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交代了一下,说回去取点药来,让秦淮送她下山。
“要是情况有什么不对的话,就去宋家医馆找个宋丁海的大夫,让他来找我,如果他找不到我,就让他先上山来顶一会。”柳宓临走时候不大放心,写了个住址交代下去。
那些人连连点头。
柳宓下山了。
只是,老天爷像是在跟她闹着玩似得,她刚走后没多久,三当家病情已经反复起来,众人见他呼吸困难,甚至已经咳出血来,大惊,原本众人以为已经大好了三当家,这会病情变得更加严肃起来!
屋子里兵荒马乱!
“人呢,小神医人呢?”有些人不知道她已经走了,惊惧下大声呼喊着她,几个年轻些的人知道她下山了,神色惶恐面如死灰道,“她已经下山了。”
下山?
怎么会这个时候下山?
难道是已经知道了三当家没有治好的希望,所以早早的跑了?
肯定是这样的!
如果三当家一死,寨子里的人就真的没了活路,所以,当有人提起她不在了,好像是失去了支柱一般,惶然无措。
“我不信,她肯定这会在后山呢,我去找他!”当下便有两三个年纪轻轻地小子,慌不择路的跑了,其实不怪众人这会心底有别的想法,这一切都太巧了,如果不是她事先估量好时间,那怎么来解释一切这么巧?
她在这的两天,三当家都没事,为何偏偏她一走,这三当家就已经出事了?
“我就知道她是个靠不住的!什么神医,什么救死扶伤,都是哄着人来的!她这次来还带着秦淮那个捕头,肯定是觉得先前没能灭了咱们寨子,心里不痛快,这次肯定是借着这个理由,来这打探地形,好将咱们一网打尽的!”
人在不安恐慌中,本来就会乱想,加上这会三当家病情不对劲,有些心思重的,脑子里第一个念头窜出的就是这个想法,而且这个念头一起,就跟得了连锁效应一般,几乎所有的年轻人都认同了他这个说法。
原来,这么好心的来看病,都是假的。
原来,那个看起来威风凛凛的秦捕头,真的是包藏祸心。
她能治好疫情,能把死人治活,那个秦捕头为了百姓连命都可以不要,他们在山下的人嘴里是那样的好,可是为何就不能将这份仁慈也施舍给他们呢?
众人悲愤!
他们也求神拜佛啊,难道就因为先前那些过往,老天爷都要抛弃他们吗?
徐开山见众人乱了阵脚,他厉声呵斥,“狗二,孙六!你们脚程快,快去追回来小神医,就说三当家现在情况不妙,还有,云英,你去把村子里的孩子跟女人召集一下,带着大家先转移!”
他心里也不曾相信那些人所言,可是,如果这事是真的话……
他最好还是做两手准备。
他说完,众人似是有了主心骨一般,乱中有序的开始动了起来,他自个扶着男人的头,努力不让他咳出的血呛着自个,泪眼婆娑道,“谁来救救他啊。”
谁来救救我们啊。
日头渐渐西坠,大盘山寨子里的众人几乎已经转移完家里的东西时,寨子大门处响起马蹄的急促声,他们停下动作,目视着一匹骏马飞奔在眼前。
马上,竟然是去而复返的小神医跟秦捕头!
他们,怎么会回来了?
不是说秦淮要带人来灭了他们吗?
是不是他们身后还有人啊。
可是,他们身后除了气喘吁吁跟来的当初被派去请他们的同村的人,再没其他人!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路人纷纷拉住了报信的人,叠声询问。
俩人也不大明白,不是说,这小神医是放弃了他们吗?他们在山脚下追上要回镇子上的俩人后,只说了当家的情况不妙,这俩人竟然二话不说的跟了上来!
问他们,他们也想问别人啊。
柳宓不清楚大家为何这会见了她跟见到鬼似得模样,她脑门上满是虚汗,跑到屋子后,见到的就是乱糟糟的一屋男人以及咳血不止的男人。
“怎么回事?”她快步走到男人跟前,见床上满是大摊的血迹,惊声询问。
“不知道,您走后就是这副模样了!”
“都出去!”连续几日的看守让本来水灵的姑娘变得沧桑了几分,她眼底还带着鸦青,屋子里这会还弥漫着杂味跟血腥味,她没嫌弃,呵斥众人出去。
这会她来了,原本对她那般的猜测的众人面上也过不去,这会听她呵斥着他们,十几个大男人跟孩童似得,乖乖的走了出去。
“您做的很好。”柳宓朝着徐开山点头。
“具体情况如何?”她戴着口罩跟手套,镇定的朝着他询问。
徐开山一五一十的跟她说了,当柳宓听到他说呼吸困难,咳血,喊着胸痛后,手上的动作一顿,她细长的眉头挑了起来,似是不大相信一般,“您是说,胸疼?”
她一把掀开了他身上盖着的被褥,摸着他的胳膊,果然,果然已经肿胀起来。
她不知此时是该松口气还是揪着心,“我想,我大概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如果她没判断错的话,这人应该是急性肺栓塞,内源性的或是外源性栓子堵塞肺动脉主干或者是分支,引起肺循环障碍的一种疾病,这种病死亡概率甚至是高于急性心肌梗死。
要是最开始他就有这症状,柳宓倒是可以往这方面考虑,可是,这个三当家情况特殊,如果不是这会咳血,肢体肿胀起来,她压根不会往这个病情上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