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也看到了这一幕,她心底泛着嘀咕,难道这事跟三姐有关系?
“哎,你快些说罢,这说一半留一半的,更让咱们心里不安了。”而且不看旁人只看着自己,怎么盘算都觉得毛毛的,柳月莲不免出声催促。
“好,那我直说了,我派出去的人回禀说,他们从一个叫花子嘴里打听出来,宋丁海是被街上的人给带走了,对方说他是行骗。”
“他行骗?怎么可能!”柳宓下意识的就反驳了。
薛丁点头附和,“我也清楚宋大哥的为人,那种事他做不出,不过对方在当街公然将人抓走,其中必定是有些误会在。”
“是啊,肯定是误会,咱们去把误会打开就好,对方是谁?咱们这会就去要人!”柳宓心急。
薛丁又不吭声了。
“哎,你有话就要说啊,磨磨蹭蹭的不吊人胃口吗?”柳宓认识他这么多年,旁人对他有点害怕拘谨,这种情绪在她身上是不存在的。
薛丁被柳宓催的急了,他这才支支吾吾道,“是段家的人,那天段家的兄弟回城,路上出了点小意外,宋丁海就是被他们带走的,我也从侧面打听了一下,这段家像是知道你们之间有渊源,所以刻意扣着人不放,想必是想让你们出面吧……”
调查出事情的起因后,他就已经亲自登门了,对方也恭恭敬敬的招待了他,不过等他提起宋丁海的事,这些人就推辞,他态度稍稍强硬了些,对方才道,这事解铃还须系铃人。
什么系铃人,不过就是想趁机刁难柳三姑娘而已。
屋子里安静了。
其实一提及段家,还能有什么不明白呢?
柳宓气红了脸,先前薛丁的解释,自己听明白了,这事起因也是因为段家的人突然生病,自己徒弟好心去给看病引起的,先不论宋丁海医术如何,他既然是好心来帮忙,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把人给抓走,抓走后又不听解释,趁机要挟,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还指明了要她姐去解决,不就是想趁机来给三姐穿小鞋吗?
这点事还用脑子过一遍?她稍稍想想都明白!
“我去,我就不信对方还敢把我给撵出来!”
柳月莲见妹妹气势汹汹的出去,想要劝她别冲动,可是还没走两步呢,就被孙氏拉住了,她暗暗摇头,示意这事交给柳宓去办。
嗯,柳宓确实是去办了,不过,听闻她是柳家人,不过只是四姑娘,不是三姑娘的时候,对方连大门都没让她进去。
“姑娘,我家老夫人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事是你们不对在先,我们家宽宏大量不去将人告官,已经是我们的仁慈了,您要是真担心对方,就按着咱们先前说的,让三姑娘来一趟,不然啊,您就算再在这站上三天三夜,咱府上的大门,都不会为您开的。”
门房见对面姑娘长得好看,语气也放缓了几分,原本主子们的原话,可不是他说的这么轻飘飘。
柳宓生气而来,越发生气的走了。
段家还真的敢把自己撵出来!
“老夫人,老夫人……”就在柳宓气冲冲的离开后不久,门房喜滋滋的跑到段老夫人所在的院子,一脸雀跃的跟她报告着这个好消息。
“看来连老天爷都站在咱们这。”
她这几日精神头不大好,但是听到了这个消息,还是让她在诸多不快中,得出了几分安慰。
她真的相信冥冥中自有安排。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怎么好端端的从天上掉下这么大的把柄在手里?尤其是就在她吃瘪后的第二天!
要是老天爷能听到她的祷告,让儿子的伤再好些,那就好了。
“老夫人,老夫人!”就在她暗自伤神的时候,身边一个伺候惯了的婆子急急地赶来,要是以往,她肯定要训斥对方几句,可现在儿子情况一直没见好,她连大声训斥的精神都没了。
“又怎么了?”她皱眉不快道。
那婆子走到跟前才稍稍收敛了几分喜气,不过饶是如此,嘴角的笑容还是弥漫在一边,她笑道,“老夫人,大老爷回来了,顺带的,也把赵太医给请来了!”
一听是这个,段老夫人眼睛都亮了几分。
她儿子这几天受罪受的可不轻,自那日回来就一直嚷着胸痛的不行,不止如此,只要吃点什么,就劝都吐了出来,这才短短两日,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似得。
你说,要是真的有啥大病,吃几服药就能好,那倒也行,可偏偏大夫说,不是什么大的病症,开了几服药就没事了,段家不缺钱,自然也不缺名贵药材。
可是大夫开了药是不假,但这前脚刚喝下,后面就吐了出来。
这两天只敢把参须给拿出来让他含着,说实话,要是再这么下去,没两天人就得折腾走。
如今听人说,大儿子把宫里的老太医都给请来了,儿子活下去的希望就在眼前,她怎能不高兴?
“快,来人带路!”她什么也不说了,匆匆让人扶着她去迎太医。
………………
将人送走后,段老夫人带有几分疲倦,赵太医医术不假不错,可他把脉后,给开的方子,跟原先他们重金聘请来的大夫,开的药方并未有太大的区别。
她坚信这些大夫没找到儿子真正的病因。
可是,她怕儿子撑不下去啊。
段家大老爷进了院子,扶住了母亲,三弟的这件事,家里谁都心乱如麻,他们年轻能熬得下去,母亲就……
思及此,他隐去了悲恸,“娘,您别担心了,儿子已经托人去请周太医了,他老人家的名声您清楚,当年四弟险些溺亡,不就是请了他老人家才救活的吗?”
他说的这个,段老夫人自然也明白。
可是……
如果是他,他怎么可能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