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后的季笋瑶依然连病了两天没去学校上课,当然,在红叶铁板烧也接连两天见不到她那美丽的身影。
第二天没有季笋瑶的晚上,高硕心情极度不好的皱紧了眉头,偏偏就有人不识相的还想在老虎头上拔毛。
"你现在满意了吧?小瑶再也不会来烦你了。"张凤仪冷嘲热讽的说。
照理来讲,晚上这个时候身为老板娘的她一向都把守在柜台里,偶尔在店里忙不来的时候帮忙换换碟子、筷子的,可是为了季笋瑶被高硕以"下流计"气跑,连续两天都不见人影之后,她肚子里的那股气终于压抑不住的爆发了。
"感谢她?好个恩将仇报的感谢方式,竟将她感谢进医院里,高硕,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能耐耶。"她继续嘲弄地说:"不过你干么还要大费周章特地去找来田鸡肉,直接把毒葯下进饭菜里不就得了,也好替我们店里省些瓦斯、调味料的钱呀,你说对不对?"
面对她的嘲弄,高硕始终面无表情的继续工作,但一旁的陈子祥脸色却愈来愈难看。
完蛋了,他会被张姐给害死!
在这边工读丁两个多月,他从未见过比现在更恐怖的高大哥,即使在面对小瑶一星期来的纠缠不休,他也都是对人不对事的仍以笑脸迎人,可是现在
神呀,求求你将张姐的嘴巴给封上吧!要面对高大哥吓人脸色工作已经够让他胆战心惊了,张姐实在用不着再来这边煽风点火,以帮助他凝聚注意力。
噢,他多希望自己今天能请假没来上班呀。
"不过呢,我倒觉得这对小瑶而言是福不是祸。毕竟天下间好男人多得是,她何必硬要巴着一个烂柿子不放。你说对不对,子祥?"
霍然被点到名,陈子祥惊恐地瞠大了眼睛,浑身僵硬如石,连动也不敢稍动一下的望着高硕所在的反方向。
懊死的,两国交战不杀来使者,张姐难道没听过这句话吗?何苦要波及到无辜的他?
"呃,这"
张凤仪并不期待他的回答,所以径自的又说下去,"以小瑶这样人见人爱的好条件,我想喜欢她、或者在追求她的人没有上千也有上百吧。你觉得呢,子祥?"
还好接下来这个问题答了也不会得罪任何人。陈子祥心喜地发觉到。
"当然。"他毫不犹豫地立即点头答道。
不说别的,光是过去一个星期来上门的客人中,据他所知想追求小瑶的人数至少就有二十个以上,也之所以他一直不懂像小瑶这么一个人见人爱的女生,为什么高大哥偏偏对她不屑一顾,还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
要是小瑶喜欢的人不是高大哥而是他的话,他早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到死了。
"所以,"张凤仪忽然朝他露出一抹暧昧的微笑,"你也喜欢上小瑶了对不对?"
"啊?!"陈子祥震惊地差点没扭到脖子,"张姐,你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讲呀,我我"
神呀,她想害死他吗?虽然高大哥之前总是对小瑶不屑一顾、冷嘲热讽,一副恨不得她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的样子,可是小瑶只不过两天没露面,整间店都差一点没被高大哥头顶上的怒火给烧毁了。
他是在意她的,只是死鸭子嘴硬而已,这是凡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的,可是张姐现在却在这边惟恐天下不乱
噢,神呀,请你救救我吧!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死呀。
"谁说我乱讲,那天小瑶离去之后是谁整晚魂不守舍的盯着店门外,连工作都不做的只是走上走下呀?"
"那那是"
"是你喜欢上小瑶了,担心她的状况才会食不下咽、坐立不安。"她截断他道。"你敢否认我说的不对,还是你认为小瑶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张姐"陈子祥有种想哭的冲动,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对于小瑶,他不否认他的确是有心动,但是他想,凡是只要是男人大概都逃不过她的魅力,因为小瑶她实在是他书读得不多,说不出太美的形容词,但他想,用天使来形容她应该也不为过吧。
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可不是一般凡夫俗子敢觊觎的,他一向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对于小瑶他从来不曾奢望过,可是现在
"别不好意思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小瑶这么好的女孩,不喜欢她的男人还真是瞎了眼哩!"张凤仪指桑骂槐的瞄了始终默不作声的高硕一眼大声道。"我看不只瞎眼,因为就算是瞎子也还会有心眼,他根本是个智障,蠢蛋、没有脑筋的大白痴!"
"张姐。"陈子祥求道,害怕的瞄了一眼高硕面前正冒着烟吱吱作响的铁板,她怎么一点都不怕惹火了高大哥,他会一把火把这里烧掉呀?
可是她不怕,他怕呀,他还年轻不想葬身火窟,-点也不想呀。
"子祥。"
"啊?"
"我支持你去追小瑶。"
"什么?!"陈子祥在一瞬间瞠大了双眼,她刚刚说了什么?
"喏,我这里有小瑶的住址和电话,给你。"张凤仪说着便从上衣口袋掏出了张纸片推给他。
怎么说风就是雨呀?
瞪着亮在桌面上的白纸黑字,和亮在眼前的笑脸,陈子祥现在才知道原来他宁愿张姐继续将火力集中在火冒三丈的高大哥身上,让整间店烧掉,也不愿她突然对着自己微笑。因为如果这里真不幸烧了起来,那他至少还有时间和机会可以逃走,但是现在火枪都已经整个儿的架到他头上了,这叫他要逃到哪去,地狱吗?
就在陈子祥对着眼前刺眼的纸片干瞪眼的同时,一只从旁突如其来的大手霍然从天而降的盖住那张纸片,然后在眨眼间,原本还摊在他眼前的那张纸却已凭空消失,过程来回根本不到一秒钟。
陈子祥有些愕然的转头,只见高硕已脱掉围裙、拉掉帽子,箭步如飞的跑下楼去。
"高大"
看着早巳不见人影的楼梯口,陈子祥慢慢地闭上了嘴巴。哇,好快。
突然之间,一记响头突然敲在他头上。
"好了,别再发呆了,还有客人在等你的服务呢。"张凤仪一副老板娘姿态的说。
"张姐?"抚着头,陈子祥苦着脸看她。为什么敲他头?
张凤仪霍然朝他微微一笑。"子祥啊,有句俗话说:龙配龙,凤配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句话你有没有听过?'
陈子祥傻傻地点头。
'很好,那你就该对小瑶死心知道吗?'
陈子祥顿时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说要支持他去追小瑶的。
她忽然起身拍拍他肩膀,就像是在安慰他似的,然后边走边说:'姻缘是天注定,该你的跑不掉,不该你的求不来,所以人啊,天生就要认命呀。'
陈子祥就这样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喃喃自语的消失到楼梯口,然后摇摇头,他终于知道自己有多傻了,竟然
噢,神呀,你一定要用这么狠的方法让我知道自己有多愚蠢吗?
你好狠。
那晚送她回家时,高硕并未特意将她家的所在位置记住,因为他深信在她好不容易达到目的之后,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可是没想到她竟就这样一连两天没出现。
她没出现绝对不是为了赌气,以她的个性绝对不可能,那么她之所以没出现,恐怕就是生病了。
他真的很该死,竟把她害得这么惨,最该死的还是明知道她生病躺在家里,他却完全束手无策,连通慰问的电话也做不到,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她家的电话。
可是即使如此,他最最最该死的还是弄丢了杨开敔给他的电话,以至于连想从他那里得知连络她的方法都不可行。
噢,该死,他活了二十几岁,从来都没有这么像这次这般糊涂,真是气死他了!
不过他真的没想到自己气了半死,她的连络资料竟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张姐手上就握有一份。
唉,老天这是在罚他吗?
为她所受的苦。
莽莽撞撞的来到她家大门外,高硕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太冲动了,因为他到底该用什么名义去按她家电铃呢?
探病?
好,她生病谤本只是他的揣测,如果她没生病呢?他突然来访又是为了什么,尤其当她家人间起他们的关系时,对她一点也不熟的他可以大声的说他是她男朋友吗?
唔,他真的是疯了,自从遇见她之后开始变的。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抬头看了一眼从她家窗户内溢出的灯光,缓缓地走向不远处的电话亭,还是用打通电话的方式看她的情况怎么样吧。
从皮夹里抽出电话卡,发现里头只剩三十六元,不知道打手机能讲几分钟喔?
在这人手一机的年头里,没有手机的人可谓跟不上时代,可是他偏偏就是没有的其中之一。
他跟不上时代了吗?
哼,无稽之谈!
如果一个随便大街小巷都能买得到的身外之物能代表-个人的话,那么努力的价值是什么?人活着的意义又何在?
他不否认有手机的方便,但却不认为有它能代表什么,没它又能代表什么,而他之所以没有纯粹在于他觉得自己用不着,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接电话,或者根本没有他喜欢的电话让他接?
手握着刚接通的话筒,高硕缓缓地转身面向她家的方向心想着,也许,是他该去办一支大哥大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