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消息!那个法国老头杰洛狄尼忍不住要来万里寻妻了,更重要的是他最帅的小儿子也要跟着来哩!”课花挥动着红到惊人的十只手指头,又在到处嚷八卦。
“你高兴个什么劲?寻妻又不是寻你,小儿子最帅也轮不到你夹来配!”痘花挪动更见惊人的肉粽身材,更犀利麻辣地吐槽。心中的哀怨和外型的宽度,呈绝对正比。
“你”“怎样?”
“你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你没吃过榴莲也该知道榴莲臭!”
是每日一吵时间,但不知道在吵什么?因为,再也没有无辜的第三者,可供她们共同迁怒、泄愤了。
阿妹已经一个礼拜不见人影。课花痘花不禁同时委靡不振,连架都吵得没有从前带劲,因为没有这位受难者,吵得实在不痛快、不精确。
孟铃铃也觉得好沮丧。
本来想向阿妹炫耀自己那一天千载难逢的桃花运但她这次失踪得更久了。她憋了七天、整整七天呀
“整整七天,云裳会去哪里?”
避浩仰也一样焦急地在找寻她。
这一个礼拜以来,他终于能够静静思考一些事情。当她面对他,回应有关那个外国男人的事时,她是镇定自若、真诚坚定的;但只要一提到有关“汪嘉骏”三个字,她就神色一变,明显得欲言又止,表情更是一片心虚内疚。
这个差别是当时激动的他所没有细想的,而现在想来特别迥然清楚。
所以他的敌人,看来还是只有汪嘉骏再三反复思索,心中愈来愈笃定。
只是,不管云裳何时才会出现,他们两人长久下来稳定的关系,真的是被姓汪的介入了;而且影响力之大之深,使他对未来愈来愈没有把握这个三角习题他的胜算看似不大呀,毕竟云裳从来没有隐瞒对他如兄长的想法但只要一想到争不过才出现的男人,仍教他情何以堪?
他还是无法摆脱这个注定的痛苦。
而汪嘉骏也急得满心发狂,怎么样都找不到她。
愈冷静下来,愈感觉到她的单纯以及真挚不断浮现在脑海。不论以前她用何种面貌呈现,她都一再拥有这种特质只怪他太心急了、脾气太差劲了,心胸太狭隘了;双眼不但被误解蒙蔽,理智更是被嫉妒烧光。如今点滴回想,他实在是有够烂的情人
情人?她还能对他认定这点吗?他已经不敢奢想,只求她可以给他机会,让他挽回,不管要用多久时间。
保持距离才能看得更清楚,这是她失踪的用意吧!
她还是比他这个愚钝可恶的男人聪慧、敏锐,有远见得多了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她就像一朵云彩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会飘到哪里呢?
江嘉骏几乎忘了还有好多正事。
今天下午要召开一个临时动员会议,不,应该说是一个盛大的欢迎会。原来是法国佬杰洛狄尼今天中午才通知,说他已经到达台湾了。
整个震宇的高阶主管,都如同进入备战状态,连老板倪傲天也谨慎其事下令,与会者千万不可有一个迟到,而且所有会场的布置、食衣住行的安排、吃喝玩乐的招待简直是急速动员,发挥最高效率,样样齐备又顶级。
那老头来台湾到底为了什么?震宇不是老早就回复,找不到那个救他的女恩人吗?而那笔大生意,他也因此斩钉截铁地说,不会和震宇合作了。难道他又回心转意?
而且据报,他真的带了他小儿子来了。
那老头的想法实在没有人可以捉摸得住呼风又“换”雨,给雨又要大晴天,真是一个古今罕见的大怪胎。谁知道他冲来台湾到底要做什么、在想什么?不过既然来了,还指名要再找震宇,老板当然高兴得很,就算有一丝一毫的希望都是好事。
但是汪嘉骏和管浩仰却完全不这样想。他们只有一个念头:
第四个男人又即将要进来搅局了。
他们的脑袋还不够一个头两个大吗?情敌多成这样子,他们的情路真是艰辛坎坷、毫不顺利呀,更重要是女主角真的是杳然无踪了。
若倪傲天知道那女人,正是他女儿的话不知下巴会掉下几公尺?
“不好意思又来打搅各位了。”杰洛狄尼依然用法文客套地说。
这人真是标准的爱用母语,即使英文已经是全球通用语言,他也不屑说任何一句。
大家也涸仆套地用灿烂的笑容回应,他正是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啊!只有汪嘉骏和管浩仰的脸是臭臭的。
原因无他,实在是长得一脸大鼻子小眼睛的杰洛狄尼,怎么能生出一个帅成这样的儿子?简直是布莱德彼特和强尼戴普的集大成啊!太没有天理了吧?云裳会对这种男人心动吗?
虽然已经深知她是有内涵、有智慧,不是只看男人外表那么轻浮肤浅的女人,但是对方条件看来真的不错呀,她又有什么理由不考虑呢?云裳虽然长得清秀脱俗,但天底下各式各样的美女那么多,这点根本不是绝对的吸引力所在。
她最可怕的吸引力,是男人只要一和她相处,就会情不自禁被她内在的美好特质深深吸引,而她自己还浑然不觉自己的魅力这种“爱上”才是最稳固、也最危险的。只要是身为男人的,都清楚这一点:喜欢一个女人的外貌很容易,但若真的喜欢上一个女人的内心,那就注定了你的陷溺。
汪嘉骏和管浩仰愈是想,心情就愈是沉重,因为他们都是典型的“受虐者”而且还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受虐,怪不了任何人。
“各位,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最爱的、最听话的好孩子安东尼昆。这次他特地陪我来台湾,帮忙我处理许多事情。”一听到“处理事情”倪傲天和手下人的眼睛都为之一亮,这其中必定少不了好处。
“杰洛狄尼先生,有什么是我们震宇可以效劳的,你别客气,请尽管说。”倪傲天当然更不忘藉着机会提到正题:“之前的那笔生意,若你还是愿意交由我们震宇来负责办理,那就更是我们的荣幸了。”
倪傲天真是标准在商言商的生意人呀,而且个性还更是海派,有话直说。
杰洛狄尼那老头又是莫测高深在微笑着。真是一只居心莫测,十分难搞的笑面虎。
“一切好说好说,我们的生意是有起死回生的可能,只要你们先做到下面这一点。”
丙真有转机“先”做到?也罢,别说先做到一点,就算十点都奉送,只要有任何机会就好。“请说,我们没有做不到的。”倪傲天又生龙活虎了,而且习惯性地夸下海口,早就忘了之前找不到那女人的窝囊纪录。
“我要震宇帮我找到一个人。”杰洛狄尼又笑笑,仿佛不想点醒他。
“呀,又来了?那个救命恩人吗?”倪傲天这才面有难色,终于恢复记忆了,所以神气一下消散。
“这次不是那个女人。”
“那是谁?”
“一个金发碧眼的,和我同文同种的男人,他叫亚历山大陶斯李奥毕诺亚许。”法国人的全名真是又臭又长啊。而且杰洛狄尼和他的儿子竟然同时换上严肃的表情。
“这个人实在太过分,我们必须处分他。”安东尼昆说话了。
“没错,他严重地对我的身心造成难以估计的伤害及损失。”杰洛狄尼竟然是忧伤又气愤地在说这些话。乍听之下的人,只觉得这种“怪老子”还能被人身心伤害好爆笑喔!不,请严肃。“若找到他,至少其中一半的生意,我可以答应震宇。”杰洛狄尼又在开支票了。虽然他开支票的动机都莫名其妙,但有一点很令人佩服的就是:只要对方真的做到了,支票绝不跳票。翻开前史,历历可考这也是全球商界,啧啧称奇的,他的特异功能。
“好,好,太好了!”倪傲天马上又变得乐不可支了。
汪嘉骏和管浩仰面面相望,还是觉得事有蹊跷,没那么容易又好康的事吧。
这绝不单纯。
一望无际的海洋,被下沉的火红太阳渲染映照得像要烧了起来。傍晚的海风徐徐吹来,虽然身处热带,但气温却是清凉舒畅又宜人的。洁白的沙滩上,有数道绵延不绝的足迹;更向上,一排椰林树下,有一对男女悠闲地躺在长椅上
“好舒服的日子,一直赖在这里也不错。”
“不错玩是不错玩,但比较起来还是不台湾ㄅㄤ多了。”
师父又去哪里学这些怪句子?没办法,他的个性就是爱赶时髦、爱追流行,而且学习速度还真快。
“其实你说是这样说,但只要再一个礼拜,待不住的绝对是你。”
“是喔,师父好了解我。”倪云裳是不想否认这一点。
“你不是逃避的个性,只要情绪稳定、理智恢复了,你又闲不下来了。”李奥胸有成竹地说,倪云裳微笑表示默认。
“谢谢你!我亲爱的师父,多亏这几天你让我说这么多心情及想法,我觉得舒服多了,也比较清楚自己要怎么做了。”
李奥也确定云裳对身边这两个男人的观感及态度了。一位视若兄长,另一位她仍不愿正面多谈其实将心比心,李奥他怎会不知道;爱意愈深、怨恨也就愈容易成正比。
倪云裳翻了个身,用侧躺面对着李奥说:
“我们中国男人最差劲的一点,就是一个女人的贞洁,只是在于有没有和男人上床。对于这个陈腐观念,我相当不以为然。也许我身子是被一个男人守住,但我的心大可以和我所爱的男人神交,我大可以精神外遇。对男人没有心的女人,才是最彻底、最悲哀的背叛。你看看他们两人会误解、会生气,其中最主要的成分,也在于他们轻易就眼见为凭,以为我和你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这点我很失望。若是后来他们明白我们没有性爱,是不是就可以阿q式的自我放心了?”
她停了停,又心有所感地继续说:
“若我真的爱上一个男人,我便心甘情愿和他上床,因为那是我当时最渴望的心灵呼唤,我日后回想也甜蜜不悔,这又与谁何干?别人要用他的道德观来认定我或判断我,这又与我何干?”
“说得好哩!”李奥故意喊叫:“不知道是谁一个礼拜前,还在大哭大闹,痛批某个臭男人的不是?可见呀,你是不在乎别人的品评,但是你绝对在乎‘那个男人’的品评,因为他不是别人嘛!他的认定和判断,就与你密切有‘干’了谁教你爱上人家了嘛,你自然而然就想守贞呀”李奥又自言自语加自夸:“我真是天才哟!你这么难的中文我不但听得懂,我这么高深的中文竟也说得出口,师父我真是奇葩,进步有够多吧!”
倪云裳是真心佩服李奥的。看来,不强不臭屁的男人,她真的不爱。
“进步进步,厉害厉害,好师父帅师父,你就别再糗我了,你的教诲我都懂了,也谢谢你这几天来!让我倒了那么多的垃圾。”
“是喔,你这弟子不倒垃圾则已,一倒垃圾惊人,那么多垃圾差点熏死我哩!”
师徒两人一起笑了。
师父的中文愈来愈好了,真多亏她的教导有方。
“云裳,其实你爱的那个男人真的不错呢,我也要改名叫李奥家居,这样你老早就爱上我了,才不会和我从头到尾称师父道徒弟的。”
“拜托,你就别开玩笑了吧,我们不可能的啦,嘻嘻”倪云裳马上回他:“我们若可能,我头就给你。”
“那你就多准备几个头吧!气死我了,师父我好歹也算个帅哥,哪天突然顿悟,你就肥水不落外人田了。”
倪云裳更是笑得好开怀,一点都不在乎李奥的话:
“我是肥水喔?你去查查字典,包准才会真的熏死你”李奥故意哀叹。
在“知他莫若她”的眼中,他真是最没魅力的男人了。
“而且,你又怎知我爱的是‘家居’男人?”她终于说出真话了迟早的事,就说过她自己愿意讲才要紧。
“你别装了,至少他曾说:他不在乎你的过去,什么‘长海酸甜’的经历,只要现在及以后,他是你的唯一就好了。噢!好浪漫、好痴情呀,连师父我都心醉死了!他不就没有你们中国男人最差劲的陈腐观念吗?他是真正爱你的,才能摆脱作茧自缚的大男人主义,而说出这番话来”
“说归说,能不能做到还是另一回事”倪云裳在心中顶他。
“所以说这种胸‘鸡’,连我们外国人都不容易有咧,师父我都几乎心动了。”
“你少来!”
他一下子又说错字,这种人不脑其啦。
“嘿嘿,你还是要防着点,搞不好哪天我”
“懒得理你!”倪云裳坐起身来:“我想,我们明天回去了吧!”
“终于等到你说这句话了噢!我爱台湾、台湾真正好。你呀,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你和那两个男人的问题,还是得面对解决的。”
“我晓得。”
李奥对她的包容、谅解和耐心守候,不多问一句话,就陪了她七天,她会永志不忘的。
她跳起来,健美玲珑的身材展现无疑。
“奇怪喔,你竟然没骂我说你丑?”他也站起来了。
“因为你也是一样,我们是同病相怜呀只是不晓得那个人,会在哪里找到你而已。”
这些只有他俩心照不宣了。李奥总是烦人的就不去想。
望着美丽火红的天空及海水,倪云裳和李奥勾肩搭背,一致想着:
要远离尘嚣,不要有人来烦你吵你,找这种不要签证的国家就对了。
谢谢你帛琉!
我们还会再来玩的。不论潜水看鱼、spa、日光浴或大吐苦水、高声臭骂远在天边的人实在是太美妙的地方了。
回去真是百废待举,要做的事好多。
首先是退租,她要搬离这间隐居在外已久的房子,只纯粹想换个环境。
然后要和孟铃铃联络。铃铃对她真好,不但把她家附近的猫狗都喂饱了,还留纸条说公司顶楼的阿猫阿狗也没问题,原因在于汪嘉骏会事先喂好。
她的心真的被牵动了一下。
她可以想像他那高大的身子,蹲在那儿,一边喂着猫狗一边想着她
算了吧!她又在乱想什么?也许他还是满脑子的大男人主义,还是对他当时的所见自以为是的误会活该,你就去自苦自虐吧!她要把眼前的东西打包清楚,再想他只是无益。
还有,李奥这家伙不是说要来帮她搬吗?又不知道跑去哪里“爽快”了?
终于听到大门转动的声音:
“师父,你终于知道回来了喔?”
师父?她这么称呼他?
每天都来这里“巡视”的他,终于等到她回来了。
“你也太夸张了吧!大白天没有‘夜’市喔,或是你要说大白天的pub里,就有让你流连忘返的对象了?”
“的确有的。只是不在那里,而在这里。”
这是不同的声音!这是他?这是汪嘉骏低沉温柔的声音?
倪云裳猛然转头过来看,果真是他!
他修长的身子挡住整个视线,深邃的双眸不再锐利地望着她,取而代之的,却是歉意及深情倪云裳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只能板着脸说:
“你这个人真是不懂礼貌,你每次总是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别人家吗?你有没有一点法治观念和绅士风度?”
她好像老师在训学生。
“抱歉,对你,我的确冒失、没法治,又缺乏绅士风度。”他柔声说:“在你面前,想来可笑的是,我总是表现自己最差劲的一面,举凡善妒刻薄、轻鄙侮辱、猜疑误解我的修养实在太烂了,一切只因深爱你而失控。”
汪嘉骏向她靠近,还是那么平静及深情:
“可是我知道,深爱你绝对不是借口及理由。从前的一切都是我的不对、我的误解我现在要谨慎向你忏悔!毕竟,到目前为止,我的表现还没有像管浩仰那样,让你心安信任。”
她这个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他能这么温和坦白的说话,想必是经过一番深思及沉淀了。
“没错,管号至少懂得以静制动,不像你只会冲动莽撞!”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指责他,而且挑衅他的眼神。
真是来势汹汹呀。
“你说得对极了,我上次真的是冲动莽撞,不分青红皂白。”
“那你现在又如何分清楚青红皂白了?肯定那个外国男人。不是我众多的情夫之一?”
倪云裳一时气急攻心,早忘了他的帅气脸庞和深情眼光所带给她的威胁。
“你还在生气?”
“当然!莫须有的事情,我为何不生气?”
“你绝对可以生气,我想我的忏悔不是道歉千次万次,就足以让你释然的。”
“知道就好。”
汪嘉骏很想笑。她不知道她这个模样,真像至圣先师的严肃。
他轻轻碰了她的肩头:
“最重要的是,我要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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