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是啊!瞧瞧那朵梅花简直就像真的,我甚至觉得闻到它的香味了呢!”
被这阵騒动吸引过来的不只平常路人,还包括心怀诡计混在人群中的吴光泰。
他最主要的目的,其实是路上来来往往的女子,打算找个今晚作案的目标。但他对这对引起騒动的主仆,却是瞟上一眼,觉得这对主仆不够漂亮,而不感兴趣的转开了视线。
“好美。”小姑娘楞楞抚着布,完全不敢相信竟会有人给她这样一块布。“这真的是要给我的吗?”
“当然。”裴忆忆对她一笑。“送给你的,你快点把它卖了,然后拿那些钱去好好安葬你的爹爹吧!”
“但是”
“但是什么?”小玉插话。“难不成你认为这块布不值钱?告诉你,我裴家小姐的刺绣可是数一数二的,只要你将这块布拿到城西的绣湘坊,卖个几百两银子,绝对没有问题!”
“几百两?”小姑娘倒抽一口气,作梦也想不到能有这么多钱,忙不迭向裴忆忆猛磕头。“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快别磕头了!”裴忆忆急忙扶起她。“你还是快些去绣湘坊吧!”
“是,小姐。”小姑娘飞快站起,小心翼翼的将布包好,珍贵的捧在怀里。“小姐,等我安葬好爹爹后,我一定会去找你。”
“找我?”
“找我家小姐做什么?”
“当然是做丫环啊!小姐用这块布买下我了,不是吗?”
“不用了。”裴忆忆笑了。“小姑娘,那块布是我要送你的,你不用来我家做丫环,剩下的钱你就留着好好用吧!”
“但是”
“快去绣湘坊吧!”裴忆忆对着她挥挥手,转头唤小玉“小玉,我们走吧!”
“是,小姐。”
**
万鹤楼是京城里最大的一家客栈,楼高两层,装潢气派不说,里面的菜肴也是令人赞不绝口。
在二楼靠窗的一角,耿擎和侍从王勇正坐着品茶。
“王”耿擎一个冷眼睇来,王勇马上改口。“呃,爷,昨日探子回报,有人瞧见吴光泰那家伙出现在京城三十里外的一个小村庄里,特地前去察看,果然听见那个村子有闺女被奸杀,但是吴光泰那个该死的采花淫贼还是逃掉了。”
“是吗?”
追了这么久,还是没法子逮住那家伙?
虽然事件过后,他便将奶娘送往他处静养,但他早已在奶娘面前立下誓言,一定要将凶手逮到。
或许他该亲自去追查这个恶徒的下落。
雹擎拧眉,眼光飘向外头。
“今儿个街上可真是热闹啊!”“可不是嘛!王呃爷,”王勇顿了一下“听说过几日皇上打算选秀,凡是家里有闺女未出嫁的都得献上画像,所以街上人才会这么多,八成都急着找画像师去家里给闺女画像吧!”
“选秀?”耿擎蹙眉。
经王勇这么一提,他才发现街上真是多了许多带着丫环的女子,看来都是要去请画像师的。
“娘还真是不死心,大哥也不过才登基两年而已,就急着帮他选秀。”耿擎摇摇头,暗自庆幸。“幸好不关我的事。”
虽然与皇上同为一个娘亲所生,但身为次子的他由于不需继承皇位,打小就比皇上哥哥多了许多自由与快乐,读书练武都纯粹出自自己的兴趣,甚至到了十来岁时,他还离开皇宫到外头拜师学艺,直到两年前皇上哥哥登基大典时,才被找回来,并且马上被赐封为“擎亲王”搬到皇上哥哥赐的府邸住下来,不用再被宫里一堆繁文缛节绑手绑脚的,好不自在。
“爷还不打算娶妻?”王勇试探的问。
身为太后娘娘的亲生儿子,当朝皇上的亲弟弟,爷也想得太简单了,要知道太后娘娘急的人可不只皇上一个,三天两头传他这个侍从入宫,就为了询问王爷是否有喜欢的女子。
“我还没遇见让我心动的女子。”耿擎淡淡说着,眼光飘向窗外,突然一匹美丽无比的布攫住了他的眼光。
“好美,生动活泼,美极了。”
粉蓝的布匹上巧妙的绣着一棵恣意绽放的梅花树,树旁几只蝴蝶飞舞,蜂儿采蜜,还有小鸟在枝头引吭高歌,维妙维肖的模样让人误以为眼前真有这么一棵树,仿佛还能听见鸟儿歌唱。
如此绝妙的绣工,只怕连宫里的绣匠都比不上。
“爷在说谁?”王勇急忙凑头过去看。
爷该不会是看上那个姑娘了吧?如果是的话,他可要看个仔细,好向太后娘娘交差。
雹擎没理会他的问话,深吸一口气,暗地运气使出千里传音的功夫,将下面布匹旁几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裴?”耿擎眼光盯着裴忆忆两人离去的背影,边问着身边的王勇“城里可有姓裴的人家?刺绣功夫不错的?”
王勇没有回答,眼光仍瞪着下头人群,眉头皱了起来。
他好像看见了吴光泰那个恶徒
“王勇?”
“啊?”他大概是看走眼了。王勇摇摇头。“王呃爷,什么事?”
“城里可有姓裴的人家?刺绣功夫不错的?”
“裴?”王勇想了会。“有,城南有一户姓裴,听说裴小姐的刺绣功夫十分了得,今年进贡给皇上的贡品里就有她的绣品。”
“是吗?”耿擎颔首。“绣得倒是不错。”
照那绣品的料子与手工来看,至少值个一千两银子,而她却毫不犹豫的将布给了那个卖身葬父的小姑娘?
既非王公贵族之后,却能如此慷慨济人,想来这姑娘的心地倒真的不错。
就不知人长得如何?方才只顾着欣赏那件绣品,倒忘了瞧瞧主人是否也同绣品一般绝美动人?
“爷对她有意思?”王勇眉开眼笑,马上将方才的小插曲拋到脑后。“我马上派人去打听她。”
太好了,这下他可以向太后娘娘交差了,免得太后娘娘老是说他这个侍从不够尽心。
“等等。”
雹擎冷冷瞟他一眼,王勇才起身一半的身子马上僵在原地。
“我说了我对她有意思吗?”充其量不过对她感到一些些兴趣罢了。
“啊?”王勇脸垮了下来。“没没有。”
但爷脸上分明就是十分感兴趣的模样,甚至还开口询问,怎么这会儿又说没意思?
雹擎径自端起茶杯细细品尝,不再理会王勇。
**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裴忆忆和小玉一进姨母家里,就听见姨母以十分惊惧的语气嚷嚷着,两人不由得好奇的对望一眼。
“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那么纯朴的乡下地方呢?”姨母瞧见她们两人出现,赶忙挥手招呼她们过来。“忆儿,你来的正好,我正想派人上你家去告诉你们这事呢!”
“姨母,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哎呀!吓死人的大事啊!”姨母拍拍她的手背。“你还记得西湘村那个小你两岁的远房亲戚刘莎兰吧?”
“记得啊!”裴忆忆笑了笑。“有一回她同父母来我家住了好一阵子呢!那时我们可是天天玩在一起,怎会不记得?她怎么了吗?”
“唉!可怜喔!一个白白嫩嫩、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这么被”姨母说着,一阵心痛,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被怎么了?”裴忆忆紧张的追间“她发生什么事了?病了吗?”
“死了唉!”姨母摇头叹息。
“死了?”裴忆忆当场楞住。“怎么可能?是病死的吗?”
“要是病死的也就算了,毕竟那只能说是阳寿已尽,是她的命,但偏偏又不是。”姨母忍不住又叹口气。
“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唉!听说啊!她们那个村子出现了个采花贼,夜里趁大家不注意时,闯进她的房里,将她给唉!奸了”
“可恶!”裴忆忆瞬间红了眼眶“这个该死的采花贼!辟府怎么不派人去抓他?”
“怎么没有?可是官府的人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莎兰已经被杀了。”
“什么?”裴忆忆大叫。“那个采花贼竟然杀了莎兰?真是真是太可恨了!这种人应该被千刀万剐的!”
“可不是吗?”姨母同样气愤“但是就是没人抓到他,被他给逃了,不知道又会有多少闺女受害了,唉!”
“可怜的莎兰”裴忆忆轻声啜泣。“她一定很害怕、很痛苦,这种事竟然会发生在她身上,真是太可怜了”
“就是啊!唉!”除了叹气,姨母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为死去的刘莎兰哀悼着,而后姨母瞧见天色已然不早了,便赶着裴忆忆回家。
“忆儿,天色不早了,你和小玉还是快点回家吧!这事虽然不是发生在我们这儿,但是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我知道。”裴忆忆颔首,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水。“对了,姨母,今儿个我本来答应要送绣品来的,但是临时出了点事,所以赶明儿我再送来给您。”
“没关系,没关系,”姨母拍拍她的手“有空再送来就好了,现在快点回家吧!两个姑娘家天黑了还在外头走,很容易出事的。”
“放心吧!姨母,我们会小心的。那我们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