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来送松花蛋的,此时变成了柳二姑娘来。
她差不多每三天来一次,而只要是她来的日子,这小子总会‘不怀好意’的在门外守着,分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让他往外走,这人总是装出一副我很虚弱的模样。
这会柳二姑娘刚刚进来没多久,这小子就又出现了。
算了,爱看好颜色的姑娘这是男人的通病,只要他不做的太过分,自个也不好说什么。
马三手上动作快了几分。
他算出银钱后,又不大放心的再盘算了一回,这次算完,他松了口气,从柜子里取出几锭银子,“一共是三十八两三钱,您收好。”
柳月兰将三钱银子拿出来,就当是给他抹了零头。
“马大哥这些日子也辛苦了,这几个钱就当给大哥喝茶钱了。”柳家人做生意,都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不论是柳老实还是他下面的三个闺女,结算钱的时候,有些零头都会抹掉。
飘香阁家大业大的,不会在乎这几钱银子,可是对方这种态度怪让人心里舒服的。
马三也知道掌柜的平日里的做派,笑了笑,也就把银子收下了。
“那个,眼瞅着过年了,掌柜的说要是家里有多余的松花蛋,这些日子便多送些过来,还有,方才掌柜的给姑娘们准备了些汴城那边新来的糕点,小神医走的太急,没来的及拿,您稍微等会,我去取。”
因为跟秦掌柜关系好,所以平时来这,秦掌柜会送些糕点,不是特别值钱的东西,都是心意,所以柳家人也不会拒绝。
礼尚往来而已。
马三去拿东西了,小二热络的招呼她坐下,那道视线还在身上黏着,她放下茶杯,对上了楼上那道目光,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贺源一时间有点没回过神。
“那个……”片刻后,他缓慢的挪步下来。
“姑娘,我有点事想要麻烦你,你也清楚,我这会行动不变,身边也没个能帮衬的人,那个,你看要是方便的话,帮我写一封家书……”
贺源有点紧张。
柳月兰打量了下周围,他朝自个说话吸引了不少人的注视,见他眼巴巴盯着自个,拒绝的话一时间也说不出口,况且如果这人真的是有要紧的事跟家里人说,她代笔也是可以的……
“好。”柳月兰颔首。
这下子倒是让贺源愣住了,他怎么都想不到的是,柳月兰竟然这么客气的就答应了他!
俩人相伴往楼上去了。
他们的身影刚刚消失,楼下原本坐着喝茶的男人,压低了几分帽檐,朝着旁边桌子的男人询问,“那人,是谁啊?”
飘香阁的环境好,平时吸引了不少文人墨客在这交谈切磋,虽然不是吃饭的点,可这会还是有不少常客在这,那书生听的人询问,顺着他指着的方向望去。
看着柳月兰的背影消失,大方的解释,“那姑娘你不认识啊,大名鼎鼎的小神医啊,那男人就是小神医救来的,兄弟,不是我给你吹,你跟我打听就对了,这镇子上还真是没我不认识的人!”
柳月兰给柳宓年岁相差无几,俩人身形又差不多,平时做的衣裳,在样式上,姐妹三虽说不能一模一样,但布匹都是同一匹,柳月兰从背面看,还是很像柳宓的。
加上这会她跟着贺源这个伤号走了,自然而然的会引起旁人的误会。
“兄弟,你还不清楚小神医的神通吧?我给你说……”话匣子一开,轻易是关不上的,男人喋喋不休,这个男人也听的认真。
马三也不知道自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柳二姑娘就不见了。
他招了伙计问了下,得知她上了二楼,也没太过在意。
可是,事情是在一个时辰后,不对劲的。
中午吃饭人最多的时候已经过去,他揉了揉腮帮子,还惦记着糕点没送出去的事,招来个伙计,示意他去楼上看看柳二姑娘为了啥耽搁了这么久。
可是伙计下来时,却跟他说,楼上并没有柳二姑娘的身影。
马三拿着算盘算起了账,眉头微皱,“难道是有急事,先走了?”
想着也想不出个头绪,他摆摆手,“行了,你就忙吧。”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青天白日的,在人来人往的酒楼内,好端端的大活人,竟然会凭空消失!
马三没想到,在马车上晃荡醒来的柳月兰,更不会想到!
柳月兰是在车子的颠簸中清醒过来的,清醒后,脖子后面一阵阵的痛楚袭来,她试着坐直身子,活动了下身子发现她手脚被人绑的严实。
外面天黑沉沉,根本看不出什么时辰。
柳月兰只能听到风吹动树梢发出的响动以及马儿脚步声袭来,惊扰了树上的乌鸦声。
狭小的空间内不止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她凝神屏息,察觉出还有另外一道呼吸声袭来,她顺着那声音,朝着那边踢了一脚。
贺源被她踢醒了。
男人比女人镇定些,他没有柳月兰清醒时的惊慌,先打量了下周围,随即将嘴上的塞着的东西蹭掉。
摸黑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并没有人回应他,想起昏迷前所见的,他挪动着身子朝着她过去。
外面黑乎乎的一片,虽然他已经放低了声音,可是柳月兰还是听到黑暗中传出的悉悉率率声以及他不断涌入过来的动静。
她朝着角落缩去。
“别动!”贺源呵斥住了她,“你想把外面的人都吸引进来?”
权衡了下利弊,柳月兰暂时停止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