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相地放下东西就要走,但被婆婆叫住。
“你先别走,阿敏,你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婆婆气得全身发抖。
阿敏瞟了居广一眼。居广坐到沙发上,眼神是坦然的,仿佛知道这事迟早会发生的。
“你怎么对得起智子?”婆婆吼道。
“妈我不想骗您,我和智子一直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智子想,说出这话的阿敏已鼓起了他所有的勇气。
“你们那孩子怎么来的?”
智子跪了下来。“妈,您别怪阿敏,是我求他娶我的,孩子是秀雄的,不是阿敏的。您成全阿敏和居广吧?”
阿敏见她跪下,他也跪在她身边。
“妈我已经很努力要过正常的生活,但我始终是爱着男人的,这事实永远也不可能改变。您成全我们吧?”
居广原本瘫在沙发上,见他们俩全跪着。他忐忑不安地起身,盯着她婆婆。
他支支吾吾地说:“这一切全是我的错,我破坏了您的美梦,和一个看似圆满的假家庭。”
婆婆哀绝地哭了起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算了,我那么费劲地想改变一切,改变老天的捉弄,却怎么都是没办法改”
智子想事情都到了这步田地,她也无须隐瞒什么了。
“阿敏,我想你说的对,我没有秀雄,不会快乐的,没有他的我虽平静,但却像一滩死水。我决定重回秀雄身边。你会成全我们的是不?”
阿敏点头。“当然。”
“不,谁都不能带走我的孙子,谁都不能。”婆婆歇斯底里地抱走皮皮。
智子惊慌地起身,阿敏趋向前去。
“妈孩子不是我们家的,您别吓坏了皮皮。”
皮皮哭着叫妈妈,要智子抱他。
她望着失控的婆婆,说道:“妈,皮皮永远是您的孙子,我知道您疼他。您放心,等我搬回伊豆,每星期还是会带皮皮到您那里去的。”
婆婆这才恢复神智。
“对不起,智子,我太激动了。算了,阿敏你高兴怎么做就去做吧!我已经够努力地想改变你了,算了,一切都是天意。”她这才将孩子还给智子。
范伦汀娜邀智子和秀雄到她别墅时,他们俩都深感不安。
她在电话里说:“这是我最大的心愿了,智子,你一定要带秀雄来,算我求你。”
智子知道她的计谋,大概晓得,她没告诉秀雄,只是安慰他。
“你放心,她不会害我们的,这次我很有把握。”
“是吗?什么时候开始,你和她也取得共识了?”他讥诮道。
“反正她已准备离开日本,以后再也不会跟你作对了,你怕什么?”
约定的当天,智子和秀雄准时前往。
没见着范伦汀娜,佣人把他俩带往一间和室饮茶房。
她和秀雄迳自泡着茶。
棒了十五分钟,突然听见扩音器传来范伦汀娜的声音。她说:“真决定把小雪带回意大利?”
“是啊!算是给秀雄的惩罚,其实我并不喜欢小孩,小雪顽皮调皮得不像话,带着她像带个麻烦,真想要她早就带走了,哪需要等到现在。”
秀雄惊奇地问:“怎么回事?她故意让我们听她们姐妹的谈话?”
智子明知却装出不知的样子,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要他仔细听。
“这次算你输了,从当年陷害我至今,我总算赢了一次。”
“何以见得?秀雄没娶我,更不娶你,别忘了当年他迷恋的人是我。现在在他心中我仍是完美的女人。”
范伦汀娜大笑。“所以秀雄是世上最蠢的男人,当年被你的计谋耍得团团转,把你当圣女贞德,根本不知道他和我上床的那次,从头到尾都是由你策划的,我俩之间真正的浪荡女是你,你存心玩弄他于股掌之间,至今他仍不晓得你的真面目,够悲哀了。还好他最后选择了智子,要不,一生全被一个没真心的女骗子耍得团团转,有再大的事业成就也枉然。”
“我知道你是嫉妒我样样比你行,当年我随便说说,他就相信你和他上床时不是处女,他爱我爱得死心塌地根本不是我能想像得到的。我当时身边的男人数也数不清,根本看不上他,就算现在,那也是因为气你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连亲姐姐都谋杀。从年轻陪你玩到现在,我赢了有什么好处呢?你高兴赢那好,这次就算我输好了,我们多年因秀雄而来的仇恨,就在此和解吧?”
“行,只要你当面向秀雄说明,你当年如何陷害我,使得他讨厌疏离我,我就跟你和解。”
黛芙妮讪笑。“就算我去说,那个傻子也不会相信的,他至今仍以为我和他是柏拉图呢!谤本不知我们早就发生过关系。他是第一个我和你共享的男人,也是最后一个令我们姐妹反目成仇的男人,你又何必在他结婚之际去揭穿当年我亲设的骗局呢?反正他现在也不肯娶我,你非要我再出糗一次不成吗?”
秀雄听着脸色越变越难看。
他起身冲了出去,她叫他。“秀雄,过去的事算了吧?”
他气恼地吼道:“我这一生为她吃了这么多苦,从来没抱怨过,但她今日非要还我一个公道不可。”
他奔到客厅,怒气冲天的。黛芙妮见到他,脸瞬间变了色,仍镇定地问“秀雄,你怎么会在这里?”
秀雄半句话都不说,扬起手来就给她十多个巴掌。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出手打女人,也是最后一次。每个巴掌都响彻云霄。
黛芙妮瘫在沙发上,痛哭了起来。
“你戏弄了我这么久,这十几个巴掌算是报仇,以后我俩永不再见,你最好明天就给我滚回意大利去,要不,我再见你决不会给你好脸色的。”
他说完恨恨地离去。见智子还愣在客厅里又回头把智子拉了出去。
智子不会忘记范伦汀娜灿烂的笑容,她终于报仇了,即使得不到秀雄,见到黛芙妮如此狼狈,她的仇恨瞬间瓦解。
智子原以为黛芙妮不会就此罢休,但没想到她因秀雄的巴掌觉醒了。
和范伦汀娜和好的她,并没有带走小雪,因为她自认为小雪跟着她还不如跟着秀雄好。
她们俩姐妹走的那天,留了一封信给智子,打开信智子看见了一张支票:日币三千万。
智子:
谢谢你在未来的日子帮我照顾小雪,我相信你一定会善待她的,这支票是小雪的生活费,别让秀雄知道,若他知道了一定不肯收下的,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所能做的最基本的照顾。
我的人生如同一场梦,玩心让我差点毁了自己,也毁了汀娜,从未认真地活过,在挨秀雄的巴掌之后,我突然醒悟。
饼往的记忆因秀雄的痴心付出而丰富,醉生梦死,游戏人间的我从未珍惜过,浑浑噩噩地走来,至今才明白自己有多愚蠢,我已和汀娜和好。现在才能体会当初伤了她有多深。
懊悔已无补于事,但愿未来的日子,能和她携手并行,也愿你和秀雄百年恩爱,永沐浴爱河。
黛芙妮笔
她偷偷地躲在走廊上看信,秀雄唤着:“智子,你在做什么?快来啊!”他的声音既响亮又恐怖的。
她把信藏在口袋中,朗声回应:“我来了,有什么事啊?”
她走进客厅,见秀雄和小雪抢着皮皮。
秀雄一把将儿子抱到她面前,她看了吓一跳。
“怎么回事,谁把他画成这样?”
皮皮全身光溜溜的,没穿半件衣裳,圆嘟嘟的身体,从脸孔到脚,连小弟弟也被画的五颜六色。简直是无法形容,像妖怪啊!
“小雪你在做什么?”她尖声吼叫。
小雪得意地眯着眼笑。“从今以后,皮皮是我一个人的玩具,谁都不能跟我抢他,不然我会翻脸的。”
秀雄咆哮。“什么玩具,他是你弟弟,不准你欺负他。智子你快带儿子去洗澡。”
小雪高举双手,嚷着:“我来我来,智子,以后你只要帮秀雄洗澡就行了,皮皮就由我来,保证洗得干干净净的。”
还好林太太来了,把皮皮和小雪一块带走。
秀雄一把搂着智子,从身后掏出了两张机票。
智子笑着问:“这是”
“度蜜月啊!去夏威夷。”他很开心地吻了她一下。
“怎么去?就我们俩?孩子怎么办?”
“你婆婆和你妈妈各带一个嘛,反正两个礼拜而已,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你才不舍得呢!”
“我是不舍得啊,不舍得能和你独处的短暂时光。”
“啊”是林太太的尖叫声。
打断了智子和秀雄的长吻。智子听见她嚷着:“小雪,你不要一直拉你弟弟的小弟弟,会被你拉断的!”
秀雄大笑。“她拔苗助长也未免太早了点。”
“我不放心,为了我媳妇未来的幸福我去看看好了。”智子一起身,秀雄拉住了她,她跌倒在他怀中。“你先满足我的幸福吧!媳妇的你放心,我保证没事的。”他反身压住了她,笑容在黄昏里逐渐隐没,升起的是如同黑夜的缠绵。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