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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在他们四周或走或驻留或逛街的路边观众,听到枪声,莫不抬头准备看热闹。
一时间,就看见两人状似狼狈的在路上给子弹追。
“你又惹了哪一路人马,想把你杀之而后快啦?”再这么跑下去,就可以参加奥运比赛了!游守义挥汗如雨的边跑边嚷。
“我怎么知道”这辈子最狼狈的就属今天!苦着张脸,手无寸铁的荆紫铃,无辜的吼回去。
“二号美女,快上来。”
跑过一个露天咖啡座,荆紫铃听到熟悉的声音,宛如天籁的让她一阵低呼,毫不犹豫的跑进一辆开着车门的红色法拉利,兴奋的目光,直盯着临危救命的“大恩人”不放。
喘咻咻地吞咽口水,她眼带垂涎兴奋的盯着他问:“怎么是你?”
“是啊!我们还真有缘。”开着租来的车子在市区闲逛,远远就看到两只落跑小狈卖命的狂奔,康哲风顿时恻隐之心大起,再次伸出援手搭救“海外侨胞”
“为什么叫我‘二号美女’?”四轮当然比十一路跑得坑卩了。既然危机已远,荆紫铃马上兴致勃勃的询问他。
“因为一号美女是我小妹,跟她比起来,你逊色那么一点点,所以算是二号美女。”
成拳握合的拇指,压在食指内侧的第一个关节上。康哲风—面强调荆紫铃跟康乃愫外貌上的一点点差异性,一面帅气的把方向盘打转成三百六十度,痹篇随后而来的子弹,让它不偏不倚的打中右后方向灯,直接射穿灯罩,却对他们均不成威胁。
不忘忙中做乐、善于自娱娱人的康哲风,从后照镜瞥见后头追兵怒吼狂杀的愤怒,讥诮地抿嘴,露出淡然的笑容。敬佩自己无与伦比的驾车技术之余,亦忍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口哨声,让吆喝划过车顶,穿出天窗随风沙飞扬。
他离合器一踩,神情更显得肃穆精备了!
挑高眉毛,康哲风嗤笑敌人险象环生的境况,却不失认真专注的脸部线条,真有迷煞人的本领。荆紫铃数度迷他迷到失去专业素养,像普天之下遇到偶像就发出尖叫的疯丫头,无法自持。不过这位新朋友嫌她不够美!真令人伤心。
荆紫铃极富野性美的滟滟红唇,还来不及嘟起以示抗议,直觉他批评中肯切实的游守义,已忍俊不住,爆笑到整个人抽筋,跌倒在座椅下直不起腰来。
素来以美丽不可方物,傲冠众佳丽的情报员,在超级大帅哥眼里,居然比不上自家小妹的万分之一?这可有趣了。倔强如荆疯子者,非缠他缠到他亲口承认,荆紫铃才是“一号美女”不可!
等她忙着倒追男人,就没空玩危险游戏让天下人担心受怕,而游守义当然也就跟着蒙受其惠,安心放大假,高枕无忧啦!他闪着兴奋色彩的眸光,尽是沙滩美人,唯度假是图的憧憬。
“笑、笑、笑,你当心下巴掉下来。”狠狠捶他一拳,荆紫铃气鼓鼓的打得他满头包。
真过分。再怎么说,她也是火云口中的超级美女呀!这人完全不把她摆在眼里,未免太目中无人。不行,她一定要变成大美人,把他迷得神魂颠倒才行。
脑袋像陀螺似的转个不停,荆紫铃满脑子是“猎艳”计划,身后的危险,她反倒不是非常在意。
康哲风看她表情丰富的挤眉弄眼,差点笑坏肚皮。真是可爱的女人。康哲风将评论留在心底,怕说出口会引起她更多的嗔视。心绪一转,他简单扼要的把自己介绍一遍。
“康哲风。健康的‘康’,风华绝代的‘风’。”他温厚的大手送向她,康哲风绽放几万伏特电的笑容,以开朗、热络的语调说道:“请指教。”
疾驰的车速,让车身不时以抛物线的弧度前进,几经颠簸后,荆紫铃总算把她的小手摆进他手中,漾着水般的甜美笑靥,学着他的口吻,轻松愉快的投桃报李。
“在‘荆’棘中飘摇的‘紫’色‘铃’铛,荆紫铃。请多多指教。”
“荆紫铃?很独特的名字。”嘴角撩成极完美的弧度,康哲风真心的赞叹。
“简称荆疯子。拜托两位别再谈笑风生了,现在是倏关生死的时刻呢,逃命要紧。”匆匆说完,游手义飞快弯下腰杆,躲开飞过他头顶,直射穿挡风玻璃的子弹,暗叫好险。
“看起来你跟‘战乱’很有缘喔!两次见面都是在枪林弹雨、险象环生的窘境下,荆小姐是女飞贼还是情报分子,惹来这么多人关爱你?”
“虽不中亦不远矣。”眨动一对细细长长的丹风眼,荆紫铃卖关子的说。
看着她不停的对人家抛媚眼,游守义忍不住大声叹息:这女人岂不等于花痴?
如此轻松快意,他们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危机决动员”啊?
数度狙杀荆紫铃失败,无功而返的外籍佣兵、黑道分子们,个个委靡不振的一字排开,等着享用“鼬狼”独家发明的极刑竹笋炒肉丝,让执行人员伺候着。
“东西呢?我要的东西,你们究竟拿回来没有?”
极端震怒的骆中行也就是阿国人人谈之色变的黑手党当家头头“鼬狼”如狼假虎、阴冷不带感情的脸,是令人生畏的。
再粗鄙的言语,从他口中出来,似乎也不必太过惊讶。因为骆中行的嘴巴之利、遣词用字之狠,足以将人万箭穿心、千刀万剐数次不止。
只见他像自动洒水器似的猛对众位喽罗们广被雨泽,他们便纷纷垂下头,甘愿在地上找蚂蚁,也没胆正眼看他一下。扭捏不断的身体,甚至比毛毛虫还好动。
一道命令下来,大伙奔走相告,口耳相传:杀荆紫铃,拿回组织被窃取的宝物。问题是:谁知道那玩意儿长什么模样?找?要怎么找啊?
“把他们全都毙了,组织不需要这些没有用的家伙,他们只会浪费粮食而已。”骆中行额头青筋抽动,冷着声,灭绝的下达命令。
他话刚说完,几个彪形大汉就吓得屁滚尿流了!瑟缩地窝成一团,省去多余的告饶,他们全有志一同的把求救目光,飘向驻立一旁、自始自终像个哑巴不出声的宓甄琳,以乞怜的眼神,祈求她摆平“鼬狼”的怒气。
果然,不负众望的娇喝声,如降甘霖的洒了下来“慢着。”宓甄琳柔情似水的把手搭在他刚硬的手臂上,轻易地安抚住盛怒中的爱人。仅仅是语音袅袅、轻柔慢缓的用华语对骆中行说:“何必为一点小事发火呢?最近风声很紧,你劝用私刑杀掉这些阿拉伯人,一定会引起警方注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还是算了吧!嗯?”这句话就让骆中行乖得像只不会咬人的纸老虎温驯的骇人。
宓甄琳的柔情,是他心中永远的羁绊。
奇迹似的,前一秒钟还暴跳如雷,准备把这些“外籍劳工”赶尽杀绝的骆中行,瞬间成为唯女人是从的绕指柔。
拍拍她的手,他气势已不若之前强硬,却还是脸色难看的说:“这次就算了,下次再出纰漏,我要你们的命。下去吧!”
“是!”伸手抹去冷汗,抛给宓甄琳感激的一瞥,众人纷纷成鸟兽状的“闪”了。
看着大伙逃之夭夭,宓甄好笑的掩嘴“看你把他们吓的!”
“不给他们一点下马威,怎么显现得出我的独断独裁?”手轻捏宓甄琳的香肩,骆中行坐进他的宝座,再拉她坐在她腿上,灰色的眼瞳,散发出浑厚憨实的光芒。
“骆”把玩着他的领带,宓甄琳欲言又止的启齿,唤他,又顿住。
“嗯?”俯在她耳际,跟她耳鬓厮磨,骆中行好笑地睇视她。“怎么了?我的小解语花,什么时候变得喜欢吞吞吐吐?有话跟我说。”
“我想我想”盯着被她绞成一团的布条,宓甄琳在他鼓励的眼眸下,小心翼翼的开口。“我只是想问你,我们俩什么时候回国定居。这段枪林弹雨的日子走来,我突然好怕我怕有一天,你会从我的眼前消失。”紧紧地搂住他粗壮的腰,将头埋进他怀里,宓甄琳晶莹的泪珠滚出眼眶,日积月累的压力,令她担心受怕地哭嚷:“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我们能相亲相爱,白首偕老就好。骆,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别哭,甄琳,你别哭”笨拙的帮她拭泪,骆中行哄着她。细密的吻,也像小雨般洒在她不施脂粉的脸上,恨不得掏心挖肺的搏她一笑。
抬起泪痕斑斑的脸,宓甄琳楚楚可怜的企图说服他“骆,答应我,回到中国人的地方吧!香港、台湾,哪里都好。我们可以做点小买卖,过着平凡夫妻的生活。沙漠的一切,留给沙漠人自己去处理。我们这些外人就退到一旁,别再干预别人的事了。好不好?”
“再看看吧!”冗长的静默过去,骆中行喟然。
将宓甄琳惶恐受怕、极度不安的苍白纳入眼底,他也只能自私的宽慰她“穆亦罕把组织交给我,不啻是把弟兄们的生计都交付我。我不能说解散就解散。琳,请你体谅我的苦衷。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够跟你远走高飞,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希望你能体谅。”
“既然下定决心跟你,我自然无怨无悔。但是现在混黑社会的人,全是不讲道义的土流氓,我真的很怕有一天,他们会反噬你一口,到时候我”
如泣如诉的话语,由宓甄琳这等柔弱的女子说来,最具说服力。
攫住她清彻如碧潭的眼瞳久久不放,骆中行无奈地叹息:“琳,你再钻牛角尖、想不开,我就要送你回新加坡去了。当初我们讲好生死与共,如果你反悔想求去,我可以理解,也尊重你的决定”
猛地以手捂住他翕动不已的嘴,不让他再说出更绝情、更想把她推开的话来。宓甄琳迅速收拾朦胧泪眼,款款情深的再次为爱委曲求全。她了解他,也懂得他的心,遂不愿他为难。扯出一抹淡然的笑靥,宓甄琳显得有些心灰意懒,她泄气的说:“算了,你不必解释,你的意思我懂。”站起身,她顿觉疲惫的离开他舒适的腿,退向休息室。
“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你别来吵我。”既然骆中行不愿顺她的心意行事,她使使小性子以示抗议可以吧。(情妇也是有情妇的骨气哪!)
必上门,宓甄琳把自己关进房,独自咀嚼她的孤独与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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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墙上斑剥的油漆,宓甄琳直觉她的爱情,就像头顶的装璜,充满破败、腐朽的味道。因为年代久远,居然让她“日久生情”舍不得重新隔板补墙粉刷了。
这就是她一生追求的爱,寻找的梦?当一个女人只能仰赖她的男人而活,她还剩下多少尊严可以任人践踏?她绝望的泪珠滑下两颊,宓甄琳笑得涩然。
“琳”伸出的手,在空气中握了握、骆中行的眼里只有数不尽的疼惜跟无奈。
苞了一个黑道分子,她注定要一辈子以泪洗面。
就是因为他们两个都太痴,看不破情关,所以必须同下十八层炼狱,倍受煎熬。
棒着一扇门,尽是不同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