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是哪家的落难公子。
“怎么有空来?”庄晓梦知道任彪并无恶意,可这种玩笑却是他怎么也不习惯的,再加上任彪的眼神实在太好奇!于是他连忙转开话题。
“前些日子我抓了个三县通缉的江洋大盗,县太爷送了我一壶上好的竹叶青,我在城里切了几样下酒好菜,想和我的好兄弟你一同分享好酒。”任彪爽快的说.
“我去拿碗碟。”庄晓梦看着他把那竹叶青和手中的小菜胡乱丢上桌,便转身在架上拿来几个碟子和碗筷,再俐落的把纸包中的小菜整齐的摆上碟子。
“何必这么麻烦?就拿两双筷子出来就够了,弄这一个个的碟子,只是碍手碍脚罢了。”任彪摇头晃脑的说著。
“不麻烦,反正我也正想试这碟子是否成器现下正好拿来试一试。”庄晓梦将碟子拿起来仔细打量一番。
“庄兄弟,我是个粗人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你那烧出来的陶的好坏到底差在哪儿,我怎么也看不出那些让你摔碎的和留下来的有什么不一样。”任彪也学他把那装菜的碟子拿起来看了看,但是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名堂。
“这陶之艺贵在有性,食器之性,重在能彰,一个装食物的碟子若能彰显食物的美味那才是成功的食器。”庄晓梦轻轻的将手中的碟子放下。
“这样说来也是没错啦!这小菜上了你烧出来的碟,瞧起来好吃不少,我看那城里的食堂该论你去做些碗碟食器,保证一定生意兴隆,要不就让我去跟悦来酒楼的掌柜说去,你也有笔大生意可做。任彪将酒分别倒在两人的碗
中,然后就大口喝了起来。
“多谢任兄关心,我烧陶只为了兴趣和糊口,太多我也做不来,小弟我只一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现下的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个烧陶师傅。
“呀喝!我怎么忘了?你要真想做大生意,那江东窑的老板为了买你屋里那些东西所出的高价!就够让你吃上好几辈子了。”任彪用力的拍一下自己的头“看我这记性,合该多罚我一杯。”
半是贪杯,半为赔罪,任彪为自己的健忘又多罚一杯。
“说什么罚不罚的,任兄你太见外了。”庄晓梦也举杯轻闻一下陈年的竹叶青,然后啜一口酒。
“是你见外还是我见外?你是嫌兄弟我,还是嫌我的酒!就喝那么一小口?”任彪皱起眉头看着浅尝即止的庄晓梦。
庄晓梦连连摇手“任兄,你误会了?我知道这是得得一见的陈年竹叶青,只因为小弟是个不辨五味的坏酒客,这好酒让我喝了无异是牛嚼牡丹!白费这一壶好酒。”
“不辨五味?刚刚听你在谈这装食物的碟于这么讲究,我还以为你是个饕客呢!本来还想跟你说京城最近将会有一场旷世的厨艺比赛,到时候会有许多厨艺超群的厨师前来,不仅可以大饱眼福,还可能大饱口福呢!”任彪夹起碟中的丁香小角乾,随意的说。
庄晓梦微微转头!适时掩去那微皱的眉头。
他举起手中的筷子迟疑许久才对著那盘最不起眼的炒花生下箸说:“这点御厨不是前几个月才办过怎么又要举行了?”
点御厨是每一二年才会举行的厨艺比赛,这在各门各家的厨师来说都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因为,只要是被钦点的御厨就是天下第一名厨.其名声也会跟著水涨船高。
“庄兄弟说自己不辨五味但你对这事例知道得很清楚嘛!”身为巡捕的任彪有着高人一等的直觉,微醺的眼有一丝疑惑。
“这等皇上钦点的大事,哪次不是热闹滚滚?我也许是前阵子听谁提起过,就这么记了下来。”庄晓梦连忙解释。
“这倒也是。”任彪点点头算是信了他的话。“不过这一次的比赛听说和皇上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有人发出神厨帖。”
“如果不是点御厨任兄也就不用太期待!小弟想这比赛也没什么可看性,这各家各派为了点御厨用尽心力可对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比赛大概不会有什么兴趣才是。’梦轻笑摇头放下手中的筷子道。
“话不是这么说,庄兄弟你可听说过京城的百味轩?”
“百味轩?”庄晓梦的手微微僵在半空中。“这各地的城中多得是以百味轩为名的店,就连我们这儿的城南大街上不也有家百味轩吗?”
“是了!就是这百味轩没错,不过这各地的百味轩虽然都是京城的百味轩的分店,但说起那味道可就比不上京城的百味轩来得道地了。那京城的百味轩可是皇上钦点的天下第一味,若说它是现今最出名的餐馆想是没人敢说
不是的。“任彪这酒一入腹,话匣子也跟着打开来,愈说愈起劲。
“那和神厨帖又扯上什么关系?”庄晓梦剑眉轻拢,闪遇一丝愁绪。
任彪挥手拍了拍庄晓梦的肩豪爽的为他添酒。“你今天怎么这么没有耐性?平常的你不会这样的庄兄弟,你不会不济到一口酒就醉了吧?”
“没的事,只是好端端的冒出个神厨帖,教人有几分好奇。”
任彪点点头“是很让人好奇,那叫什么‘那经’的,有那么重要吗?那些厨师一听到那比赛是用那一本书做赌注,各个就像是疯了一样,这会儿听说全向京城去了,你说奇不奇怪?”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书?”庄晓梦一下子刷白了脸。
“就是叫什么‘那经’的那个下神厨帖的人听说要用那一本书赌上百味轩‘天下第一味’的名号。”任彪顺著他的话又说得更仔细些。
任彪的话才说完‘匡啷’一声,庄晓梦手中的碗在他的脚下碎成一片
“对不”庄晓梦颤巍巍的摇摇头,张开口却硬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那呆愣的样子,就像是他一下子忘了话要怎么说一般。
“庄兄弟?你可真是醉得厉害!真是一口酒就把你摆平了吗?这要是江东窑的老板看到你这么随随便便就砸了你烧的碗,他怕不心疼死才怪。”
任彪一边取笑着庄晓梦的不济,脸上还带著醺然的醉意,所以,他一点儿也没有发现庄晓梦的碗在他的手中早就碎裂不全,而非掉在地上摔破的。
“那经’吗—”庄晓梦低喃。
怎么可能二那经怎么可能还存在这个世界上!
他可以明白为什么各家各门的厨师如此惊动,只要是身为厨师,没有一个人不想得到那一本书那就像是一个魔咒,一个厨师们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的诅咒啊!
避他“那经”还是“华典”就算每个厨师都为此疯狂也不关他的事,而百味轩会变得如何又怎么样?
他早就不是一个厨师了现在的他r是一个平凡的烧陶师傅啊!
“庄兄弟,你在想什么?怎么我说了半天你都不应一下?”
任彪的唤声将庄晓梦飘远的思绪唤了回来。
“没事,我只是闪了神。”他连忙应答。
“又闪神?”任彪微皱起眉头,又一下子放开,用不大稳的手拍了拍庄晓梦的肩“又作白日梦了?你到底是梦到什么?怎么这么让你牵肠挂肚?到底是哪家姑娘?说来听听,说不定老哥我还能帮你出个主意”话还没有说完,任彪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怎么唤也唤不醒。
庄晓梦看着睡得鼾声大作的任彪,不觉一股羡意涌上、心头如果真能这了大醉一场,把一切烦人的事全抛在脑后,那该有多好?
怕的是酒入愁肠亦枉然,更添惆怅更断肠
“梦到什么吗?也许只是‘庄周梦蝶’罢了。”他不自觉的轻声喃语。
一阵阵轻轻柔柔的风徐徐吹起!伴着两三只蝴蝶飞舞悄然由他凝滞的眼中飘舞而过,飘进那深深的昨日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