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地转后自个就又到香香的四姐跟前了,乐的直拍手。
孙氏这会端着茶杯进来了,见到柳宓笑道,“你可算回来了,这贵人都等了你一会了,哎,虎子你什么时候跑过来的?你三姐呢?”
柳宓戒备未消,把虎子抱给孙氏,低声道,“娘,谁让你给他上茶的!”
随从是畜生,不把寻常人命当回事,他主子又能好到哪!
孙氏不知道怎么回事,可闺女这态度不对,但这咋的能行,就算再不喜欢也不能表现在面上啊,还冲着人发脾气,这要是传出去了,名声还要不要了?
“丫头从小被我宠坏了,贵人别跟她一般计较。”孙氏把茶杯端过去给他。
倒是江清鸿,脸上没有丝毫被冒犯过的不快,他站直身子彬彬有礼道,“是我唐突,先前跟小神医起了些矛盾,但是多亏小神医大人不计小人过,及时救了我,所以今个病情稍稍稳定些,我便来拜访了,还请长辈别在意我不亲自来才好。”
呸,我那是大人不计小人过了?要不是你拿薛丁来威胁我,我会给你治病吗?长这么大,脑子就一点不动啊。
他此时面上谦谦有礼,端端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哪里,哪里!”孙氏摆手。
他知道这人今个来找柳宓,肯定有话跟她说,便交代了柳宓两句,自个抱着虎子出去了。
“明人不说暗话,你为什么来?谁告诉你我住在这的?”
孙氏不在了,江清鸿的态度也随意了几分,他坐在椅子上,随手拿着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小神医名气这么大,随便跟人打听一下,就能得知你的住处,这有何难?”
何难?你不知道别人不欢迎你?
她坐下,冷哼道,“明人不说暗话,直接说,你来这是为了什么!”
对面的人又是戒备又带着警惕,江清鸿笑笑,举起手,“姑娘看病后不来复诊,山不来找我,我来找山就好,要是小神医得空的话,来看看我的手?”
柳宓冷笑,“你还在意你的手啊,我以为你是不想要了,所以才不遵守医嘱,大老远的跑来。”
一般接了断指后,术后需绝对卧床7-10天,因体位改变可导致体内血压的改变,而吻合的血管对血压瞬间变化极为敏感,极易发生痉挛,她先前走的时候,已经给他留下书信,上面也交代了他睡觉的软枕得高于心脏水平,以促进静脉回流,减轻肢体肿胀局部应制动,保持功能位。
还说过不要轻易下床,薛丁不遵守医嘱是担心她,怕她心里有芥蒂,可是这人,八成是心里不安作祟,所以才故意跑来,没准又准备威胁她一把,好让自个屈服。
“只是卧床几日,手指就能好了?”
江清鸿原本对自个的手指断了,不抱有任何的希望,可是她给了自个希望,把断指接上了,下面的人担心说,当时她只是用针线缝补起来的,谁知道过两天会不会再度溃烂?
这人又没当医者的自觉,整日去给他看诊,所以,只能让他来找她了。
“卧床几日手指不一定能好,可是你不听大夫的话,一定好不了。”说罢,她从医药箱里掏出自个的手术刀,示意他把手指伸出来。
江清鸿面带迟疑伸出,柳宓掏出刀子,利落的在他指腹上划出一道,指端侧方切开放血观察出血情况,是一种既简单又明确的观察指标,也是鉴别动、静脉循环障碍一种直接而有效的方法。
江清鸿看着手上细微的切口,又看着她凝神观察,疑惑道,“这是何意?”
柳宓并未理会他,拿着药棉把上面的血迹擦掉,见那血迹依旧在流,而且颜色是鲜红,她略松了口气,其实按理说,他指示纵容自己手下那么对待薛丁,她恨死了他,可是,当他来找她看病,自己却不能违背医者的本性,不给他看。
这会见他恢复的好,心底更是百感交集。
听到他的询问后,柳宓冷声道,“切你口子是为了根据出血速度、颜色来判断你手指头恢复情况如何,颜色鲜红说明指体循环正常;
如果切开后不出血,用力挤压于切口处挤出少许血液,说明动脉供血障碍;若切开后些许时间在切口处缓慢地溢出暗紫色少量血液,并继续缓慢向外溢血,系指体组织内的静脉血回流,指体无动脉供血……”
江清鸿看着她,并没言语,柳宓以为他是听不懂,将自个的东西收拾起来,自言自语道,“跟你说这么多,不是浪费时间是什么!”
“照你这么说,我这是没事了?”
“我话不敢说那么早,现在不知道以后情况如何,不过你别指望你这只手还能跟以前一样灵活,那是不可能的,等你手指恢复的差不多后,我再给你教你一些手指操,你勤快练习着,对你手有好处。”
她这边收拾东西的功夫,那人也收拾好起身了,“柳姑娘医术高明,有没有想过要去汴城?要是能去那的话,一定能扬名。”
更重要的是,要是能把她笼络过来,对自己日后高升有极其大的帮助。
柳宓冷声道,“这就不劳您操心了。”
她下了逐客令。
男人也不生气,见她出去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笑,这倒是有意思了。
…………
门外,孙氏看着院子里搬下来的大堆的谢礼,有些头疼,她说了这些东西不能要,可是他们不听。
见柳宓跟那个贵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来,她像是见了救星一样。
“柳宓,你快跟人家说一下,这些东西咱们不能要。”
柳宓视线在地上看了一下,这江少爷还真是大手笔,绸缎,首饰,熏香,糕点,以及精致的古玩,几乎全都是姑娘家喜欢的东西,柳宓大概估量了一下东西的价值,各个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