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又特意点明了柳宓跟窦知县的那层关系,知府大人怎么可能不来?
原本简单的事,这会变得不知复杂了多少。
现在对方没其它的证据,柳宓也拿不出却实可信的来证明自个的清白,事情进展一下子停了下来。
这次得让这些当官的看了民意,如此柳宓才能占据上风。
秦淮此时陪同一个年长的清瘦男人出来。
那老妇见到了秦淮,似是看到了主心骨,妇人扬声道,“秦捕头当时可是看到的,要不是有小神医力挽狂澜,怕是我们整个平安寨都没了活头的,现在就是捕风捉影的几个人来诬陷她,你们就这么做,这不是伤我们百姓的心是什么!”
清瘦男人扭头询问一脸正气的秦淮,“她说的可是真的?”
那姑娘是小神医?
朱家那妇人给他传信的时候,怎么没说这个。
“把人放出来,把小神医放出来!”人群好些人情绪激昂。
秦淮视线往下搜寻,平安寨寨子的人都来了,而且来的多数是老幼,他们这些衙役就算再咋的不近人情,也不能把这些老头扔出去吧?
而且,还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李家三兄弟冷眼在人群之后看着,他身边带着许多短衫打扮的男人,浓浓的潮湿气味儿袭来,想必是他那些船上的兄弟,那兄弟三人对视上他的眼神后,还公然朝他拱拱手。
人群最尾端,徐开山带着压低了帽檐,他身边几个高大的男人围了过来,低声朝他道,“三当家的,这当官的都是怎么想的?把那么好的人抓了进去。”
另外一个兄弟则是面带钦佩,“要我说,他们要是真的敢对恩人不利,咱们就算违背先前答应过恩人的话,拼一把杀到大牢里,然后把人救出来。”
“就是就是,大不了往后再捡起来老活计,跟着恩人一道卖盐!”
徐开山眼神不带任何情绪的看着秦淮,摇摇头道,“稍安勿躁,还有,这里人多口杂,别什么都往外突突,别介最后恩人没事,咱们口舌之争给恩人带来了灾难。”
众人颔首。
周老太医看完了热闹,有点摸不懂现在老爷子的想法,这都到了县衙大门外,怎么不动了?
渠仲脸带笑意的看着人群,大手一挥,“咱们不去找那昏官了,回去!我徒儿清清白白的,百姓们都看着呢,咱们别去趟这个浑水,不然没事也得被人扣个仗势欺人的帽子,走,打道回府!”
周文昌颔首,扶着老人折返。
柳宓啊柳宓,也不知道你到底是给人带来的惊喜多些,还是惊讶多!
…………
与此同时,柳家老院,女人尖锐的叫声不断盘桓在院子上空。
孟氏端着一盆热水匆匆往屋里冲,刚出了灶房便跟大儿媳迎面撞上,一盆热水径直倒在了俩人的身上,双双吃痛的俩人猛然朝后跳了一大步。
热水撒光,铜盆转着圈的在俩人的脚趾间停歇,孟婆子被烧,又见好不容易打好的水被翻了,气的一巴掌扇在了赵玉凤脸上,“你作死啊!”
赵玉凤赶紧把铜盆给端起来,扯着尴尬的笑意道,“娘,给你,我来替你烧水,您快些去镇子上请个大夫,要不,让人把亲家喊来也成。”
自从小叔拿了家里的钱偷跑出去那夜,弟媳妇就已经发动起来,这么算下来,今个已经足足一天了。
虽说妇人第一胎生产都是艰辛,可是她这个生产法,也太磨人了。
“喊什么大夫,喊什么亲家!哪个妇人生产不是在鬼门关前走?她咋就金贵了?再说,那些大夫都是男的,哪里能让男的看女人下面?我家志高将来是要当大官的,他媳妇哪里能让旁的男人看!”
孟婆子说罢,直接从锅里舀了一盆的半热的温水,呵斥道,“你快给我烧火吧,再敢坏了我的事,看我不揍你咋的!”
小儿媳叫的声音从惨烈变成了现在的有气无力,她得去跟接生的说几句,让她快点。
赵玉凤连连点头,慌乱的往灶里塞柴,等婆婆走后,她嘴角才挂起浓浓的讽刺,说的好听,大夫都是男的,不能让男人看女人下面,呵,还不是舍不得请大夫的那几个铜板?
自从那次被老二家的送到大牢后,这婆婆的胆量越发的小,不敢去那边找事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连养老的银钱都不敢说要涨,老二媳妇现在倒是好过了,整天擦粉穿新衣的,连婆婆都不用照顾,她命也真是苦。
正骂咧咧的时候,孟婆子的呵斥声飘来。
“老大家的,热水还没烧好?”
“哎,就来,就来。”说着马上,手里的动作依旧是那么慢慢吞吞,直到水热了,方才拿着勺子舀出半盆,送了出去。
屋内,赵秋水两腿叉开,身子疼痛的已经感觉不出什么知觉来,她捏着丫头的手,嘴唇颤抖道,“你,你去喊夫人来,你去了没?”
那个叫小翠的丫头,仿佛没听到她说的什么,依旧死死的攥着她的手,大声啼哭着,“小姐,小姐,您用力啊,您别睡啊!”
腿间一直有东西在往外流,接生的婆子说是血,她却什么都感知不到,只觉得身上的温度不停的流逝,不停的流逝……
“哎呦,孟大姐,让您找来的大夫,您找来了没啊,您这小儿媳一直在流血,再这么流下去,我可是没法子了!”
接生的也没有遇见过这么难接生的产妇,这还没生多久呢,就一直喊着没了气力。
孟婆子搪塞的不说话。
赵秋水艰辛的从头上摘出一个发簪,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