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仍旧放不下心的张今圆再次将目光掷向刚才日尚离去的方向,紧抿着唇,她喟叹了口气。
最好石入天别欺负她家的日尚宝宝,否则他就死定了!
“哇!”随着一道娇呼声渐逝,扑入青葱草地上的人儿顺势打起滚,开心快乐地咯咯笑起,待她停下所有翻动后便宜躺着仰望蓝天。
她是乐观的。
他莞尔,盯着她天真烂漫的模样,他方才紧绷的神经也松弛许多。
在她经过封闭自我的那段岁月后已逐渐找回自我,重新回到开朗活泼的本性,犹记得在他国中时,童日尚在班上优异的成绩与活泼的个性无不受到欢迎他掩眸、托腮,思绪又沉湎于那段充满罪恶感的回忆画面。
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倒转,或是受伤的人是他,而非她
“石入天!”
见他发着呆,她不免出声唤他,但见他似乎非常认真地在思考,她也就不再出声打搅他。
今天这趟真是来对了。
好久没有这么放开胸襟了!方才他带她去看了刚出生的小牛,当他在一旁诉说那时小牛出生时多么的惊险时,不得不令她赞叹着生命的奥妙。
稻香牧场,因石入天的用心经营而有所规模,不只游客颇多,她见他与牧场内员工和乐融融的相处模式,便能理解他是个成功的经营者。
而这儿所拥有的偌大草地与众多牲畜,放眼望去,不禁心旷神怡,也仿佛置身于真实的大自然里头,没有丝毫人工的造作,与都市里头的繁华形成了强烈对比;在大都市待久了!她几乎都快遗忘新鲜空气与翠绿植物。
“这里晚上可以看到很多星星哦。”他忽地出声说着。
她叹。“星星!哇真棒”在都市里,只能看得到人工夜景,光害太过严重,几乎无法瞧见点缀在黑夜里的紧星。
好久没看到星星了呢。
“如果你想看,随时都可以过来。”他柔声说道。
“咦?”“我的牧场欢迎你随时来光临。”
痹篇他那令她不知所措的目光,她巧转话锋:“你刚才跟老板娘发生了什么事啊?我好久没见她发这么大的脾气耶!”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他耸肩,云淡风清地带过。
偏首,她亦跟着他耸肩,凝视着他的俊美容颜后,她不得不赞叹:“你的五官好漂亮喔!苞我的朋友真臻一样,都是造物者最完美的作品。”
造物者最完美的作品?他一笑置之。
“你应该有看过真臻吧?真臻是摸del,最近电视上常常播放她拍的那个沐浴乳广告啊!”“嗯,有印象。”
“她很美吧!我跟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哦。”
“你似乎以她为荣?”他挑眉,盯着她漾满笑容的神情。
“当然!”她嘴角所噙的笑更为灿烂。“真臻曾经帮助过我,即使那时候我是那么的堕落,但她却不气馁地一直待在我身旁我很喜欢她,也很感谢她”轻描淡诉着那些曾经,纤指下意识抚向右颊上的疤。
大掌覆盖于她柔荑,罩住了她小巧的右侧脸。“真正的美不在于外表,而是发自内心的光华。”
她怔仲,凝视着他。
“你很善良、很开朗,也很乐观,由你内心散发而出的光芒,远比外在的一切还要美丽。”
温暖,由与她交叠的大掌上传递而来,她微惊,抽开了手、痹篇了视线。
这些话许多人都曾对她说过她扬眉,凝视着他真诚的神情,虽然很想去相信他所言,但仍不免令她对他起了层防备心修饰过的华丽辞藻,出自他口中仿佛不必经过任何思考,似乎已是他朗朗上口的台词。
这俊美男人,是否拥有颗花稍的心?
值得防备。她再往后退坐些许。
见她对他升起了警戒心,他错愕苦笑。“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把你吃掉。”急不得却又克制不住那股亟欲将她纳入羽翼下保护的冲动,他暗叹。“我刚才所说的话全出于肺腑之言。”
“嗯。”他太过耀眼,不是她能亲近的。
与他相处虽然轻松,但他的外貌却足以带给她绝大的压力,因为他与真臻相同,都是众所瞩目的焦点。
即使她乐观,却总是掩不去自卑感作祟。
“日尚。”察觉她突来的疏离,令他着实心慌。“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吗?”
想守护她,守护善良的她。
“我们已经是朋友啦!”她领首,站起身。“对了,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没有开口问我,我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耶。”
与他做朋友,应该是不错的吧只是她仍是会与他保持距离,她明白两人之间的差距如同天与地。
他是天之骄子,她却什么也不是。她像只一辈子汲汲营营的小蚂蚁,努力辛勤地为自己攒钱讨生活;而他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骄子虽然他未曾因家世而傲慢,但她却明白,与他之间不会再有任何深入的关系存在。
他漫步于她身后,见她沿路哼着歌。
“你有没有什么绰号啊?”
他取饼她随手摘下的小草,将小草插于右耳上。“大家都叫我黑狗兄。”
“黑狗兄?”她一时反应不过。
“有一首歌不是叫‘山顶的黑狗兄’吗?歌里面唱‘山顶一个黑狗兄,伊是牧场的少爷。透早到晚真打拼,牧场开阔归山拼’就是在形容我!哇哈哈。”为她示范哼唱完后,他不忘双手叉腰仰天长笑。
她盯着他发噱的模样,一时失神地陷落于他过份好看且童稚的一面。
“啊!我会不会太得意忘形啦?”他将笑容收起,朝她吐了吐舌,见她摇首,他又问:“那你呢,有没有什么绰号?”话一问出口他便懊恼地直想咬舌自尽!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该死!
她笑意未减,反而更加扩大。“我的绰号是‘野兽’然后真臻的绰号是‘美女”见他拧眉盯着她,她又道:“因为前年的圣诞节我跟真臻在育幼院演了‘美女与野兽’的戏剧给孩子们看,所以孩子们都这样叫我们。”
他心疼她的笑容。“你不觉得”
明白了他的欲言又止,她轻笑。“哎呀!我才不会介意呢!包何况孩子们这样叫其实也不错啊,反正我本来就是只大怪兽。”
“你才不是大怪兽。”他气怒反驳。
“呃你反应这么激烈干嘛?”她惊愕地睇着他。
他就是讨厌她这样!没有人生来就该是美是丑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是只大怪兽,在他心里,她比任何人都美丽!
“没什么。”见他的反应似乎将她给吓着了,他平抚内心难受的感触,笑容僵硬:“我觉得你的绰号不应该是野兽,如果是我取的话,我会叫你叫你”她噗哧一笑。“想不出来就别想了。”
他瞪了她一眼,仍在绞尽脑汁。
半晌
“啊!”他低呼,神情满是喜悦:“我想到要叫你什么了!”
“说来听听。”她洗耳恭听。
“我会叫你小天使。”
她错愕须臾,尔后故作呕吐状。“恶不恶心啊你!”果然,嘴巴甜得像沾上浓郁蜂蜜似的。这外貌极为出色的男人,怕是曾经让许多女孩子倾心又伤心吧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我是认真的耶。”他不服气地鼓起双颊。
盯着他孩子气的神情,她哭笑不得。“好好好,我相信你是认真的!可是请你别真的叫我小天使喔,拜托你了。”合掌拜他,算是真心诚意地恳求了。
“为什么不行叫你小天使?”
嗯。“因为我每听一次就要吐一次,你不怕我会吐到死吗?”她调侃,睇着他神色乍青,她又更为肆无忌惮地笑出声。“好啦,黑狗兄,我看你以后还是叫我日尚好了。”
为什么他觉得小天使这个绰号挺适合她的啊?扁子冖着她开心的笑騒,他嘴角也跟随着她起伏、飞扬。
“什么什么?是什么东西会让你每听一次就吐一次?”由房内迈出的张今圆捉着重点便急忙询问,好不容易盼得日尚归,她可不会再让她陷入狼爪之中,急忙将日尚搂入怀中,将她仔仔细细地全身扫瞄过一遍后才安心。
“没什么啦。”她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张今圆紧张兮兮的神色。
“日尚宝宝,你老实地跟我说不要怕,他有没有欺负你?!”食指颤指向一旁的石入天,狠瞪过去的目光像是欲将其千刀万剐。
“没有。”
“什么?!怎么可能没有!?他有没有跟你说他是”
“我没说。”石入天率先出声截断。
“干啥不说?一定是你做贼心虚、良心不安才不敢说是不是?!”张今圆扬眉,盛气凌人。
“时机未到。”他掩眸淡道。
童日尚扯了扯张今圆的衣袖。“老板娘,你们在那边说来说去的是指什么啊?”完全摸不着边际,听得一场糊涂,如坠五里雾。
“少爷,老爷来电。”老管家及时出声阻止了这场暗潮汹涌的战争。
“好,马上去。”他回应了声,上前伫立于她面前,再次确认:“日尚,我们真的是朋友了吗?”
“是啊。”她用力颔首。
“那,我以后都可以去找你喽?”小心翼翼的磁嗓连吐纳都不自觉地放轻放柔,盯着眼前占据于他脑海将近十年的她,他是如此地害怕与她的维系就如此轻易断去,深怕她不愿意再与他有任何接触。
“可以啊。”他在担心些什么?她困惑。
“去去去,有事快去忙,我们要走了!”张今圆挥手赶人,急忙拉着童日尚离去。
他凝视着她的背影,见她又回首瞧他,他再绽露俊美迷人的笑靥,朝她挥手。
终于,与她之间有了联系,好不容易。
童日尚盯着他灿烂笑容,一刹那眩晕这男人,好危险啊!
“还看什么看!不怕颈子闪到啊,回头啦。”张今圆捧着她的头,逼迫她回首。“我跟你说,那家伙根本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是花心大萝卜、花花公子、花蝴蝶”
“老板娘,花蝴蝶是用来形容女生的。”
“随便啦!不然花蜻蜓也可以!反正啊,石入天那种男人碰不得的,多听我的话准没错。”张今圆谆谆告诫,神情满是担忧。
纯粹的朋友关系,有必要紧张至如此地步吗?就算他对她有意虽然她觉得那是千亿分之一的机率,她仍是会自我怀疑,怀疑着自我的条件是否真能与他匹配。他是天之骄子,她,真的可以吗?
她不了解老板娘为何会对石入天如此忌惮,但她能明白与相信老板娘阅人无数的心得与眼光。“老板娘,这些我都知道。我会与他保持距离的,而且我们只是朋友,普通朋友而已。”
普通朋友?!张今圆翻了记白眼。她多么希望日尚与石入天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但瞧日尚的神情似乎不打算延续话题,她也只好作罢。
或许,石入天那家伙并不是个坏到骨子里头的男人。
但,他却是个足以将日尚伤害极深的男人唉,阿弥陀佛啊!她可不愿见到她疼爱怜惜多年的日尚宝宝又再次受到伤害,老天保佑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