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车内的空间,顿时变得逼仄起来。
他就坐在自己对面,那双大腿好像在马车内伸展不开,委屈的蜷缩在主人的身下。
“你怎么上来了?夏荷呢?”柳宓明知故问。
“在后面的车上,我这几日忙的很,想多看看你。”他说的不是假话,以前没跟柳宓重逢吧,他整日也不觉得时间过的缓慢,可现在,他只觉得看不到她的时候,日子过的度日如年。
柳宓有些不自在的朝旁边坐了坐,他这情话说的一板一眼,偏偏此时举动这么正派,还目不斜视的。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谁在逼迫他做这些呢。
秦淮确实是有先生教习过的,他有个好友,前两年科举,得了探花,游街的时候,汴城的姑娘们,几乎都为他喊破了喉咙。
年轻轻轻地,已经有了好几房妻妾,更让人称奇的是,他妻妾不少,后院却是一片祥和,其实细数下来,他家家和万事兴,多少都有他会哄女人的成分在其中,
为此,他亲自去请教过。
好友说了,那些姑娘家,别看面上表现的多么矜持,多么害羞,实则上,总是喜欢心仪之人多说些甜言蜜语哄着。
还说他就跟个铁疙瘩似得,有姑娘喜欢上他,那是他烧了高香了,还说如果不大大方方的说出自己心里的话,迟早姑娘要飞。
所以这次他是特意按着好友的吩咐来说的,秦淮有些忐忑的说罢,有几分期待的看着柳宓。
不过意料中的羞涩没出现,柳宓抬起眸子看了他好几眼,随即,像是受惊了一般,往角落缩了好些。
空气中是凝固的尴尬。
俩人就这么干巴巴的坐着时,柳宓突然觉得脸上痒,斜眼看了他一下,发现这人没注意到他,伸手打算挠,可这手还没到脸上呢,手腕就被人给抓住了。
秦淮口吻带着几分紧张,“别动,周太医说,不能挠,小心留疤。”
“可是好痒啊!”柳宓是真的受不住这种瘙痒,她这用劲,那边人比她力道更大,手腕被人抓着,她是没办法挠了。
认清实情的她也不坚持,侧了脸,也不等秦淮反应过来时,低头,冲向他的结实的手背磨蹭。
缓解瘙痒的程度,肯定不能跟用自个手指相比,但也聊胜于无吧。
柳宓这是权宜之计,却没料到自己的举动给对面的人带来了多大的冲击!
她乖巧的低下头,用细腻,滚烫的皮肤蹭在自己的手背上,姑娘家独有的,香喷喷的气息就充斥在鼻翼间,他有些庆幸此时马车内视线昏暗,对方发现不了他的神色异样。
就算心里明明白白知晓她是为了缓解痒意,可秦淮还是多少有些不自在。
柳宓抓着他手不让他动,跟个挠痒痒杆似得左面挠了挠,右面又挠挠,稍稍停顿下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里的那只胳膊嗖的一下离去。
柳宓被这力道带的,没能躲避过,一下子跪坐在地上,她跟傻了似得坐在马车中间。
里面发出嘭的响动,外面的车夫受惊,急忙拉紧缰绳。
“少爷,没事吧?”车夫略带惶恐的声音响起。
“没事,走吧。”主子的紧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车夫挥起了鞭子,总疑惑的觉得,自家主子此时的声音透着些不同寻常。
是的,不寻常,柳宓也感受到了,他的声音极度的压抑,就像是在憋着什么一般。
车子稳当下来,她惊讶于秦淮这人竟然没扶她,揉揉脑袋打算起来时,才想起自己慌乱中,像是抓到什么。
她此时就在秦淮两腿间,抬头的时候,对上的是他火热的眸子,柳宓躲闪的移开视线。
她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柳宓脑袋飞速运转着,要怎么办?是天真的抬起头,没事人吗?
还是假装晕厥过去?
她活了两辈子也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尴尬的事啊!
好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人已经用力将她拉起,随后她整个人跌到一个滚烫的怀里。
秦淮按着她的头,不让她看到此时他的表情。
秦淮力道极大,像是要把她镶到自己怀里似得,掐着她腰的手紧的都能勒进肉里去了。
“你就是想要了我的命!”
柳宓任由他的动作,装死似得瘫在他怀抱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受到滚烫的怀抱已经冷却下来,秦淮才放开她。
柳宓嗖的一下跟他保持了距离。
难堪,尴尬,马车内弥漫的是浓浓的不自在,还在今个运气不错,俩人正发愁着该怎么结束如今尴尬局面时,车夫恭敬道,“少爷,到柳家了。”
车夫不清楚马车内度过了多么尴尬的一幕,跳下马车,毕恭毕敬的说道。
他话音刚落,有道更为迅速的身影跳下马车。
“那个,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那个,夜已经深了,你早些回去吧。”柳宓对着马车慌张的说了几句,而后匆匆跃入到大门内。
“少爷……”车夫有些摸不准这主子们的心思,惊讶的扭过头,秦淮掀开车帘,看着她早就消失的背影,而后又落到自己下身,深深吸了口气。
苦笑道,“回府吧。”
本来想跟她说其他的事的,可到了来,出了这档子事,他先前想说的,也都抛在了脑后。
柳家,院里正在打水的云英抬头就瞥见一个黑乎乎的身影跑进了自家姑娘的闺房。
她指着房门不安嘀咕,就听得小松跟在身后气喘吁吁地声音响起,“姑娘,姑娘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