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答应了唐子爵的条件,但夏菲并不清楚他的真正目的何在。
因此当天晚上,当夏菲在下人的领路下,来到一间相当豪华的主卧室时,她不免讶异的睁大眼。
她只是一个客人,居然被安排在这像是五星级的房间里,简直是太享受了。
不过凡事还是必须先问清楚,万一人家只是先带她参观房子,并不是要她住进这看来是主人的卧室,岂不是要闹笑话了。
“这里是?”
“这是大少爷的卧室”
才听到这里,夏菲马上吁口气。还好,她有先问清楚。
下人阿菊不理会她莫名其妙的反应,径自往下说道:“不过大少爷表示夏小姐从今晚开始就睡在这儿,有什么需要再吩咐我一声即可。”
“我睡在这儿,那你家大少爷呢?”她有预感那个唐子爵才不会这么好心,把自己的房间让给她。
除非他别有居心。
阿菊对于她这个问题,似乎觉得十分可笑,轻瞥了她一眼,唇角带着微笑,却什么话也没说。
“你说话啊?回答我的问题。”夏菲见这人笑得这么暧昧,心里更是不舒服。
“我想大少爷当然是和夏小姐同睡一间,你这样问是多此一举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并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夏小姐。”阿菊看着夏菲的眼神,才觉得是她在无理取闹呢!
“一定是你误会了你家少爷的意思”
“她没误会,是我要她这样安排的,菲菲。”唐子爵缓缓走上楼,在她背后说道。
夏菲急转回身,果见唐子爵就站在那儿笑望着她,神情相当温柔,和之前跟她针锋相对的他大相径庭。
这样诡谲的情形,令夏菲心生戒备,一双眼狐疑地看着他。
他在搞什么鬼?
“你让她安排我和你住在一间?为什么?”
“难道你忘了你自己才答应我什么条件?还是你想反悔?”
“我是答应你没错,可我没说要和你同一间房。”和他睡在一间房还得了,她可还是黄花大闺女。
“菲菲,你这是在装蒜,还是当真天真到不知道?当我的女人,就必须和我睡在同一间房、躺在同一张床上。”唐子爵像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但听在夏菲耳里,可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她怎么可能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
她的思想再开放,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和人同睡一间房,他如果以为她是这种可以随便和人上床的女人,那么他就大错特错。
她是为了爷爷才留下来,而不是为了陪他上床才留在这儿,他最好搞清楚。
“我只答应当你的女人,又没答应要陪你上床,请你马上为我安排另一间房。”
她的话让唐子爵不禁朗笑出声,一双眸子紧瞅着她,似笑非笑的。
“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夏菲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我没说和我躺在同一张床上,就一定得做什么事吧?菲菲,你的思想不纯正喔!”唐子爵反过来取笑她。
闻言,夏菲俏脸上马上闪过一丝狼狈,紧接着红云染上双颊,更说明了她的难堪。
明明是他以一番言语让人误会,他居然反过来取笑她!很好,这样一来她就来个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这么说是我误会你,唐子爵,既然你不打算和我上床,那么给我安排另一间房,不过份吧?”她就不信他还有理由拒绝她的要求。
“是不过份,但是你不会希望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的任何一间房间。”唐子爵意味深长的提醒她。
“你不要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来吓我,我不是小孩子,我也不怕鬼。”夏菲挺直背脊回道。
才怪!她这人可说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肉眼看不见的东西。
“我没说这里有那种东西,菲菲,你用不着吓到全身不停的发抖。”唐子爵一脸莞尔的看着她。
“我哪有吓到发抖,我只是很冷,没错!我是冷到发抖而已,我才不是害怕。”夏菲矢口否认。
唐子爵不再和她争辩这件事,转向一旁的阿菊吩咐道:“阿菊,菲菲想要自己住一间房,你照她的话做吧!”
“等一下,你说不会碰我,是真的吗?”夏菲突然冒出此言。
唐子爵挑挑眉毛,不记得他几时说过不会碰她这种好笑的话。
但为了让计画进行顺利,他必须先取得她的信任,于是只见唐子爵点头回道:“我可以保证不会强迫你,这样你可放心了吧?”
“那好,我不需要另一间房,我可以委屈自己睡在你房里的沙发止。”夏菲决定暂时相信他的承诺。
至少在她确定这栋别墅究竟暗藏何种玄机之前,她都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陌生的地方。
“你高兴就好,菲菲。”唐子爵轻笑着走向同样位于二楼的书房。
望着他颀长的背影,夏菲不是没有疑惑。在这段谈话里,他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像之前那样狂傲又冷血。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总觉得不只唐子爵像一团谜,这整个情况也开始令人摸不清。
担心了一晚,夏菲最后仍然是累倒在沙发上,酣睡过去。
当唐子爵从书房出来,回到房间,就见她蜷曲着身子缩在沙发上,睡相甜美,看来十分可爱。
这令他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个十分动人的小女人,如果她不是唐老头最疼爱的孙女,那么他承认自己会为她动心,甚至会好好娇宠她。
只可惜她是唐老头的心头肉,那么她就不会有什么幸福可言。
眼里掠过一抹光芒,唐子爵弯身将她轻轻抱起,走向大床,再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
然后这一整个夜里,唐子爵就坐在床畔,静静望着床上的夏菲,许久不曾移开。
后来他一定是睡着了,因为他又梦见那个小男孩
“外婆,我在学校认识一个女同学,她长得很可爱,我很喜欢她,我可不可以带她回家来?”男孩带着期盼的表情看着他的外婆。
这个家是由外婆作主,他虽然有个母亲,但已经病了好多年。
“不行,你难道忘了你上一回带同学回来,差点害你同学受伤,后来那个同学不是不跟你一起玩了?”男孩的外婆马上阻止他这么做。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外婆,小娟她很可爱,妈妈一定会很喜欢小娟,不会伤害她的。”男孩不肯放弃的说。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快回房间做功课。”外婆终于生气的斥责道。
男孩看了外婆一眼,就转身回房,这次他决定不听外婆的话,在隔日下课后,带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回到家中。
一整个下午两个孩子玩得十分开心,直到傍晚,男孩突然听见房屋传来母亲的叫声,才惊得他马上拉起女孩的手,要她赶紧离开。
“小娟,你快回家!”
“我还想玩,你这里有好多玩具。”小娟拖拖拉拉的,根本不想走。
“你快走就是了。”男孩却失去耐性,直推着女孩离开。
他不想母亲伤害小娟,更不想小娟被母亲的样子吓到。外婆说得对,他不该把小娟带回来。
“哎呀!你不要推我啊!”小娟原本还在抱怨,却在瞧见眼前出现一位披头散发、模样极为吓人的妇人时,发出尖叫声。
而小娟这一叫,也令站在她前面的妇人发出惊叫声,手里拿着的菜刀就这样举高又放下,硬生生的挥向了名叫小娟的女孩。
女孩的血喷在男孩的脸上及身上,两个孩子都吓得说不出话,一直到外婆赶到现场,一切才获得控制。
但是男孩心里明白,这件事永远不会结束,只要他有个永远不会清醒的父亲,以及一个已经精神失常的母亲,那么这一日复一日的恶梦,永远不会过去。
究竟是谁造就了这个男孩的悲剧,男孩现在仍不明白,但总有一天他会找出真相
夏菲睁开眼睛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发出一声惊叫,然后开始扭动身子,一心只想将压在她身上的唐子爵推开。
这个不守信用的小人,明明说好不会碰她,却在她相信他、对他放下戒心的时候,马上露出马脚来,实在是太可恶了!
“起来,唐子爵,你这个小人!”她对着身上的唐子爵又叫又吼。可他却好象睡死了一般,无论她怎么推他、怎么对他又叫又吼,他就是无动于衷。
如果不是他紧贴着她的脸颊上仍传来他稳定的气息,在这样大力摇晃下、尖叫下,他还能沉睡不醒,夏菲真会以为这个躺在她身上、把她当作柔软抱枕的唐子爵已经一命归天。
但他明明还在呼吸,那贴在她面颊的脸也是暖呼呼的,为什么就是叫不醒?
难道他是没死,可是也已陷入昏迷当中听说有些人睡着睡着,也会脑中风
心里才这么揣测,夏菲免不了一阵心慌,不由得大声对外求救。
“喂,救命呀!唐子爵,你醒一醒,好不好?”夏菲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大叫,并转头再次朝他大吼。即使这个动作会令她的嘴唇不小心擦碰到他十分靠近的唇线,她也无心顾忌。
无论如何,先救人再说。
“救命啊!那个叫关远之的,你在什么地方?快来救人啦!”
“发生什么大事了?让你一大早就又吼又叫咦!”关远之急忙推门而入,然后当他服见床上叠在一起的两人时,他明显的一楞,连忙又退出去,还不忘抱歉道:“不好意思,是我会错意,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喊救命。”
原来这两人进展这么快,才一个晚上就可以在床上打滚了。
“喂!你不要走。”见房门又被关上,夏菲简直不敢相信会遇见这种情况。
喊救命难道还分真假不成?
“关远之,你不要走,唐子爵很不对劲,你到底是听见了没?”
“你说什么?”
门再次被打开,关远之的声音透露着惊慌,紧接着来到床旁,看着相拥的两人,然后他惊诧的眼神里是满满的不信。
“这怎么可能?”太不可思议了。
“我没对他做什么,你不要把我当凶手。”她可没那个能力对付一个大男人。
“不,你太神奇了,夏菲,你比医生还厉害,实在太令人佩服了。”关远之啧啧称奇。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请你不要只是站在那里一再惊呼,先去打电话,或者帮我把这重死人的唐子爵移开,他真的很重。”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窒息了。
“不用打电话,如果你是要送他去医院的话,那大可不必麻烦,他只是在睡觉,并非如你所想的出了什么意外。”
“睡觉?你在开玩笑吧?他如果只是睡觉,怎么会无论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夏菲才不相信有这种叫不醒的人。
“那是因为他已经有好几天未曾好好休息。夏菲,你还是委屈一下自己,陪他好好睡一下吧!”关远之站在替好友设想的立场下,对她提出要求。
夏菲则是杏眼圆睁,对关远之质问道:“你在开什么玩笑?要我陪他睡觉?你怎么敢对我提出这种要求?”
“我只是要你陪他好好睡一下,就是单纯睡觉而已,请你不要想太多。”关远之径自表示他的无辜,耸耸肩道。“而且你既然已经是子爵的女人,陪他睡觉这种事,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敝的,不是吗?”
夏菲一时词穷。他说的是没错,可要她什么事都不做,就躺在床上当人家的抱枕,岂不太浪费生命了。
“他到底什么时候会醒来?”这恐怕才是她要关心的重点。
“在他睡够了、补足了精神,他就会自动醒来。你放心,最晚在傍晚他就会自己醒来。”然后他要好好的大肆取笑他一番,嘿!这可是相当难得的机会。
“傍晚?”夏菲脸色一沉。现在才早上耶!这不等于要她接下来十个小时,都得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不行,关远之,你先帮我把他拉开,我不要陪他睡上一整天。”
“恐怕很难,夏菲,你不觉得他就像只八爪章鱼似的缠着你吗?”迄这种缠法要移开,谈何容易。
“所以我才急着要挣开啊!这样被他抱着、压着可不好受,要不换你来试试。”夏菲没好气的提议道。
“可惜他需要的安眠葯不是我。夏菲,你就当行一日之善好了,他很少不服用葯物,还能睡得如此安详。”关远之语重心长地说。
闻言,夏菲又是一楞。
“你是说,他几乎是长期性失眠?”
“对,而为了不依靠葯物,他好几天不睡觉,也是常有之事。”
“为什么?”
“我想这是私人问题,你必须自己请子爵告诉你。不过我劝你,这件事暂且不要提,对你比较好。”关远之对她没有什么仇恨,将她看作是救赎唐子爵的美丽天使,也未尝不可。
只是这个天使一定得坚强勇敢,面对接下来的各种挑战才行。
“我了解你的意思,关远之。”夏菲也跟着严肃起来。
她想唐子爵过去多年来,一定遭遇过各种她所想象不到的人生际遇,里头一定有太多酸、涩、苦、辣,令人难以承受,这也说明了他何以如此怨恨爷爷啊!
“如果你想化解子爵对唐老的仇恨,你得要相当有耐心,而且还不一定会有成果。夏菲,我能给你的建议不多,请你好自为之。”
“不,你这些话至少让我明白,在这里我还有个人可以给我适当的建言,谢谢你。”
“喂!在子爵面前你可千万别提起我跟你谈过这些话,否则他八成会翻脸不认人,一脚把我踢到太平洋去喂鲨鱼,这可不是说好玩的。”关远之朝她眨眨眼,和她轻松的建立友谊。
夏菲轻笑出声,笑声十分轻快悦耳。
“你笑起来十分可爱,夏菲,希望你能带给子爵不同的人生。”关远之有感而发。
或许唐子爵需要的就是夏菲这种女孩,否则他又怎么可能会毫无戒心的睡得这么熟呢?
无论事实如何,身为好友的他,在必要之时一定会悄悄推唐子爵一把。
“你要怎么说都行,关远之,在此之前还是先把他拉开啦!”
“对不起,这个我就无能为力了。”关远之挥挥手,转身走出房间。
“喂!你别走。”她叫着。
走廊上则传来关远之浑厚的朗笑声,久久不散。
缓缓睁开眼睛,唐子爵但觉这是多年来他睡得最熟、也最舒服的一次,而他很清楚自己在合眼前,并未服用任何帮助睡眠的葯物。
这表示他不再失眠?
不,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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