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人,你们几个好好的看着秦淮,让他在院子里呆着,没有大夫的话,不许出来!”
“大人……”程梁有点为难。
老爷怎么突然说这个。
“还有。”程梁的打击没有到此为止,他还在想着该怎么补救的时候,县太爷继续道,“去把你手里的人,能调集多少人,都调集过来,瞒着秦淮,你老爷我,我……”
“您要什么?”程梁有点不大为意。
他一个懦弱的人,还能指望他做出什么有用的事吗?
程梁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对面的男人还是没发出声响,他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声音放缓道,“您想说什么?”
召集兄弟们做什么?
窦大人神色极为严肃,他拳头攥紧,“招人,去烧了平安寨。”
既然瘟疫是从那里出来的,是源头,那就把源头给阻断了,以后没了这些得了疫病的人,就不会再传染,他也不会受到上峰的责备,更不会被下面那些百姓指着鼻子骂,说是庸官了!
老爷他,这辈子也要做一件大事了。
程梁已经说不出话来,他在原地呆了许久,好半晌没找回到自己声音。
“大人……”
“去!”
县太爷暴呵。
“来人,快来人,来人啊!”姚大江扶着受伤的二叔从后山进来,大声叫着。
片刻,好些人涌了过来。
“怎么回事?”
姚大江扶着面色苍白的人坐下,擦了把汗,又把背后的筐子放在地上,“采药的时候采空了,晕了过去,我就把二叔带回来了。”
村民中好些人担心的哭了起来。
现在村子就村长一个人在撑着,要是村长也倒下了,那他们真的活不了了。
如果说,以前他们都是得过且过,想着混过一日便是一日,但是这一切在虎子的病好了后,一切都变了。
大家都看着呢,虎子先前病的那么严重,但是过了这么些日子,不是渐渐好了?不咳嗽了,脸上也没那些红肿,也会吃饭了,还会干活,他都能好,证明这疫病是能治的。
他们的家人也能好的!
只要村长再努力一下。
他现在就是他们的希望,要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那……
真的就没救了。
一个妇人看着筐子里的草药,默默的擦着泪珠,“后山的药越发的少了,村长去采药的时间也越发的长,现在,去了小一天,才采了这么少回来,是不是……”
是不是已经没药了?
外面的人好像已经忘记了他们的存在,草药不送来,也不让大夫来给他们看病,只源源不断的送病人来,日复一日,看不到生路,看不到活路啊。
“村长,村长……”就在他们窃窃私语的时候,姚大江惊喜的叫出了声。
十几个人朝着他跑去。
“二叔,你腿没事吗?”
晋丰收点了点头,指挥着,“我刚刚采的药呢?给我拿过来,我得分拣一下。”
“可是,你的腿……”姚大江有点担心。
“我没事。”
姚大江不吱声了,他低头暗暗擦了把泪,其实,有事他们也没办法,帮不得什么忙。
正当他指挥着身边的人翻着药草,收拾东西时,几个半大的小孩跑了过来,面上惊慌,大声叫着,“村长,村长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的人!”
“来人?是来送病人的吗?好我清楚了。”
可是,这个时辰,不该来的啊。
“不是,不是送人来的,好像,好像前面的人抬着一顶轿子,没有平时的太平车。”孩子里面年纪比较大点的,着急的喊着。
“扶我过去。”心底闪过一抹不安,晋丰收递给身边的男人一个眼神,俩人扶着他往那边走。
这功夫,县太爷已经到了这边。
他远远的站在村落旁边,抬头看了下那个牌匾,似乎也十分觉得好笑,捂着鼻子,“太平寨?一个小小的村子,还敢起太平,就是因为这名字太过富贵,压不住,才祸事连连。”
远远的,看着几个男人走来。
他大声叫着,“你,你们几个,不要过来了,就在那边站着,有什么话,咱们这说就是了。”
晋丰收单腿站在原地,脸上还透着苍白,他忍着痛,恭敬的朝着男人道,“不知阁下……”
“鄙人姓窦。”县太爷白胖的身子晃动了下,好让自己的坐姿更舒服。
“哦,窦老爷。”
虽然弄不清这些人的来意,可是他们这么富贵,没准是来提供帮助的。
众人还挺恭敬。
“我是你们的县太爷。”仿佛不想跟他们多说似得,县太爷心累的摆摆手,窦老爷在民众中形象不大好,虽然没大过,但也没什么成就就是了,这会他突然来,别说是太平寨的其它人了,就连在这驻守的官差都有些晕。
不过,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了,晋丰收激动地推开身边的人,作势要给他下跪。
县太爷都来了,那肯定是来安抚他们,给他们送药的吧?
“快,快,县太爷来了,让里面忙着的人快出来给他下跪,大人爱民如子,来看咱们了。”
爱民如子?
程梁不舒坦的摸了摸鼻子。
就他?
“别给我灌迷魂汤,我问你,现在没得病的还有几个人?把人都召集起来,还有,你们几个没病吧?”他远远的捏着鼻子,神色极为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