
这次数也不数,又抓起一枚白子随便地往黑子聚集处一扔,嘿,她下完两步了!
我现在可以吃肉包了吗?
你输啦,还吃什么啊,啊!啊!怎么会是这样?!这两步棋明明是错招,怎么合起来便反围了我一方?!啊,啊,天哪,你如何想出来的?!
哪边棋子多便放哪一边呀!
一个陌生的老头儿说的,只要她能背下那一大段什么东西,就送个肉包给她吃的!肉包呢?肉包呢?
小娃娃,快告诉我你是如何想出来的?!
我不知道啦!我要吃肉包,我要吃肉包啦!
喂喂,你别哭啊,我去给你拿肉包!你不哭了好不好?
可我好饿!我要吃饭啦
来,来,棋子糕给你吃别吃这么急呀!
好不好吃?
好吃!
以后天天让你吃,好不好?
好哇好哇!
那你跟我回我家去,愿不愿意?天天有好吃的哟!
愿意愿意!
那咱们走吧!等到了家,我让你吃好多好多的棋子糕。
没人同我抢吗?
没有人敢抢你的!
那快走呀!
不急不急,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子呀?
大家都叫我小乞儿!
肖起儿?
对呀!
不、不,你这名子太难听,以后做了我的棋童,入了我们尉迟府,便不能叫你的本名了。嗯,我最爱围棋了,我爹爹说我是一个棋痴,你就叫阿棋好了!
阿棋?
对啊,我的棋童,叫做阿棋多好听!
叫阿棋,就能吃肉包了吗?
对,你乐意吃多少就吃多少!哎呀,不要提肉包了,棋子糕比肉包好吃了不知几百倍呢,吃棋子糕好了。
不饿肚子就好!
不会让阿棋再饿肚子了。
啊,那我好开心哦。
啊,对了,阿棋,你几岁了?
嗯,嗯,七岁了吧?
七岁了!有这么大吗?我以为你才四五岁哩!原来只比我小两岁啊。
一高一矮两道影子,慢慢地走在暖暖的阳光里。
本噜咕噜咕噜
依然陷在儿时梦境的她,勉强挣扎着睁开杏眸,唔,眼前黑漆漆的一片,是深夜了吧?不情不愿地从暖暖的被中探出一只手来,胡乱摸索着寻找点灯的火石,不意间,似碰到了什么东西,她不在意,继续努力。
“三更半夜的,怎么会醒了?”
耳畔低低的嗓音似是尉迟的,她不惊,只含糊回答:“我饿,要吃棋子糕啦!”
“活该!谁叫你晚饭没吃便睡过去了?手给我缩回被中去!我拿棋子糕给你。”
她“哦”了一声,乖乖地缩回乱摸的手,意志显然不清醒。
“张嘴!”
她顺从地张大嘴巴,一感觉到香甜的糕点落了进来,便马上开始大嚼。唔,松松软软的,有果般的清香、酸甜,是她最爱的棋子糕。
“别吃得太急!饿死鬼投胎呀!慢一点,没人抢你的!”
你管我!
依然吃得狼吞虎咽,三两下便解决掉圆圆的一块,咽下肚,嘴巴又张得圆圆的。
“唉,吃相这么难看,不怕被人笑呀?”叹息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香甜的棋子糕接二连三地投到她大张的嘴中。
谁敢笑,她让尉迟揍扁他!
“啧,小暴女!好啦,吃够了吧?”
嗯,肚子好像不太饿了。
满意地扬起唇,又要沉沉睡去。
“嘴巴张开,喝点水再睡!”
我不渴啦。
“不渴也要喝一点!快,抬起头,张嘴!”
喝就喝嘛,那么凶做什么!
眼也不睁,顺着一股力量半坐起身,似乎被灌了温温的一杯水。她才不管,只依然陷在半睡半醒之间。
“好啦,将嘴巴擦一擦。”
才懒得动弹呢,要擦你擦!
“这么懒呀?”
你管我!
“小霸王!”
温温的气息轻轻拂上她的唇瓣,有着她最喜欢的棋子糕的香甜,也有着微微的发痒。
不要闹她啦,虽然她爱吃棋子糕,可也不想用棋子糕擦嘴巴呀!那多浪费,让她吃了好啦!
“想吃啊,那张开嘴呀!”
好烦哟,没瞧见嘴巴已张开了呀,一盘棋子糕也倒得进来的!
“那,让你吃个够吧。”
热热的清香注入她半启的红唇,甜甜的感觉又似乎是她曾经偷偷尝过的梅子酒,醇醇的酒香渐渐迷离了她的神志,唔,她喝醉了吧?
她不想再喝啦!
“怎么,不喜欢?”
才不是呢!只是她喝了酒,醉了怎么办?会被尉迟骂的!
“以后,你想喝便喝,醉也不怕,我再也不会骂你。”
真的呀?那她可有口福喽!她可真的很喜欢梅子酒酸酸甜甜的滋味呢。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是你总不乖的。”
她不乖?她是天下最乖的小女人了,不然也会乖乖背那讨厌的棋谱呀。
“为什么总讨厌围棋呢?”
呵呵,她才努力地忘记围棋技艺的!不然依她聪明的小脑瓜,怎会学不来围棋?她是故意的啦!
“故意的?为什么呀?”
为什么咦,咦,不可以告诉别人的!
“连我也不成吗?我又不是别人。”
对哦,你是尉迟,不是别人
不是别人!
是尉迟。
尉迟?!
陷在昏睡中的心神一下子清醒过来。
小心地睁开圆圆的杏眸,依然一团乌乌的黑。可身旁缓缓流淌的暖暖气息,耳旁的轻笑,让她一下子皱起了圆圆的脸。
“尉、尉迟?”她迟疑地轻唤。
“嗯?醒啦?”微哑的熟悉嗓音轻轻从她的耳畔响起,惹她没来由地一悸。
“你、你怎么在我床上?”努力地平息即将炸乱的思绪。虽然两人十年来几乎是朝夕相处,早无生疏,但也从来没睡在同一张床上过呀!
“这是我的床。你忘啦?半夜你喊着肚饿,硬是冲进我房来吃棋子糕,我没法子,只好让你在我床上暂居一宿啊。”回答的声音好无辜。
“我、我冲进了你了你的房?”梦游吗?
“是啊,你什么也不说,进门后便吃了很多的棋子糕,吃完倒头便睡,你不记得了?”
“啊,呃,呵呵,是、是吗?”她呵呵傻笑,唇间甜甜的清香似乎证实了尉迟所言不假。
“还有疑问吗?”
“没、没了。”呆呆仰身复又躺了一刻,混乱的思绪才稍稍各归了各位“那、那我不打搅你了,我回房去了。”她以手掀被,想起身。
“算了,外面下大雪呢,在这里凑合一宿好了,天这么冷,两个人挤一块儿比较好,是不是?”
“是、是!”半坐起的身子被一双热热的臂膀拥住,轻轻地扯她躺下,躺在了躺在了一副同样热热的躯体上。
啊,啊迟钝的感觉终于敲开了脑袋的大门,平缓的心跳一下子激烈起来。
“好了,还早呢!睡吧。”炙热的气息拂近了她的脸,如同以往一般。
圆圆的杏眸一眨不眨地,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