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患难与共的结发妻,终得负情忘义的报应啦,活该没人为他送终
听到这里,随君欢已经快疯掉了!
“啪”地一声,她重重甩下筷子,要不是怕动了胎气,她还想掀桌子。
“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
客栈内闹哄哄的人声乍停。
“我叫你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她脾气很不好哦,连老公都敢扁了,千万不要考验她的耐性!
“我我说于、于写意伤重,快死了活该没人送、送、送”严重抖音,最后一个“终”字,中止在她拍桌一喝中。
“多、谢!”
有人以咬牙切齿兼拆房子的魄力在道谢的吗?别怀疑,就是她。
“不、不用客气”
还有模有样的回礼?不知死活!
“我当然不会客气,我相公要有个万一,我撕了你们这些爱诅咒人的烂嘴!”说完,心急如焚地往外冲。
她家相公?谁呀?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一头雾水。这大肚婆不在家安安分分的等着生孩子,满街乱跑做什么?她那个得四处找老婆的相公真可怜。
“哦,对了,我家相公并没有离弃我,是我自己要走的,他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以后要再让我听到有谁说我相公一句不是,咱们走着瞧!”丢下最后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人了。
她、她家相公?离弃?还自己走的?
想起他们刚才讨论的话题。那、那她不就是
所有人面面相觎,全傻眼了。
写意命危!
她所有的思绪,全让这道消息给填满,心慌得再也无法思考其它。
她要回去看他!不论是死是活,她都要守在他身边,其它的,她再也管不得了。
一路行色匆匆地赶回于家,她来不及喘口气,抬手用力拍门,拍到让人以为是打家劫舍的土匪。
“少、少夫人?”开门的仆人被撞开一步,傻了眼地看着她挺了个大肚子,横冲直撞地奔了进去,一面替她捏冷汗,好怕肚子里的小小少主人会这样被她给撞掉。
写意、写意、写意
她满脑子只有这个名字,脚下未停地进了房门,才虚软地跪倒在床边。
他还好吗?
一定是丁武川搞的鬼。这个笨蛋,她一再的提醒他,要他提防丁武川,他为什么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呢?
想起两人当初的戏言她说,他死了她都不会为他守寡!
真的被她给诅咒到了吗?那只是随口说说的戏言,并不是真的啊!
她好后悔!当初为何要离开他,她应该坚决陪在他身边的,那么他现在也许就不会
伸出微颤的手探他鼻息,感受到轻浅的呼吸,再抚上他脸庞,感受到实质的肤触与温度,这才吁下好长一口气,一阵酸热却涌上眼眶。
好想、好想他。习惯了他的陪伴;习惯时时见着他飞扬的神采、温雅的身形;习惯床畔有他的温暖。这些日子没见着他,她椎心地思念着,每夜每夜,临睡之前,总要将他的形影在心头描绘一遍,方能入梦。
“写意”酸楚地颤声一唤,豆大的泪珠来不及阻止,跌落他脸庞。“都是我不好,你不能有事啊,你都还没迎接我们的小宝宝出世呢!你每天晚上那么努力地缠着我放小娃娃,不就是为了要看看他、抱抱他吗?写意”
现在才惊觉,她说得太潇洒,想得太天真,其实她根本就不能没有他,少了他,身心好清冷空寂。
只要他好起来,她再也不走了,她要永远陪着他,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伤心泪雨,无止无尽的滚落,滴上于写意沉静的眼皮,惊扰似地微微眨动,映上了她眼底的蒙眬。
“写、写意”她惊喜地低唤,颤不成声。
于写意面无表情。“难得你还记得有我这个人,怎么,来送终吗?”
“别胡说!”他不在乎,她却听得惊悸,连忙掩住他的唇。
于写意扯开她的手,眼底有着怨怒。“你还会在乎吗?当你绝情的弃我而去,扬言会找到另一个更疼你的男人时,你还在乎我的死活吗?那个时候,你就没顾虑到,这会伤我多重?休夫!好你个随君欢!”
“不!”她讶喊。“是是你自己要娶香织了,那我还留下来做什么?自取其辱吗?”她只是想为自己留下最后的尊严,并没想过会伤到他,他不是也已经不在乎她了吗?那又怎会有伤?
“所以你就很大方的把我让人?当我破铜烂铁还是残渣剩菜?你的丈夫就这么廉价,这么不值得你珍惜?”愈解释,他反而愈不爽。“你给我听清楚,我已经把香织给嫁了,而且是嫁到天边去,让她再也无法影响到我们,我这么做是为了谁?为了谁啊?你说呀!”
于写意从来没这么吼过她嗯,更正确的说,气质极佳的他,从没这么凶神恶煞、不计形象的对谁破口大骂过,可见她真的是把他给惹毛了。
君欢一时不察,还真被他给吼得乖乖的,吓都吓死了,也忘了去思考,一个“据说”伤重得只剩一口气的人,会有这么大的嗓门吼人吗?
“我不知道啊你自己都亲口说要合八字了,我”
“对,合八字,但我有说是合我和她的八字吗?”
好象没有欸!
“是你自己说,不关我的事,好伤人,我还能怎样?”
“我指的是川叔的事好不好!我不要你管这件事,是为了你好。你以为我为什么刻意疏远你、对你若即若离?我要会笨到去怀疑你对我下毒,那死了还真是一点都不冤枉!你知不知道,我醒来后没多久,川叔就曾试探地问我,你有没有对我说过什么?我能怎么回答?当然是回句:妇人之见,我没放心上。我必须让他觉得我不在乎你、不信任你,否则,连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他都下得了手了,你敢保证他不会杀你灭口吗?我这是在保护你,你到底懂不懂!”欠扁的女人,居然不明白他的用心良苦,他没伤都气出内伤来了。
君欢听傻了眼。从没想过会是这样,她一直以为惨了,她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而你呢?你又是怎么对待我的?无情无义,说走就走,把我一颗心狠狠丢到地下踩个粉碎,高高兴兴去找另一个疼你的男人那我算什么?”枉费他情深义重,没良心的死女人!
“我、嗡帳─对不起,对不起”她连声道歉,难过地直掉泪。
“滚开,我就是死了也不要你来哭”心有怨怼,挥开她的手,步履不稳地跌下床。
君欢惊呼。“相公,你有没有事?”
于写意定定地望住她脸上掩不住的焦虑,以及浓浓的心疼。
“我只问一句话。你,还爱我吗?”
“我爱,当然爱!”她紧搂住他的颈子,一遍遍源源不绝地倾诉。“我好爱、好爱你”“爱哪一个我?怎样的我?”
她错愕。“这是什么鬼问题?”
“你不是极留恋过去?如今的我,再也不是那个比孩子更单纯、没有任何心机的于写意,你还是爱吗?”
“当然爱!不管哪一面风貌,那都是你啊!”想了想,低声咕哝。“虽然现在的你有点凶。。”
不过她终于领悟,无论他变成怎样,永远都会记得把她放在手心里眷宠。
于写意低笑。以前是他呆,才会乖乖任她吼,聪明的人永远有办法理直气壮,让自己当吼人的那一方。
“不气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想来还真是感伤,以前可都是他在说这句话呢,没想到她也有今天。
“你不气,我就不气。”他差不多也该“痊愈”了。
这话好深奥喔!
来不及深思,一波波痛楚感袭来。完了,一定是动了胎气。
“相、公我好、好象快生了。”她小小声道。
于写意脸色一变。“不是还没足月吗?”掐指一算,应该还有半个多月才对。
“我、我想,是刚才跑太快”
话没说完,于写意又爆出一波狂吼。“怀孕还敢跑跑跳跳?随君欢,你还要不要命哪!”吼人的同时,已经快手快脚地抱起她上床。
“我急嘛,而且”不对!她瞪凸了眼,负伤的人能这么天生神力,只差没健步如飞?
一道灵光闪过,她终于恍然大悟。
“于、写、意”河东正欲狮吼,料准了的于写意,很有先见之明,笑笑地吻住了她的唇。
“我爱你。”
经过了女人所谓“九死一生”、“一脚踏进鬼门关”的生产过程后,于家上下喜获麟儿,而且还是“双喜临门”一男一女,龙凤胎。
于写意缓步进房,温柔地亲了亲虚弱的爱妻。
“往后别生了。”
“嗯?”她撑起眼皮。
他微笑补充道:“怀孕生子的过程太磨人,我不要你受苦。”他曾说过,生完这胎,不论是男是女都好,都别再生了。何况,他意外的同时拥有了一双可爱的小宝贝。
“以前的话,现在还作数?”她以为他不会当真。
“当然,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作数。”
“那老太君”老人家的观念,总是巴望着多子多孙多福气,何况于家人丁单薄。
“没关系,奶奶那儿我去说。”
“嗯。”谁说他变了?他仍是没变呵!满心只以她为重,深深切切地珍爱她
感觉颈间一阵冰凉,她低下头,胸前多了只通体翠绿、不见一丝杂质的琼玉。
“这”她讶异地发现,那形貌,与那只被砸碎了的玉佩极为相似,连纹路雕镂都相去不远。
“你娘亲的爱,是你的精神寄托,它是碎了,但我可以给你另一份完完整整的爱。”
他说得那么云淡风轻,但若真要做到九成的相似度,除非
他真的默默地拼回了那块碎玉,寻找质地、色泽相似的原玉,再请来雕功一流的玉匠重新依样雕琢
可是他却什么都没说,默默地骄宠她,为她付出。
她感动一笑,张手搂下他,颊鬓相贴厮磨。“相公,我好爱、好爱你哦!”于写意不答,柔柔地轻吻纤颈。
不知过了多久
“你骗我。”他突然冒出一句指控。
“嗯?”
“你说过只会有一个宝宝的。”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枕畔一双小娃娃灵动而明亮的大眼,正好奇地转呀转地。她讶然失笑。
“这我无法作主。”
“不过我却爱极了你的无法作主。”不再多言,他深深地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