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下半夜,她又折磨自己,痛苦不堪地想,伯爵很快就会把她忘得乾乾净净。
他有过那么多漂亮的女人,她们一定巴不得去安抚他。像漂亮的赛朵儿夫人,还有她妒忌的普莱渥斯夫人。
很显然的,几个礼拜之后,甚至更快一点,他就会将那个一度騒扰过他的幽灵抛诸脑后了。
“可是我永远也不会忘掉!”黛梅莎哽咽地想着“我是一个坠入爱河的幽灵,闷远不能翻身了!”
她一直哭泣著,什么时候睡著了也不晓得。她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虽然伯爵无法见到她:至少,她能偶尔瞧他一两眼!
“如果你问我,”嬷嬷早上端早餐来的时候说“我要说五天的比赛任谁都受不了!你看起来像虚脱了一样。还有杰瑞主人,他为火鸟紧张,居然在早餐时喝起白兰地来了!我不晓得你母亲听了会怎么说。我真不晓得!”
她没等黛梅莎回答就匆匆下楼到她最疼爱的杰瑞那儿。黛梅莎为了不让她察觉,早把泪痕拭净。
不管她对伯爵的感受如何,她仍无法不替火鸟紧张。
毕竟,火鸟是亚伯特和她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每天清晨,不管刮风下雨,他们都带著它到场上一圈一圈的跑。还要经常伤脑筋没有足够的钱使它得到适当的营养。
“如果它赢了,奖金和奖杯都是杰瑞的。”黛梅莎有一次对亚伯特说“可是,荣誉却属于我们!所有辛苦的工作都是我们做的。”
“这倒是真的,黛梅莎小姐!”亚伯特同答“我可不敢说杰瑞主人会知道你是如何把这小子拉拨到颠峰状态的!”
“你真的认为它现在处于颠峰状态吗?”比赛的前一星期,黛梅莎问亚伯特。
“就算不是,也不是你或我的错,黛梅莎小姐!”亚伯特回答“不过你别为它耽心。运气好的话,它会赢的。”
黛梅莎记住了他的话,内心感到很安慰。坐上小马车,和嬷嬷出发到赛马场去。
今天亚伯特要和火鸟在一起,她们的马车就由马房里雇的一个男孩子驾驶。他有些迟钝,所以比其他的男孩便宜些。
“我实在不愿意把你们交给这个小男孩!黛梅莎小姐。”星期五晚上他们回来时亚伯特跟她们说。
“他不错啦!”黛梅莎说“他会好好地驾车的。明天你要和火鸟在一起,有好多事要忙,别费神来耽心我们!”
“你一定要叫他守著小马车,别在人群里随便乱逛!”嬷嬷尖刻的说“只要他一走开,一定会把我们忘得乾乾净净,我们只有自己驾车同来。”
“我会好好叮咛他注意的!”亚伯特保证。那小男孩确实就整天都守著小马车。
她十分确定伯爵会找她,也就不坚持在开赛前到上鞍处看火鸟。这使嬷嬷觉得十分诧异。
“我还以为你一定会去告诉杰姆所有该注意的事项呢!”她说。
“杰姆是个好骑师,而且,现在要说也嫌迟了。”黛梅莎同答。
虽然口中这么说,心里却知道自己每一根神经都渴望能到上鞍处去,不是去看杰姆或火鸟,而是去看伯爵。
他晓得他的马嬴得了第一大奖,他一定高兴极了。她也很确定他一定会看火鸟出赛,也许还会祝杰瑞好运。
这是第一次呢!杰瑞的名字被列在赛单上“马主”一栏。她真想到他的身旁去,和他一起分享兴奋和荣耀。
“火鸟要是赢了,他一定会觉得很光彩!”她想。
可是,万一火鸟输了,杰瑞就得面对一大堆输掉的赌金帐单,而他根本没有钱去偿付!黛梅莎想到这里,心如刀割,忧急如焚。
然后,她记起伯爵付的房租,一千金币。
他们可以有千百种方法来使用,可以花在兰庄上。不过黛梅莎相信,杰瑞会在伦敦毫不经意地把这笔钱挥霍殆尽。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嬷嬷听到了,说:“这会儿你也不用为那马儿操心啦,黛梅莎小姐!她注定会赢就是会赢。如果它输了,你也没法儿啊!”她的话使黛梅莎挤出一丝微笑:“你总是那么能使人宽心,嬷嬷!”她说。
她嘴里说著心里想着,将来,她还需要嬷嬷所有的抚慰来平静她的心呵!
她看到伯爵在皇室包厢前面的围场里走来走去。看到他穿过人群,走向上鞍处。
她用尽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力量,克制自己冲到他身旁的渴望。她看到他在和亚伯特说话。
她站在小马车上,热泪盈眶,肝肠寸断。伯爵拍抚火鸟的颈项,向杰姆说些鼓励的话。
然后,她坐下来,怕伯爵看到她,被她的渴望吸引过来。直到比赛开始,她都没有再向上鞍处望一眼。
火鸟没能拿到冠军,很令人失望。巴德跑得比预期的好得多。至少,黛梅莎想,杰瑞应该不觉得丢脸才是,他的马第一次参加比赛,就能有这么好的表现。
嬷嬷比黛梅莎还要得意。
“我想你要说,黛梅莎小姐,你那么辛苦地训练它,实在没有白费!啧啧!想想你大寒天的清晨带它出去,冻得跟冰棍儿一样,下雨天又被淋得像只湿耗子,总算值得了。”
“是啊!真的值得!”黛梅莎同意“杰瑞一定会高兴的。”
她看嬷嬷的双眼高兴得发光,又加上:“他这次如果押了伯爵大人的马和火鸟,至少已赚上一笔了。”
“我老是跟他说他根本连赌都不应该去赌!”嬷嬷说。
可是她声调里却没有往常责备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