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脚最开始的时候就是汴城的贵人们发明的,那会驻扎在周围的守军,排成队伍,骑马作乐,他们称这种骑快疾行称作是‘摔脚’,那时候队伍旗帜鲜明,军容雄壮,人马精锐,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后来这项活动演变了,毕竟娱乐又不是那些达官贵人的专属。
好些青年才俊也会仿照规则,约上好些好友,进行‘摔脚’比赛。
孙铁良说的就是这个。
小三姐倒是一脸兴致勃勃,一脸好奇道,“是今个吗?去的人多不多啊?”
孙铁良扭头笑道,“是今个,去的人肯定多,我这几天送人的时候,听的最多的就是讨论这个。而且我还听人说,这次比试是县太爷组织的,为了庆祝这次度过了天灾,听人说秦捕头这次也在内,柳宓,你不是同秦捕头关系好吗?咋的,今个过不过去?”
柳宓先前还听的津津有味,直到他说了那人,脸上笑意顿时拉了下来。
“他在就在呗,为啥他在我就要去?还有,小舅舅你说错了,我跟他关系一点不好!”
柳宓带着脾气的停止了话头。
他为了表达自己说的不假,还特意点了下头,重复道,“是的,我同他关系一点都不好!”
其实仔细算算的话,这次距离上次去镇上已经有多半月有余,张家那浪荡子身子大好后,自己就停了他的药,现在他一般都是喝着周太医给开的中药。
上次还穿着夹衫,这会已经换成了薄衣。
她跟秦淮吵架,也有二十天的时间了,一开始是真的生气,后来觉得自己这气生的着实没道理,有些犹豫要不要和好时,又看了一个话本顿时打消了念头,觉得俩人关系太过玄妙,这年头都是男追女,她干啥要落面子女追男?
况且对方还是一块无论如何都捂不热的石头!
所以渐渐的,当初生气的缘由已猜不出多少,原先那点不舒服渐渐发酵发酵,变质了,柳宓已经说不出,到底是因为当初看似不值一提的理由生气,还是明知她生气,这人也不哄她的挫败。
反正,她说什么都不会再原谅他的!
柳月莲看了一眼妹妹闹别扭的脸颊,觉得格外有趣,她拉长了音儿道,“你不去啊,不去那敢情好,我跟小舅舅去!”
柳宓胸口憋着的那口浊气,越发难受了。
说笑间,马车到了飘香阁外,正巧这会秦掌柜送个贵客出来,他翻身回去的时候,碰到了刚下马车的柳宓。
眼前一亮。
这些日子他也跟孙家兄弟打听了柳宓的近况,知晓她忙着治病救人,也就没多问,可这会再见,就连他被自家媳妇常训的老眼昏花都觉得注入了一股清流。
她身子长高了不少,以前稍微带着些圆润的脸颊消瘦了几分,眼角微上扬,瓜子脸格外娇俏,第一次见她时,很明显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如今摇身一变,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尤其是她眉目如画,浓密睫毛包裹着黑亮的瞳仁,里面潋滟着莹莹水波,点漆似的眸子注视着你,真的有种能吸走人魂魄的感觉。
才些许日子没见,她竟出落的越发好了。
“秦掌柜!”柳宓热络的跟人打着招呼。
秦掌柜在接二连三的叫声中回过神,他有点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下,“好些日子没见了,快,快进来。”
柳宓不客气的撩起裙摆去了。
柳宓没发现自己进来后,酒楼内一瞬间的凝滞,她看马三在那训斥新来的伙计时,狐假虎威的模样,没忍住走他身后拍了他肩膀一下。
“谁,谁这么没眼力劲啊。”
马三不客气的呛声,他现在好歹也是一把手,教训没眼力劲的伙计时,还真没人敢来这跟他叫板。
他不快的眼眸在见到言笑晏晏的柳宓后,陡然瞪的老大。
“姑姑……姑娘……”
美,真美!
他嘴瞪的老大。
柳宓故作不悦,“小马哥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几日没见,说话就这么生疏,还姑娘,果然先前说跟我关系好的话都是哄我的!”
马三咕咚咽了口口水才回神,指着她的脸结结巴巴道,“柳,柳宓!”
“终于记起来我了,我还以为马三哥富贵了就不认识老熟人了。”
马三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脸蛋涨的老红,双手一个劲的摆着,“怎,怎么可能会,会……”
时间也真太神奇了,不过是几个月没见,她就从一个女娃出落成出水芙蓉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柳宓有这么大的潜力呢!
马三还在愣神,柳宓不耐烦的拍了他一下,“刚刚见你训人的时候还中气十足的,这会倒是结巴起来了?他年纪还小,有啥不对的,你说说就成了,别得理不饶人了。”
马三连连点头,“那成,柳妹子你都放话了。”
跟她说话还挺客气的,转身又换了一副语重心长的脸,“既然柳姑娘给你求情了,下次不准再犯,干活吧!”
那伙计面红耳赤的跟柳宓道谢,搭着毛巾跑远了。
马三是个人精,见掌柜的似是有话跟柳宓说,亲自招呼人到了二楼僻静的屋子外,将人引进去后,恭敬的在门口站着。
本来只是个小插曲,柳宓没放在心上,到了屋里后,先是把钱还给了他,秦掌柜见她神色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苦笑的收下了,柳宓松了口气,笑着调侃,“我还真怕秦掌柜客套说,下次缺钱了再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