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割腕
柳宓还没来得问具体情况,秦淮就已经扎好腰带,一脸如常的护在她身前,低声询问面前的嬷嬷,“到底怎么回事?”
梁嬷嬷欲言又止,看着面前这对年轻男女,到嘴的话只化成一句叹息。
“是郡主出事了。”
她猛不丁的提起郡主,柳宓还有些回不过神那人是谁,直到昨天的记忆回笼,回忆起她当时木然的神色以及面无人色的面容,她心底生出世事难料这一成语。
“嬷嬷,到底怎么回事,您先跟我透个底儿,我好准备上药材。”柳宓其实心底隐约有个猜测,只是不大敢确定而已。
梁嬷嬷看了下眼前的俩人,无奈道,“郡主自戕了。”
她原本以为对面的姑娘听到这个消息后会大吃一惊,可是没有,她脸上除去些许错愕外,更多的是果然如此的了然。
梁嬷嬷没问她这份感觉是如何来的。
她只催促道,“你得快些了,娘娘已经先一步去了,如果再晚些的话,怕娘娘怪罪于你。”
柳宓颔首,“我这就去。”
说话的功夫,秦淮已经穿好了衣服在外面等着,她们俩人出宫门的时候,他一直在后面跟着。
知道秦淮跟太后的关系,柳宓虽然不舒服跟他在有联系,可是也没理由挡着人家不让人跟着。
马车已经在宫门口停好了,她上了马车,在马车剧烈的颠簸中,到达了江家的大门外。
江蓉作为太后义女嫁给了江清鸿,如今到江家来看病是无可厚非的,来的路上她已经给自己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建设,可是,等她真的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外,心底的惧意还是排山倒海般的袭来。
三年前,他指挥着随从把薛丁手指砍断还记忆犹新,随后又将她一步步逼到那种境地的记忆,今时今日,那些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到她的脑海里。
“走吧。”有人在身后用不小的力道轻轻往前送了她一下,温热的体温顺着他的手掌传到她身体里,给了她几分暖意。
秦淮动作极快,等柳宓回过神,再度看来时,那人已经收回了手掌。
方才的感觉似是自己的错觉。
她隐约明白这人为何受伤了还毅然的来这了,不是她多心也不是她自恋,秦淮过来,八成是来给她壮胆的。
她深吸口气,三年了她该成长了,有些事她必须得亲自面对了。
“走吧。”
…………
江家的情况不容乐观,她也没想到昨个才见到的一个活生生的人,只不过一日光景,此时再见会是以这样的一种屈辱状态出现在面前。
江家灯影辉煌,可是原本那种暖色的灯影此时在寂静无声的院子里,总是散出一种渗人的气息。
三年不见,江清鸿还是原先那般气度,不过或许是因为今日出事的是太后娘娘最疼爱的义女,给自己有种点夹紧尾巴做人的错觉。
他一动不动,在旁人喊着小神医来了之后,也只是抬起眼皮子,不带多少感情的看了自己一眼。
“人呢,人都死哪去了?”柳宓走到门口时,听到屋内传出的一声暴呵。
柳宓收敛起自己的情感,大步走进去。
她原本以为的自戕,只是寻常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那种,夫妻嘛,吵架闹个别扭之后,小到耍个性子,大到绝食吓唬一下都是可以理解的,可一下子闹到动刀子,还闹成这血流成河的样子,也太可怕了。
她走到那人跟前,有种无从下脚之感,尤其是地上一滩滩的血迹柳宓打了个寒颤。
“别动!”等目光撇到那边情况时,她大声的呵斥制止了太后的举动。
太后竟然不顾及身份,将毛巾勒住了她的上臂,如今高高在上的太后,不顾华服上满是血迹,努力地想把伤口给止住血。
可惜她这急救法子是错误的。
如今柳宓也不管身份悬殊,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后,解下毛巾,快速的跟她解释,“这种压力不足以压迫动脉,要是你误打误撞下压迫了静脉的话,出血更快,死的也更快。”
太后此时嘴唇发白,发髻也乱了,白日精致的眉眼荡然无存,在油灯下,竟然也生出了几分苍老的意味。
柳宓这么胆大包天,她也没训斥。
柳宓从药箱中拿出来绷带,压迫住了伤口止血,她一边干活,一边感慨,割腕自杀,这得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出来这种行径啊。
可是柳宓知道,患上抑郁症的人,真的会失去理智的,就算她不用这么惨烈的法子,或许也会用更激烈的法子也说不定。
而且,割腕自杀通常意义上来说,不是伤了动脉就会死,真正的死因是失血过多。
她看了眼她腕部的伤口已经有了些许凝固的状态,低声问道,“这事已经发生多长时间了?”
“问你话呢,哑巴了!”
柳宓说罢,太后身边的一个嬷嬷就踢了那丫头一脚,丫头这会跪在地上,浑身抖得跟个筛子似得,被人踢了一脚后才稍稍回神。
她能听到那丫头声音里明显的颤抖声,主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照顾不周,同样得连坐。
“傍晚,是傍晚,夫人说胃口不大好,不想用膳,让我们身边伺候的别打搅,她要小憩一会,后来等大人回来,不放心夫人,所以想来看看,谁知道门被人在里面插上了,等后来,后来……”
“不是问你这些,问你时辰呢!”太后暴躁的摸起手边的一个茶盅,暴戾的砸在了那小丫头的脑门上。
“回,会娘娘的话,已经,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