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没有离开医院,而是就坐在病房外的走廊长椅上,清歌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病房里,清若筠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丈夫,像是要把这三年多的分别都一次性补全了,只是看着丈夫消瘦久的面庞,心就跟针扎一般的疼。
夜云霆是第二天才醒来的,他从未睡过这样安稳的一觉,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妻子和两个女儿都在他的身边,夜家没有出事,他们一家人也没有分离过,小女儿与妻子的矛盾还在,日子虽然有小波折却幸福。
他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鼻尖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他转了转脑袋,才发现这里是医院,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怎么会在医院,难道说他被人救出来了?
想到这里,他就要挣扎着起床,结果就看到了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清若筠,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清若筠手里的脸盆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热水撒了一地,也撒在了她的鞋子上,将她的鞋子打湿了,可是她毫无所觉,看着丈夫,倏地红了眼眶。
她微笑着,朝着丈夫走去,一步一步,像是电影的慢镜头一般,每走一步,脸上的笑意就盛一分,眼泪却顺着脸颊留下来,打湿了她的衣服。
短短两米的距离,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清若筠走到床边,按在了夜云霆的肩膀上,不让她起身,微笑着开口:“你受伤了,现在需要静养,不能动知道吗?”
夜云霆眼光赤红,眸光剧烈颤动,眼睛盯着她,一错不错,就连她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
清若筠却已经抓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笑意越发温柔:“你不是做梦,我真的在,你看,是真实的我。”她的脸蹭了蹭他的掌心。
掌心下是真实的温度,夜云霆终于相信了此时的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缓缓扯开嘴角,扯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大拇指轻轻擦拭着清若筠脸上的泪水,“都老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哭,给清歌看见了该笑话你了。”语气,是溺死人的温柔,眸光缱绻,含着无限的感情。
清若筠也笑,“她想笑话就笑话吧,以后再跟她算账。”
夜云霆看着妻子眼角多出来的皱纹,深深的叹口气,眼中满是愧疚,“对不起,没能守护好这个家,让你受苦了。”
妻子是个爱美的人,从来都是精致的,也一向保养得好,即便是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但是走出去,谁不说她年轻,可是才短短三年,妻子老了好多,就连一向在乎的脸上都出现了细纹。
清若筠笑望着他,“跟我说对不起,找打呢。现在不打你,等你好了我再跟你算账。”
夜云霆笑着应了一声好。
清若筠终于再也忍不住,靠在丈夫的怀里,默默地流泪。
她的头正好压到了他胸上的一处伤口,夜云霆不是很舒服,却什么都没是说,只是用手臂轻轻揽着妻子,红了眼眶。他轻轻拍着妻子,无声的安慰,任由她的泪水打湿胸前地衣服。
曾经夜云霆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妻子和女儿了,可现在妻子就在他的面前,哪怕此时让他去死,他也无憾了。
良久,清若筠终于想起了夜云霆还有伤在身,慌忙直起身,就要检查他的伤口却被夜云霆拦住了。
“我没事,就你那点重点还伤不到我。”他的眼一转,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清歌与靳修溟。
清歌和靳修溟刚才就在了,只是看着病房里相拥的两人,不忍心进去打扰,才一直站在门外,见父亲已经发现他们了,清歌才走了进去。
她的手上拎着两个保温桶,是冷文冀特意吩咐家里的阿姨做的,刚才她和靳修溟就是下去拿这个了,然后又跟冷文冀说了一会儿话,谁知道父亲就在这个时候醒了。
夜云霆的视线直直地看着女儿,眸光颤动得越发剧烈。
清若筠知道两人进来了,微微转身,抬手擦了擦眼泪,“你们来了,清歌,你先陪你爸爸说会儿话,我去叫医生。”
靳修溟很有眼色地跟着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了父女二人。
清歌走到病床边,直接蹲下来,与夜云霆的视线齐平,嘴角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叫了一声“爸爸”。
夜云霆笑容慈爱,抬手摸摸她的头发,应声:“爸爸在。”
------题外话------
这章写的我自己都红了眼眶,啊,我觉得我真是太亲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