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偏偏有些人,就是靠着这地势险峻外加易守难攻安稳的过到了现在。
未曾消化的小路上,有人端着药炉匆匆走来。
“大志,怎么样了?”男人走了没多久,迎面碰到一个老者,对方担忧的询问。
那个叫大志的表情有些疲惫,“不怎么样,已经喝了两服药了,还是没好转,叔,你说老大这次……”他们这边情况特殊,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找开山叔开药的。
可惜开山叔祖上是兽医出生,到他这辈虽然学了两年给人看病的本事,但终究不如山下的那些大夫。
如今……
他看了眼手里的药炉,三服药下去了,谁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好了。
“大山叔,我得先去送药了,不然等药凉了就没效果了。”男人用袖子擦了把鼻涕,情绪低落的跟他致歉。
老者裹着身上的衣裳,“等会,我跟你一道过去,如果病情再没好转的话,那咱们就得另外想个法子了。”
一老一少相伴离去。
雪地里留下两行清晰的脚印,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柳宓跟薛丁刚到镇子上没多久,就被飘香阁的人喊住了,小厮恭敬的跟柳宓说,掌柜的引荐的那个识酒的人,来了。
她难掩惊喜,本来以为还得费上几天功夫呢,谁知道今个就能遇到了。
小厮引着她们往镇子上去的时候,也跟她附和着,“谁说不是呢,往常那人都是十天半个月才来一次,也是小神医您心地好,老天爷都帮衬您,要不怎么会在您昨个刚说了,今个他就出现了?”
跑堂的小二本来嘴巴就甜,加上常年在飘香阁,见到的人多,又杂,这嘴皮子溜的跟个什么似得。
这会他存心恭维柳宓,足足把人哄得合不拢嘴。
没过多久柳宓跟薛丁俩人就被人引到了二楼。
“您先忙着,小的这就不打扰了。”小二将人送到楼梯间,知趣的不再往前走了。
柳宓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到门外,还没敲门,便听到里面的沉稳男声。
“酒以味道辛辣醇厚为上品,酿酒的时候必须观察粟米是新还是旧,天气是冷是暖,春夏时节,黍米新鲜柔软,要先放汤汁而后放米,酿酒的人称之为倒汤,秋冬时节,黍米陈旧僵硬,就要先放米后加汤汁,这就被酿酒的人称为正汤……”
这是在讨论酿酒?
柳宓听的里面都是生疏的字眼,有点摸不着头脑,想更靠近门听听吧,不小心弄出了动静,里面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是柳姑娘?”秦掌柜含笑的声音传来。
柳宓有点不好意思,好像是偷听被人抓包了一样。
她往后退了一步,点了点头。
屋里脚步声响起,柳宓这才回想起一件方才被她忽略的事情,刚刚里面的那个声音,好像是有点熟悉啊……
正在想着呢,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柳宓笑着迎上。
等她看到屋内的人后,别说是柳宓了,就连对方也吃了一惊,脸上挂着太凑巧了的神色。
“丰收叔?”
“小神医?”
俩人异口同声。
秦掌柜看了看男人,又看了一眼柳宓,连连摇头,“你们早就认识?”
“何止是认识。”柳宓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原本她还担忧搞不定秦掌柜引荐的人呢,但凡是有点本事的,就算不恃才傲物,为人肯定也不大好相处,她跟薛丁俩人在他们眼底就是连毛都没长齐的人,谁知道人家见到他们会不会看轻?
可是这会,她是完全没这顾忌了。
因为来人是晋丰收啊。
晋丰收此时也从欣喜中回过神来,起身迎着柳宓坐下,跟还不大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秦掌柜解释,“先前平安寨突逢大难,多亏有了两位小友的鼎力相助,我们整个村子才免受灭顶之灾,先前小神医不辞而别,我们整个寨子的人都还惋惜呢,谁知道老天还是怜惜我们,竟然让我今个遇到了您。”
秦掌柜先前只知道他是平安寨的,也清楚柳宓本事不小,曾经帮着她师父治理过疫情,可是她平时救助的人多了去了,哪就会想到俩人竟然还有这等缘分?
“既然这样的话,那也省的我引荐了。”
柳宓拉着薛丁坐下,她喝了杯茶,脸上依旧带着惊讶,“其实我早就该想到了,先前您让我喝的屠苏酒就跟寻常的酒味道不同,那会我怎么就不知道再多问两嘴呢?”
晋丰收谦虚的连连摆手,“我也就是平时爱喝酒,行家可算不上”他先前听秦掌柜说过柳宓的意图,这会他将眼前的两个酒坛分别倒了一杯酒,让她跟薛丁品尝。
“试试你们比较中意哪个味道。”
柳宓听话的抿了一口,她面部很快纠结在了一起。
说真的,这些酒对于她来说,全是辛辣的难以入喉,也不知道为何有些人,偏偏这么爱喝酒。
她是喝不出来,可是薛丁不一样,他放下杯子后,见晋丰收面上带着询问,指着左手的杯子道,“这个,有些甜。”而后,又指着另外的一个杯子,“这个,有些酸。”
他说罢后,屋子一片安静。
薛丁不知道为何自个说完就这么安静,脸上带着不解,朝柳宓递去求救的眼神。
“好!”晋丰收含笑点了点头,“后生可畏啊,这两杯酒,是我特意从秦掌柜这取来的两坛南北之酒,南方人酿酒,不善于取酸,所以酒熟后要加灰,北方人不善于偷甜,所以酿造的酒喝多了胸口憋闷,你小子只品了两口,就能喝出其中稍微的差距,不得不说,你有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