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姜复的作品?
梨香拿起书店里摆在架上的摄影集,题名为愚窗,这本书是姜复睽违两年后的最新作品,甫一推出就登上非文学类的排行榜,而且放在书店里最抢眼的位置,还有不少知名人土背书。
她对摄影并无涉猎,难怪她对他并没有什么印象,而且两年前她去英国读书以后,姜复才出版他的第一本摄影集梦境,立即在台湾大卖,甚至还受到国际的瞩目,造成一股风潮,不仅叫好还叫座,创下亮眼佳绩。
梨香一口气买下他的两本作品,离开书店不知不觉又走到枫叶屋。
以前她总喜欢坐在枫叶屋里,一个人静静的看书,但是现在枫叶屋势必要休息好一阵子了,直到新大楼兴建完成。
枫叶屋已经完全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鹰架跟钢筋砖块,现场尘沙飞扬,施工声震天价响,梨香呆呆的站了一会儿,转身正要离去的时候,她看到不远处一辆停在停车格上的黑色轿车走下一个男人。
姜复才刚走下车来,工地里的工头跟施工主任赶紧跑到他身边。
梨香看见他走进工地,似乎没看到她,正要转头离去时,忽然有人叫住她。
“方小姐!”姜复朝她走过来。
她的心怎么会在一瞬间雀跃成这个样子?梨香迅速回头,她看到姜复正快步向她走来。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姜复站在她面前,微笑道。其实他在车上就已经看见她了,他既讶矣邙且激动,原本打算视而不见,可是他发现自己实在办不到,不知道是谁在他心里下了蛊,听到那一晚丁玮珊说了有关她的事以后,他居然又想接近她!
他还肯理会她?!梨香无来由的深受感动,她是怎么了?情绪好像越来越被这个陌生的男人牵引。
“你也很关心枫叶屋的进度吧!”姜复两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一派潇洒的说:“我们正加紧赶工,最快半年后就可以再看到枫叶屋了!”
梨香看着他,冬日的初阳照在他脸上,更衬托出他五官的挺立,她望着有些迷惑了!
“看到没有,”姜复伸手指向前方。“没有非常之破坏,哪来非常之建设。”
梨香被他这句话逗笑了!
“你笑起来很漂亮,女人笑的时候最美,你要多笑。”姜复看到她的笑容,竟感到一阵惊喜与满足,他似乎也没峰火戏诸候,她怎么会这么难得对他笑?
她笑起来很漂亮?真新奇的说法,第一次有人这样赞美她,就连泰也没这样对她说过?嫦愠辆驳谋渥糯浇牵驹谒砼跃谷盟醯梦屡?!
“就跟人一样,没有挫折是不会成人。”姜复感觉有好多好多话想对她说。“人在经过完全的摧毁后.所建立起来崭新的人生观跟心境将会大大的不同,变得更坚强、更有韧性,当然人生的康庄大道也因而广宽了,所以摧毁只是一种磨炼。”
“就像是一个国家必须经过战争的洗礼,才能蓬勃发展?”梨香盯着他的侧脸,有一道暖流自结冻的心湖破冰而出。
“新生是必须付出代价的。”姜复低下头看进她深邃的眼睛。“这是你第一次听我说这么多话,你准备接受我这个朋友给你的建议了吗?”
梨香看了他一眼,终于明白她最近失落的原因,原来是因为他的冷落,她希望他能再和煦的对待她,像个朋友。“请原谅我之前对你的态度。”梨香朝他伸出手。
姜复毫无犹疑,他笑着握住她的手,似乎在彼此手心传递的温度中,有比友谊更温暖、更窝心的情感在滋长。
在两次进出姜宅以后,装潢师傅跟工人们都有些困惑跟迟疑。
有个师傅半开玩笑的问:“这个工程我们要分几段做?”
梨香被问得很不好意思,她向每个师傅跟工人表示,这次一定会坚持到底,不会再半途而废。
这段日子,梨香跟姜复两人和平共处,刚开始梨香还会有点不自在,毕竟太久没跟男人这么和睦相处了,而且姜复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长得英俊,笑容迷人,这常常让她感到晕头转向。
她觉得他人很好、个性很好,什么都很好,渐渐的也能放开心胸跟他说说笑笑,这让大伙都感到不可思议。
这天下午,师傅和工人们吃完便当后都在一楼睡午觉,为了不吵到他们,梨香跟姜复在二楼的客厅讨论一楼的新家具。
可是才讨论到一半,忽然有一两滴血滴在家具的目录上。
“你流鼻血了!”姜复扬眉看着她,随手连续抽了几张面纸,然后一手伸向她的后颈托住她的头,拿着面纸的手按在她的鼻子上。
梨香仰着头,皱着细眉说:“在英国读书的后遗症。”
“先躺下。”姜复放倒她,然后把抱枕塞到她头下。
“医生说我的鼻腔黏膜本来就比较薄,英国的天气比台湾湿冷,冬天的时候常会无缘无故流鼻血,本来以为回到台湾会好,没想到还是一样。”梨香解释。他们两人的关系真的改善许多,现在在他面前她可以侃侃而谈。
“我还以为我又哪里惹小姐生气了!”姜复开玩笑的说。看到她脸上的面纸全部被血染红后,赶紧又抽了几张按在她鼻子上。
他真是一个细心的男人,难怪能拍出这么动人的照片?嫦闾稍谏撤5希房吹角缴瞎业囊环纳阌白髌贰?br>
“我喜欢你拍的这张照片,好温暖。”梨香指着墙上的大幅照片,那是一个美军士兵抱着一个伊拉克小男孩。
“这张照片得来不易,当时伊拉克有条件限制记者跟摄影师进入他们的国土,伊拉克境内的仇美情绪相当强烈,我是拿台湾护照才闯关成功的。”姜复在解说的同时,还不忘替她重复换上干净的面纸;“波斯湾战争后,美国下令对伊拉克经济、贸易跟医葯制裁,导致伊拉克境内民不聊生。”
“我知道,电视新闻有报道,很多伊拉克的小孩生病或受伤,却没有医疗用品可以治疗,死伤很多。”住在和平没有战争的国度里真的很幸福,可是往往住在幸福国度里的人,有些还是很不知足,为了一点小事怨声载道、指天怨地,殊不知在这些战乱频繁、民不聊生的国家里,只要能温饱,要他们做牛做马他们也愿意。
“这是美军暂时驻扎的地方,当时联合国一直想进行武检,可是伊拉克不肯,其实我在跟这些美军聊天的时候,我发现他们也很同情伊拉克境内试凄的百姓,有些人甚至还自掏腰包照顾伊拉克人民,可是他们的力量太薄弱.抵抗不了美国政府的命令,只要总统一声令下,战争随时都要开打。”姜复坐在她身旁一边说,但是帮她止血的动作还是没停过。
“人生本来就充满无奈与嘲讽。”梨香叹了一口气。
“嘿!快乐点,你应该要这样想,人间处处有温情,就算是对立的双方,爱也是能彼此交流。”姜复不赞同她的说法。“任何事都不要往坏的方面去想,我很喜欢中国人的一句话,就是否极泰来,小痛苦带来小快乐,大痛苦带来大快乐,总之是越痛苦越快乐。”
“歪论,不过想法不同造就不同的人生观,你一定活得比很多人都快乐。”至少一定比她快乐。
“不要老是钻牛角尖。”姜复低下头,拍拍她的脸颊。
他突然俯下脸来让她严重的呼吸不顺,梨香的鼻血是停了,但是血液这下子好像全往两颊冲一样。
看到她不自在的神色,姜复也察觉到自己的举动好像有些逾矩,他赶忙直起身子,不安的清咳一声,然后站起身。
梨香慢慢从沙发上坐起来“我去洗手间清理一下。”她匆忙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姜复长长的呼了口气,但是,他怎么觉得胸腔内好像还有无数金戈铁马在奋战一般?好久没有这种情绪,这种情绪像恋爱?!
“姜复同学,我是顾雨央,我现在人在中正机场,来接我!”
当顾雨央突然打电话给姜复,他着实吓了好大一跳。
“顾雨央同学,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你就不能搭计程车回台北吗?”
“深夜时分,单身女子搭计程车很危险,更何况我长得这么漂亮。”
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是这么充满自信。“你可以叫你家的司机来载你啊!”不过,听到老同学的声音,他真的很高兴。
“我不要让我爸妈知道我回台湾。”
“为什么?”
“来了再说,快点来载我啦!”
于是,姜复只好晚上十一点多又开车出门,台湾一向是他休憩的港口,所以他在这儿并不会参加热闹缤纷的夜生活,更何况他明天还要去万瑞的牢笼报到,但是老同学都这样吩咐了,许久不见,他也想知道她的近况。
彼雨央还是这么大剌剌的,跟她雨央的名字似乎怎么都搭不起来。
“载我去基隆庙口吃小吃。”顾雨央一上车就直嚷着要到她最爱的基隆庙口报到。
“顾雨央同学,我明天还要上班,而且你坐飞机不累吗?”姜复把车开上高速公路,他这个老同学还是这么率性得有点过头。
“不累,我在飞机上睡饱了!”顾雨央拍了他的肩膀—下。“上班?你少盖了,不务正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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