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老三这会一点脾气也没了,匍匐上前跪在马车旁,“柳姑娘请……”
柳宓虽然先前讨厌这人,但长久以来的价值观,让她难以做到踩人背部上马车的行为。
她绕到另一旁,利索的跳上了马车。
可是,这次她跳上马车后,大姐跟爹竟然也跟着一起上来了。
用柳老实的原话说,不放心姑娘单独去。
柳宓见堂屋已经亮起了烛火,显然孙氏被吵醒了,刚要开口,就被一旁的大姐抢先,“爹,咱们都走了,娘跟妹妹们肯定得担心,人命关天的事,别浪费时间了,你在家跟娘解释解释,这次我陪妹妹去。”
她柔美的侧颜上,展现一抹坚毅。
这次妹妹是听她的话才改了主意,她也得做出些改变,这次妹妹就由着她保护吧。
许忠听完这父女间的对话,感激的险些跪地呐喊,这姑娘果真是通情达理的!
少爷真的是生死一瞬,要是寻常大夫,他直接带人就走,可这姑娘他不敢,只能哄着来了。
这会见男人神色犹豫,他赶紧道,“姑娘说的有理,请柳老爷放心,等看完了病,小的一定把两位千金毫发无损的送回来!”
说罢,赶着马车疾驶而去。
很快,村里又嫌弃骂娘狗叫声……
一路奔波,柳宓被人扶下车的时候,胸口就有些恶心感觉。
不过见院内人来人往,灯火通明,奴仆不停穿梭其中,便也知道情况不容乐观。
许昭义等来等去,本以为绝望了,可没承想,还真让他等到了!
不过这个姑娘,是不是……有点年轻?
夜里睡觉前柳宓拆开了头发,现在来的太急,一头黑发没办法好好打理,柳月珠只将她头发绑成辫子梳在脑后,这么一来衬得人越发的娇小。
许昭义朝李忠投去疑虑的眼神?对方默默地点头作为回应。
“人呢?”柳宓清楚这些人的顾忌,不过,她也不想做什么介绍来让人信服,你爱请就请,不爱请拉倒。
许昭义回过神,急忙拎着她匆匆往屋内去。
到了屋内,见到这人情况,柳宓呆住了,原先她以为这些下人是故意夸大了病情,好博取她同情心,可现在见到人后,才知道这些人不是夸张。
这人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可是,这个季节不是哮喘频发的季节,他怎会接连两次,都是重度哮喘发作才会来的情况?
“姑娘,救命啊!”许昭义见她不动弹,急的满头是汗,柳宓回神,见他身上插着好几根银针,差人全都扒了下来。
男人此时还躺在床上,其实哮喘患者发病时,最好的姿势是坐下或者是半卧状,也可以让他抱着东西跪坐在床上,可惜这人两条腿断了,让他跪坐不大可能。
最好的法子就是让他做起来,腰向前倾。
这样可以有利于呼吸。
“这个姿势往后你们多学着点,如果他再发病,按着我说的做!”
屋内的几个姑娘连连点头。
“现在都出去吧”人太多空气不流通,对患者并不是好事。
“柳姑娘,让我留在这照顾我儿子吧,我保证不吭声,不打扰你!”就算旁人传的多么邪乎,他也不敢把儿子的命全然交待在她手上。
他留在这,没准还能起个啥作用。
“不行,出去!”柳宓这会已经戴起了手套口罩。
只露出俩只黑色瞳仁的姑娘,只微微蹙眉,都能让人轻易感受到她的不快。
许老爷不情愿的被大姐带出去了。
屋子内就她一个人,柳宓手忙脚乱的忙活起来,趁着打开医药箱的功夫,从空间拿到了小型的家用吸氧瓶,以每分钟3l的高流量通过面罩让他吸入。
因为对于哮喘来说,它发作原因是呼吸道阻塞,肺泡通气不足,造成的机体明显缺氧,及时补充氧气是一个手段。
呼吸困难,满头大汗,呼吸时他的喘息跟拉风箱似得喘鸣音,这就是重度的哮喘了。
她不确定这个男的摘掉吸氧瓶后,能坚持多久。
想了想,又拿出地塞米松10mg静脉注射,氨茶碱0.5g静脉点滴。
她一边测量着那人的温度,一边用听诊器听着这人的心跳节奏。
渐渐的,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柳宓知道他先前症状不稳定,不敢掉以轻心,等过了三个小时,差不多才把他氧气瓶收回来,看他面容恢复了平静,点滴一滴滴落入他皮肉里,她这才松了口气。
根据她对他先前的判断跟诊疗来看,这人八成是过敏性蹄子,有慢性呼吸道疾病史,这个毛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既然是反复性的喘息,有点附和支气管哮喘的毛病。
要是在她那个时代,这个毛病并不是很严重。
但是防比治更重要。
彻底根治是不可能,但是如果采用规范化的治疗,估计这人情况能有很大的改善。
如果他先前接受过激素治疗,也不至于发起病来就能要了人命。
她空间倒是有药,用糖皮质激素类药物,比如地塞米松能缓解症状,不行给他留些舒喘灵跟沙丁胺醇喷雾剂之类的,也可以。
不过……
非亲非故的,干啥把存货都放出来?
她脑子又没坑。
屋外,许忠跟自家老爷偷偷地扒在门缝上,打量这屋子的情形,在发现柳宓往他胳膊上扎针时,许老爷已经不淡定了,挣扎要往屋子里冲时,还是许忠把人拦下的。