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柳宓叹了口气,一个月前,师傅就让人给她传了信儿,说是这些日子有点事要忙,等他回来了,再亲自教她医术。
他这也不能去。
以前每次治了病,她总能欢欣雀跃的回家,因为家里才是她的港湾,可是现在,她不敢回去。
自从那天她听完了实情,她就一直害怕见到这爹娘。
懦弱的来说,她确实是害怕,害怕他们不要她。
天大地大,她竟然不知道该去哪了。
要不,去秦淮那吧。
柳宓无精打采的往秦淮家去,可是走到巷子旁,却只见那馄饨摊子上,以往都是夫妻俩一起忙活,这会却只有那老丈在,妇人却不见踪影。
路过小摊时,柳宓再三犹豫下,还是询问了那妇人的身影。
老汉有点感动,“姐儿还惦念着我那老婆子呢,她要是知道了,肯定偷乐几天。”
柳宓勾起嘴角,她倒是真的有些羡慕这形影不离的两个夫妻。
那老丈把馄饨递给客人,擦了擦汗道,“老婆子这几日得了些风寒,头疼脑热,嗓子也疼的不行,我就让她自己在家,我出来忙活了。”
“那您得早点回去,大娘一个人在家,得有个人照顾呢。”
老汉点了下脑袋,“谁说不是呢!”夫妻俩自从成亲后,就没分开过,年轻时候俩人种地养孩子,这会分了家,地也都分开孩子们了,俩口子没事,才出来做馄饨打发时间。
他早上不想出来的,可是老婆子非得说她没事,三番两次的把他推出来。
“我卖完这两碗就要回去了,丫头是来找秦捕头的吗?他好像不在家,昨个就没见他回来。”
“没在家?”柳宓心咯噔一下,急切询问。
“嗯。”老丈点了点头。
“要不你再去看看,秦捕头整日公务繁忙,可能夜里我收摊后才回来,也说不定。”
柳宓使劲拍着门,耳朵贴在门上,里面真的没一点动静,她不死心,还顺着上次偷溜进去的地方,爬墙进去,艰难的下地后,发现院子里果然没人。
无奈的踩着墙头出去,耷拉着脑袋走过胡同。
那老丈见她垂头丧气的,猜出个大概,“是没在吧?”
柳宓点了点头。
老丈拿着毛巾擦了把额头的汗,“既然没在,姑娘又没什么要紧的事,先来我这摊子上吃碗馄饨暖暖身子吧。”
柳宓还没开口,她咕噜咕噜响的肚子替她做了回答。
这两日了,她几乎没吃的到嘴里什么东西。
吃着馄饨,眼眶已经发红,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往嘴里塞得,只知道想起平时她手术回去,累的要死的时候,孙氏都会给她做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端给她。
别人家的孩子常年累月吃不上一顿肉,可是自从家里条件好点后,孙氏知道她爱吃精瘦肉,特意从屠夫那割了瘦弱给她包馄饨来的。
明明不想哭的,可是眼泪还是不经意的从眼眶流下,砸在眼前的馄饨汤里。
老丈絮絮叨叨道,“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回事,得风寒的人越发多了,我家邻居那孩子,一窝蜂的都得了风寒,夜里嚎啕大哭,还说脑袋疼嗓子疼,小姑娘,我见你比上次来消瘦了许多,是这些日子太累了吧?累也得多吃东西,保重身子呐。”
柳宓哽咽的嗯了声。
怕他看出不对劲来,迅速的把脑袋埋在碗里,迅速的扒拉着碗里剩下的几个馄饨。
吃完后,想着结账的她,摸了摸腰,尴尬的站在原地。
她这两天过的浑浑噩噩的,早就忘了今日是何夕,更何况还要带着钱了。
“我,那个……”柳宓吞吐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丈看她的表情,还能不清楚她怎么回事?
大方的挥了下手,“就是一碗馄饨,就当小老儿代替秦捕头请你吃的。”
柳宓羞惭愧道,“等下次,下次我来了一定会把钱给您补上的。”
老丈不以为意的挥挥手。
吃饱了喝足了,柳宓站在胡同外,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她该做些什么。
现在没个落脚的地方,身上又没一分钱,那就先去飘香阁,找个房间冷静几日。
知县大院内,断断续续清醒的县太爷这会终于完全清醒了。
他这边睁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昏睡前的恐惧袭入脑海,他吓得便要弹起,可惜身子才坐起来一半,整个人就倒在了榻上,巨大的震动引得内室外昏昏欲睡的朱氏等人惊了一下。
“夫人,老爷醒了,是老爷醒了。”小丫头从屋子里跌跌撞撞的跑出来,欣喜的朝着夫人报喜。
朱氏脸上透出笑意,往屋内走时,又扶着一旁走的艰辛的大夫。
“还劳请您老帮我家老爷看看。”
大夫点点头,被她扶着进去后,先帮着他把脉。
县太爷这会口齿还有些不大伶俐,大着舌头道,“这会……自道来了,坐夜,我喊你们,一个都咩来。”
朱氏坐下,拿着帕子替他擦着汗,“老爷,还昨夜呢,这都过了两日了,您啊,真是福大命大,被毒蛇咬了还能救回来一命。”
“毒、毒蛇?”县太爷吓得浑身一哆嗦。
不是说没有毒吗?咋就成了毒蛇了?
“说是咱们街里新搬来一个南面来的商人,随身带着些乱七八糟的毒物,蝎子老鼠跟蛇什么的,后来他没看好,蛇偷偷跑了,也不知道咋的就钻到咱们院来了,然后……”
然后那条蛇就好死不活的刚刚钻到了他们家,然后还把他给咬伤了。
你说,这老爷到底是运气好,还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