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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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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什么女人?”

    “营业部经理,真受不了,”我说“天下竟有这种女人,把我对女人的良好印象全部破坏无遗,我没有见过这么可恶的女人。”

    “你对女人的印象一向如何?”美眷笑问。

    我微笑“像妈妈,像你,好印象。”

    “你妈妈在你七岁时就去世了,你记得?”

    “当然记得。”我说“我怎么不记得。”

    “这女人对你做了些什么?”美眷很好奇。

    “没做什么,我跟她争辩一场,毫无结果。”

    “长得美吗?”

    我仔细想一想。“毫不起眼,很普通。”

    美眷说:“他们说有才干的女人通常长得不好看。”

    “她穿得很好,举止也上等,就是凶得紧。”

    “算了。”美眷说“快上床休息吧。”

    “以后看样子还有得烦呢。”’我笑“咱们已经闹僵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好男不与女斗。”

    “谁也不是如来佛,我简直忍无可忍。”

    “洗澡吧。”妻说。

    “对了,小宇结果如何?”我问“吵得很厉害?”

    “大哭大叫,我哄了半天,婆婆又答应给他买玩具,他这才不响了。”

    “你太纵容孩子。”我不满“弄得他没大没小。”

    美眷埋怨“他日日与我在家混得烂熟,自然不怕我,孩子们忌你,你又不教。”

    “太太,”我也埋怨“我哪里有空呢。”

    “行了行了,”她说“讲来讲去没个结果,睡吧。”

    我静静的喝完牛奶。佣人在工人房里显然还在看电视,我听见有音响传出来。

    电视。

    我洗完澡倒在床上睡了。

    做个恶梦。看到任思龙穿了黑皮衣黑皮裤,手中挥舞棍鞭子,在写字楼操来操去,大声呼喝职员做工。

    真是恶梦。

    苞现实生活也差不了多少。

    我真是不喜欢这个女人。

    星期天我几乎整天躺在床上躲懒,美眷带孩子上外婆家。

    星期一上班。我与老周小王说到任思龙。

    “不喜欢她?”小王说“你会恨她,制作部电话不通,她叫老总发通告说公司电话不可讲私事。”

    “她的工作能力如何?”我问。

    “工作能力倒是强得惊人。”’小王说“你不会相信她把陈年烂片都卖了出去。”

    我问道:“是什么令一个女人如此热爱工作呢?”

    “她又不是热爱工作,”小王说“她是在发泄,她非把她面前所有的人打倒不可,心理变态。”

    “真的吗?”我问“你从哪方面看出她心理不正常?”

    “看,”老周说“妙龄女郎,应该做些什么事?”

    “买漂亮衣服穿,打扮得引人注目,找小男朋友谈恋爱。”我答。

    “是,可是为什么任思龙只喜欢工作?”老周问。

    “或者人家也有男朋友。”我说“何必要说给你知道?”

    “她二十四小时都在写字楼,有男人可以容忍这个?”

    玛莉走进来“施先生电话,是方小姐。”

    于是我接听。“施某人。”方薇心情又不好。

    “方小姐,怎么样?”我问。

    “我的电话号码怎么每个人都知道?”她问。

    “我不明白,”我说“请解释。”

    “宣传部半夜三更打电话叫我到公司协助宣传,我几时变宣传部的人了?再过三两个月,门房也打电话来,接线生也打来,我还活不活?睡不睡?一点系统都没有!”

    “我不知道这件事,”我问“宣传什么?”

    “宣传部公司人材鼎盛。”方薇说“拿去给客户看。”

    “这件事我会调查。”我说。

    “还有,施先生,林士香是怎么了?”

    “我下午给你答复。”我挂电话。

    玛莉走进来“施先生,昨天的开会报告。”她提醒我“今天下午决定选角。”

    我问:“玛莉,你知道宣传部找我们这组的人干什么?”

    “拍照。”

    “没有人问过我。”我说“或者我们不喜欢拍照。”

    “但是营业部派来的人”

    “营业部!”老周怪叫“我早已料到!混帐。”

    “不准拍。”我说道“方小姐不肯做这件事。”

    “但是有些人已答应了。”玛莉说。

    “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我提高声音“这部门发生的事,我要知道!我没有过分吧?”

    玛莉说:“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我问“五年来你并没有失过职!”

    “我以为开会时你与他们有默契”玛莉的声音低下去。

    “玛莉,取消这件事。”

    “可是”她哭丧着脸。

    “可是什么?”

    “她们已经在打灯光了。”玛莉声调可怜。

    我站起来拉开门,刚好看见任思龙自外头进来。

    白色的松身裙子,领子旁绣一行白色的花。

    在阳光下,我才发觉她有这么漆黑的头发与眉毛。

    她脸色比昨天好,眼睛炯炯有神,嘴巴里像含着一块冰,寒气喷人,一副恶人先告状的样子。

    她站定了看牢我,我也瞪视着她。

    “任小姐,”我说“你应该先征求我同意。”

    “你的职员已答应了。”她说道。

    我忍耐着“任小姐,你是念工商管理出身的,你应该知道管理上最注重权力界限,你自己也曾经强调这一点。”

    “我们是同一间公司的人。”

    “但不同部门。”

    “我只知道做事要快捷省事见功。”

    “你错了,任小姐,”我说“请你与摄影师回去。”

    “我能用你的电话吗?”她还是冷冷的,胸有成竹。

    “请便。”

    她拔了电话,站在那里,背着我,低声说话,我注意她的背部。很苗条,透明的白衣料,看到她胸罩的影子。她似乎很喜欢白色,也很喜欢这种款式的衣裳,而我必需承认,穿在她身上,的确是有极佳的效果。老远一眼便看见她,可惜与她讨厌的性格不合。

    她懂得打扮,但是她为人并不可爱。

    任思龙挂了电话,转过身来,手按在话筒上。

    我正在奇怪她这个举动,电话铃响起来。

    她听也不听,马上把话筒递过来,说:“施先生。”

    我接过电话,那边传来老总的声音:“是施吗?”

    我马上明白了。这卑鄙的女人!罢才她背着我打的电话竟是向老总求救的。

    “我在。”

    “施,本来星期六是打算征求你同意的,但是那天你心情不好,是不是?思龙赶时间,这一个月来她都忙疯了,略不周到之处,你原谅她,她是女孩子,再说,叫创作组协助宣传,是我的主意。”

    我只觉得一切风光都叫她占尽了,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只好说:“是。”便挂了电话。

    我看着任思龙,她的圆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笑意。我恨这个女人。

    我表面上很大方的说:“请尽量方便。”

    她得体地答:“谢谢。”

    我恨她。

    我转身入房,老周与小王早已离去,林士香在等我。

    “大导演,”我说“请与我们的大编剧和解吧,你们这些大人物饶饶我这个小角色吧。”

    “你怎么了,施?”林吃一惊。

    “没什么。”我叹口气坐下来“你有什么事?”

    “是你叫我来的。”他说。

    “呵对了,我叫你来的。”我说“方薇说你与她不和。”

    “我?”他跳起来。然后开始他的演说。

    他一直叫一直解释,我只是模糊的看着他。我想去渡假,我就要崩溃了。

    终于他在半小时后静止。

    我说:“林士香,我们不能失去方薇。”

    “她不让我改本子中任何一个字!你说,是她拍还是我拍?你说。”

    “你很幸福,你还不知道,方薇对你那么好,你看不出来?至少她肯把本子交到你手中,你还不知道我碰到的女人是个什么样子的呢!”我说。

    “你是什么意思?”林士香说。

    “这样吧,你们互相退一步好不好?”我建议他。

    “不是我不肯退那么一步半步,我怕她会乘胜进击,把我逼死在墙角,你不知道,有些场次与镜头是根本无法拍摄的。”他苦闷的说“然后她反问我:没法子?人家谁谁谁都拍过了!贬得我一点存在价值都没有,真是伤心!”

    “她也没错,既然人家拍过了,你也想想法子。”我说。

    “那我还做什么导演,干脆让她去找个有经验的摄影,她自己出马不就行了?”

    “别吵了,我们跟她赔个小心好不好?”我说道。

    “你为什么一直承让她?”林士香问。

    我看了林半晌,忽然问:“你有没有注意到,方薇其实很动人漂亮?”

    “老天,没有。”

    “或者你该追求她。”我说。

    “对不起,我不愿意与同事发生男女关系,上班时候见的是这些人,下班还是这些人,比结婚还惨。”

    “不管这些,反正你明天下午三点开会,人要到。”

    “你负责请她也退一步。”

    “好好。”我摆手“我仍然觉得方薇是非常动人的。”

    “是吗?”他疑惑起来。

    “自然,你没注意到?你的观察力不够强。”我笑一笑。

    他若有所思,推门走了。

    我翻开昨日的报告,阅读完毕,老总打电话来约我吃午餐。他说:“施,出来松弛一下子,别老闷着吃午餐盒子。”

    吃午餐是写字楼职员惟一的精神寄托,我很反对这一项习惯,我们会因此而变得更无聊渺小。

    我自己开年到了约会地点,老总与任思龙已经坐在那里。

    我为了风度,向她点点头。

    她面前放着一杯啤酒。

    她的精神似乎欠佳,嘴巴闭得紧紧的。

    老总问:“施,你喝什么?”

    “云尼拉冰淇淋苏打。”我吩咐侍者。

    任思龙抬起眼睛,她的眼睛永远有那么复杂的感情,现在又不知道想摆布我什么了。

    我叹口气。冰淇淋苏打被送上来,我吸一口。

    冰淇淋永远有消暑解闷的作用,我的精神提了提。

    老总说:“你们两个握手言欢,好吧。”

    我说:“我们没有吵过架呀。”

    老总笑。

    任思龙开口:“念中文的人都是这样的,表面上若无其事,暗地中咬牙切齿,中国人最善为掩饰。”

    我看着地“任小姐,听你的口气,仿佛你本身不是中国人呢。”

    “我承认我是中国人有什么用?我的国家并不承认我,中国人是住在中国的人,这里是英国殖民地,爱国的人为什么不回国?”她抢白我。

    我的怒火上升。

    老总说:“来,点菜,点菜。”

    我说:“烧排骨。”

    她说:“炸龙俐。”

    老总松口气。

    我说:“不懂得真相的人最爱信口批评,你对中国有什么感情?”

    “跟你一样的感情。”她说“你认为你懂中国比我多?”

    “我至少念中文。”我强忍一口气。

    “如果你觉得中国人念中文是应该的,你就不必这样标榜出来。”她说。

    我啜了一大口冰淇淋苏打。“任小姐,中国问题太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决得了,而且也不适合在午餐桌子上谈论。”

    “多谢指教。”她冷冷地说。

    我顶了她一句:“我知道出外留学有贵族感,但是学历并不是一串项链,可以到处炫耀。”

    “是呀,”她笑一笑“何必时时提醒别人,你念的是中文呢,施先生。”

    我几乎没呛死。

    她却喝一口啤酒,开始吃她的龙俐鱼。

    我心想:如果可以杀人的话,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先要杀了这个女人。

    老总见我们两人不出声,总算放下心。

    我不肯再说话,等喝咖啡的时候,我推说事忙,先告辞了。老总坚持一起走,签好单我们一齐踏出餐馆。

    任思龙仍然是一身白,白色的窄乖沏子。

    她用白色把自己隔开来。

    这是资料组向心理医生请教来的结论。

    一定是有根据的,这个女人无穷无尽地穿着白色。在香港这种脏而热的天气中,她那身衣饰是奢侈品,这可恨的女人不配白色。

    那天下班我对妻说:“我差点被她气死。”

    美眷说:“哪里有这么严重,你又不是天天见她。”

    “是呀,我并没有天天见她,幸亏如此,不然我早就把她宰掉了。”我气愤的说。

    “她或许是洋派作风。”

    “洋人唬不倒我,八国联军时期早过去了。”

    “让人家知道你与一个女人吵架,多难为情的。”

    “或者是,但我不在乎!”我说“反正一开始就翻了脸。”

    “扬名,小宇要去报名参加童军,你不反对吧?”

    “不反对。”我说“奇怪,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

    “小宇的默书之差扬名,你有空说他几句。”

    这样的女人,发狂似的爱工作,排挤同事,完全没有女人味道的。

    美眷说:“写三张支票,寄到政府”

    这样的女人。

    “杨名,三姨下星期三生日,在庆喜楼请客,你有没有空?”美眷说。

    “星期三?你明天打电话去问问玛莉。”我说“我也不知道。”

    “真好笑。”美眷嘀咕。

    日日上班下班,并没有大事。

    很快便到星期三,我们赴三姨的宴会,照例是打麻将谈天,美眷有归属感,马上坐下来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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