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在这个位置的,先前还怀疑扎的不对,现在见秦淮的表现,她松了口气。
没想到第一个运气不错。
接下来就是徐青柏了,那小子屁股上像长着钉子一样,早就坐不住了,见柳宓过来,朝着她挤眉弄眼的,那边师父已经说道,“老幺,上星穴。”
柳宓找出了穴位后,凝神扎了上去。
只是,这次好像有点不对劲,徐青柏的身子,微微摇晃,不过随着他扎入的动作,他也稳住了动作。
给他也扎完,柳宓不安的看着师父跟周老爷子,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她这到底是弄对了还是没对啊。
“再来,神庭穴。”老爷子口气里听不出情绪来。
柳宓点点头拿着针扎了上去。
萧山跟秦淮当时的动作一样,安稳的坐在了椅子上,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表现。
柳宓松了口气。
这应该是过关了吧。
“师父。”柳宓扭过身子,期期艾艾的看着他。
“你别说话。”
老者打断了她,然后做起来,问着三人,“你们现在有什么感觉?”
“没有什么感觉。”
“疼不疼?”
“不疼”三个人异口同声说道。
“不疼个屁!”他上前一步将秦淮后脖子上的银针拔下,针尖上还冒着血迹呢,他指着柳宓呵斥,“我让你扎大椎穴,又不是让你扎陶道,而且你连陶道的位置也没扎对,还有他!”
他上前将萧山的银针抽走,揉着额头道,“这是神庭穴吗?这是风府穴!你没把那小子疼死就是好的,还有那徐家小子,你小子是不是先前受过伤这会脑子不好使了?你是幸运,老幺找到上星穴,可你看她扎的手法跟力道……”
三人身子都颤抖起来了,还说着不疼。
不疼给鬼去啊!
“你们都走走走,跟你们说,别想让我过去看病,心情不好!还有你!”他呵斥完那三人后,又朝着柳宓训斥,“你也别当没事人,去,朝着老祖宗们的牌位去面壁思过。”
周老爷子第一次见师祖发这么大的脾气,见柳宓低着头有点可怜的样子,上前来当和事佬,“师祖,这供奉的牌位都是我师父辈的,还不能是师叔老祖宗们……”
“那就让她当着她师兄的面来思过!今天明天都别给她饭吃了!”老者说完后,气愤的拂袖而去。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柳宓这边受到了呵斥,周文昌等人觉得这是私事,也没必要让眼前三个人来这看热闹的。
他和气的请着三人走。
秦淮有些担忧的朝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本来以为按着她的脾气肯定要委屈的控诉一遍再讨饶一下的,可是谁知道这人会这么乖,听话的被下人们带走了。
“秦捕头,先走吧。”周文昌又重复了一遍。
徐青柏气闷道,“柳宓的本事又不在这,她能把人开膛破肚,能把人受伤的身子补好,她不会点针灸怎么了,再说,她那不是还没学到家吗,做什么要罚她不吃饭。”
他还想说什么,萧伤已经制止了他,拉着他歉意的朝周文昌致歉后,拉着他走了。
秦淮看了一眼,如今她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压下心头百般情绪,跟着走了。
柳宓被人带到了传说中的小黑屋,虽然渠仲说的是要他去当着前辈们的灵位思过,可是周老爷子哪里能让她真的去祠堂?那里供奉的多数都是周家的长辈们,柳宓再怎么着,也不用去供奉自家的祖宗。
所以把她关在跟祠堂相近的屋子里,做个样子就好了。
可是,祠堂这种地方到底不是个好地方,常年少见光不说,当时周老爷子为了给这处僻静,还在外面栽了两颗参天桐树,这会虽然说是冬日,可是这粗哑的树干遮挡下,光影暗的不行。
周文昌端着一个灵牌进来了。
见柳宓递来的不解神色,他迟疑的解释道,“这是我祖父的师父,按着辈分来说,这是你师兄,本来祖父不想搬来的,可是奈何师祖那……”
“我知道。”柳宓跪在蒲团上活动了一下四肢,“这次本来就是我不对,我认罚。”
她独自在这呆了几个时辰后,越发的意识到他的怒意是从什么地方来了,医术从来都不是儿戏,她现在虽然认了他当师父,可是心里上并没有完全将中医当成安生立命来学习的职业。
她虽然不是敷衍,可是到底没有当初学习西医时认真努力。
她像是当了一种消遣的职业。
大夫掌握的是信任他们的病人,而不是连个穴位都认不准的没本事的丫头片子,她终于理解了,当初她跟那些大夫们去镇子上给那个公子哥治病时,他们得知自己不会把脉时,油然而生的那种讽刺的感觉是如何来的。
“今个如果不是祖父跟师祖他们在,是不会让你给那三个人扎针的,你知道吗,大椎、风池、晴明这些穴位,如果扎的不好,就会刺伤脊髓,可能会造成瘫痪,如果针灸种误扎到肾脏上,阴气受损,那么六日内必死,要是刺入到肺部,气损引起咳嗽,三日内必死。”
见柳宓脸上露出惊怕的神色,他有些心软,可是,他只能把这种情绪压下来,继续硬着心肠道,“你知道吗,面部上如果刺中溜脉会弄的人眼盲,手臂的太阴脉,出血过多也会引起死亡的。”
“这也是为什么当师祖看你刺秦捕头大椎穴后,就避开了那些危险穴位的缘故,柳宓,你年纪尚小,你可知如果真的是因为你的缘故导致病患死去,这辈子会背负着什么?最可怕的不是病患家属的责难苛刻,是自己良心上日复一日的谴责,这份痛苦会日日提醒着你,让你永远都忘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