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钾可引起肌肉张力减退、肠麻痹、心律失常;然后循环衰竭,血压下降,尿量减少一直到无尿,肾功能衰竭。病情进展迅猛,往往发病后数小时即毙命,可以说,还没来得及救治,就已经死了。
这比上次的大头瘟要严重千倍!
她当时脑子乱,没区分两者,还在担心如果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霍乱,她要怎么大范围的控制病情。可是,等恢复了平静后,她才想到,那个可怕的霍乱差不多是从十九世纪才有的,现在,怕是她认识的中医上的那个霍乱,早在《黄帝内经素问》、《伤寒论》、《肘后备急方》、《诸病源候论》等经典中记载过的“霍乱”。
只是……
给人把脉许久,又问了那人几句话后,她眉头皱的越发厉害,如果她没判断错误的话……
“师父,我觉得这人不大像是霍乱。”柳宓起身,恭敬回答。
渠仲脸上带着严峻,他浑浊的眸子看了眼柳宓,手背在身后一字一句道,“哦,这如何不是霍乱?”虽然是疑惑口吻,但语气里满是质问,像是被人质疑了权威般,跟她针锋相对。
一老一少像是僵持了一般。
柳宓以为自个学艺不精,重新给人把脉,可是再次询问判断后,她的口气坚定几分,“我确定不是。”
剑拔弩张。
窦知县用袖子擦了把冷汗,讪笑上前,扯了扯柳宓衣裳,“你跟你师父倔什么?神医他老人家看了一辈子的病还能有错?丫头,你不能因为旁人起哄叫了几声小神医就昏了头脑,你师父怎么能错?”
“可是真的不是霍乱。”
柳宓斩钉截铁。
这死丫头的倔脾气,还真是随了他!
窦知县想着一会要是老神医发怒了该咋办,他这边还没想出对策呢,就听的耳畔一声中气十足的“好!”
哎?众人只见先前神色严峻,发着脾气的老神医,这会拍着双手,一脸赞许的看着他徒儿。
“确实不是霍乱,丫头,这也是为师想要跟你说的,当你诊病时,遇到旁人阻挠,影响质疑你判断力,只要你坚定心中所想,便不会出岔子。”
所有人都听明白他言语中所透漏出的意思,这明摆着说,那谁是搅屎棍呢。
渠仲脸上透着满意,不过……
“你说说,你怎么判断不是的?”
柳宓娓娓道,“《诸病源候论》等书中曾言,霍乱,往往是吐泻伴有明显的腹痛、发热,且没有烈性传染和高死亡率的特点,我问了几个病患,没个人上吐下泻,却没有一个人发热,而且,看他们的舌苔……”
柳宓把看过的医书结合着自个的见解说了出来,旁人听的不解,但她师父跟徒弟却连连点头,眼中一片欣慰。
“你们也听到了,我徒弟说了不是霍乱了,真是,这么大老远的找我们过来,真能闹腾。”
渠仲见柳宓说罢,替她补充了几句。
说罢,眼神示意柳宓跟上,眼瞅着这些大夫就要走了,那清瘦的男人苦笑的跟了上去,边走边焦急道,“老神医,且留步,不是霍乱这是怎么了?这村子里有四成的人都闹了肚子,这也持续了这么长的时间……”
渠仲摇摇头,“要是一个两个人闹肚子还能说吃不的不干净,这么多人不舒服,你不能动脑子想想?”
男人还是愣着不知道他的含义。
柳宓摇摇头,“我刚才问了,这些人肚子不舒服的,大多数都住在一起,你看看,是不是饮水方面去调查一下?”
渠仲在门外点了点头。
他这个徒儿收的不错,心善,心思玲珑巧妙,一点就透。
看了眼在门口直直盯着屋内看的那个身形高大的捕头,他叹了口气,随即扬声道,“丫头,走啦!”
“哎”柳宓大声应下,推门出来。
来时花了两个多时辰,回去的时候,也得费上同样的时辰,不过路上有了她师父陪伴,她倒没那么无趣了,柳宓有事都爱跟渠仲说,路上便趁着无趣,将今个卖酒的事跟他说了。
渠仲点了点头。
“本就是冬日,得了伤寒的人多,加上大过年的,肚子里有了油水,肠胃不适的人更不在少数,再加上今个这个村子里的乌龙,以讹传讹的多了,你这酒也就成了救命良药。”
“也怪上次那次大头瘟太可怕了,时间隔得这么短,上次的恐慌还没消散呢,师父,您说我回去了要不要跟官府说一下,解释一下?”
总觉得这钱挣的不舒坦。
渠仲翘着双腿儿吃了块糕点,摇头道,“为什么要解释?你找官府解释,只会让人越发恐慌,以为官府是在哄骗大家,你就别吭声,闷悄悄的挣大钱,也不枉费你今个颠簸这么久,豁出性命来看诊。”
柳宓点点头。
“师父你说的对!”
渠仲枯黄的手掌摸了摸她乌黑的头发,疼爱之情一览无余。
那些不懂事的后辈敢质疑他的方子,她徒弟的手艺,还指着他傻乎乎的徒弟来辟谣?等着吧!
“咳咳”
马车内突然响起他剧烈的咳嗽,柳宓笑意一顿,急忙拍着他后背,见他身上穿着单薄,有些着急,“前些日子给您做的冬衣去哪了?不是让您穿吗?今个说什么你都不许走了,等会回去我再跟您开两副药。”
“不用,哪儿就这么金贵了?”他摆手打断柳宓的话,“回去的路还远着呢,你歇会吧,我看你脸色不好。”
他脾气倔,柳宓劝了些许时候他都不让看,只能歇了话头。
先前她还能跟师父说几句话消遣时间,可是渐渐的,车轮滚动车马震动,柳宓眼皮子涩的不行,晃晃悠悠的,整个人已经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